鳄鱼帮老大下意识的就要问:哪一个?
最近他看上了一个夜总会的头牌,说的不会是那个吧?
等等,这小子关心大嫂干啥!
鳄鱼帮也听过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的戏语,误以为吉尔是在挑衅,一拍精致的桌面,身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吉尔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什么意思!是不是找茬?明天我就让你青龙帮灰飞烟灭你信不信!”
吉尔愕然。
就问问大嫂,咋这么大气性呢?冯大爷脾气也不好,可也没这样吧。
冯大爷指的是冯小刚大爷,不是冯敬尧。
随即表情变得似笑非笑,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不出声那不成软蛋了?
“鳄鱼帮话事人的确有点学问,一句话用了两个成语,佩服佩服。”
这话中的讥讽,任谁都听得出来。
“嘿!你这臭小子!”
手指又点了点,吉尔脸色阴沉下来。
“再指,这指头就不用要了!”
“什么?你!啊!”
话还没说完,鳄鱼帮老大一声痛呼,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痛呼。
那根指指点点的手指,皮肤已经贴到了手背,诡异弯曲的形状让人头皮发麻。
能打拼出鳄鱼帮这种帮派,当老大的也是狠人,从腰间掏出来一把手枪,长长的枪管让刚去过实验室涨了涨知识的吉尔一眼就瞅出来,这是一把日式的手枪。
不管美式日式,相隔不到两米的距离,手枪绝对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无论前世今生,枪械的威慑力都是绝对的,冯敬尧和赵涵青刚刚脸色大变,却只见一道黑影闪过,那手枪已经不见踪影,鳄鱼帮老大又惨叫出声。
嘶~
一切落实,冯敬尧和赵涵青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拿着手枪的那几根手指,竟然齐根断裂!还紧紧的扣在手枪上面。
而那缠着手指的手枪,在吉尔的手中把玩着,脸色说不出来的玩味和冷冽,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还有十秒钟从我眼前消失,去做你说的让我青龙帮灰飞烟灭这件事情。十……”
手指断口泪泪的留着鲜红的血液,污染了看起来很贵的地摊和沙发,脸上疼的直抽抽的鳄鱼帮老大也是个狠人,连一句狠话都没撂下,就夺门而出,吉尔才数到了五。
吉尔笑了笑,把手枪递给了赵涵青,赵涵青战战兢兢的拿了过去,小心翼翼的不要碰到上面的手指头。
太可怕了!
吉尔倒是挺有兴趣,刚还为青龙帮发展的事情犯愁呢,没想到来这一趟就能找到出路。
鳄鱼帮最近动作不找,几个小帮派被吞并,如日中天的势头俨然有魔都第二大帮派的模样,手底下夜总会和见不得光的生意更是不少。
尤其是,鳄鱼帮还掌控着一个码头,这可是躺着不动的金猪啊!
吉尔又看了看冯敬尧有些僵硬的脸,心情一好自然语气也好了很多,带着一些笑意的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啊冯先生,没给你带什么登门拜访的礼物不说,还给你弄脏了家。”
冯敬尧连忙摆手。
“不打紧不打紧!”
冯敬尧感觉脸疼。
刚说过这年轻人锋芒深藏,不显山不露水,进门还没两分钟呢,把人家手给扯下来了!
哪有互相没见过面,一上来就问大嫂的!
这年轻人!
简直是光速打脸!
反正冯敬尧感觉自己脸有点僵。
接着两人又聊了聊,吉尔始终记得自己的目标。
钱!
冯敬尧一直在客套的微笑着,说的话云里雾里听不清其中含义,也可能是被吉尔突然来这一下子有点乱了分寸,不知道说什么,吉尔目标很明确。
我,吉尔,牛逼,给钱!
我青龙帮,牛逼,给钱!
至于其他的,吉尔都含糊其辞,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吉尔知道冯敬尧想要什么,无非是替代原本青龙帮老大成为他暗中的打手,处理黑暗方面的事情。
可吉尔并不是原先那个咸蛋老大,自己做什么他有自己的想法,不仅仅是身处黑暗这么简单的事情。
总之,这次的会面和聊天估计两方都没有太过如意。
吉尔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半分钱都没有要出来,有钱人果然都是抠出来的!
那些钱多人就傻的老话都是骗人的,这些家伙贼精贼精的!
至于冯敬尧……
派下人把吉尔两人送走,面目就改成了古井无波的神色,眼镜下那双平淡下来的双眼瞄了一下还残留着血迹的沙发和地摊。
能成为让整个魔都都震三震的角色,会因为一点鲜血就失态吗?
同样的道理,他这种地位接触到的人,真的没有那种一把把人的手拽下来的人吗?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生如戏靠的就是演技。
吩咐了下人打扫房间,冯敬尧踱着步子走了出来,大褂的下摆随着双腿的摆动有规律的摇晃着,直到另一个楼梯上了三层后,才在一个房间站定。
仔细看,正是与刚刚会话房间为正对面。
扣扣扣!
一家之主的冯敬尧,竟然在自家的庄园里,非常有礼貌的叩响房门。
门的质量不错,吱呀打开的声音非常轻微,门打开,冯敬尧的头不由得低了下去。
因为房间里那人比他矮了一头。
出来的是一中年,排除过于矮小的个头,就是面貌都平平无奇,酒糟鼻,无神无波的双眼,嘴巴也没有特色,没有特色的五官搭配出了一张没有特色的脸。
属于那种扔在人堆里,只会因为个头矮小才多看两眼的人。
房里的人手指在唇边竖起,示意噤声,慢悠悠的关好房门,像是不要打扰到什么似的。随即带头在前,穿过大楼,来到庄园中被楼宇包裹着的庭院。
冯敬尧一直在后面跟着。
脸色也随着距离的移动,变得不自然起来。
终于,到了庭院中一凉亭处,脸上表情变成焦急的冯敬尧还是忍不住打破了诡异的沉默先开口了。
“怀义兄,程程她到底怎么样?”
被称为怀义兄的小个子中年人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抬了抬手示意冯敬尧稍安勿躁,待冯敬尧满脸急躁的坐下,他才开口。
“在外面,冯兄还是成我张锡林吧,不要给自己带来无故的麻烦。”
本名张怀义的张锡林是这么说的。
可问题是,冯敬尧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一个名字上面。
“那种事怎么样都好!你倒是快告诉我,程程到底怎么样啊,还有没有救!”
多年来的闯荡,打下了这偌大家业自然不是没有代价,自身便在很久以前就受过一次暗伤,传宗接代几乎希望渺茫,等平静下来调养的有所起色,才老年得女有了冯程程这么一个女儿。
对他来说,这女儿可不只是一个小棉袄,是他对生活的寄托和希望!
可如今,自己的宝贝女儿只能静静地躺在床上,就像死了……
啪!
冯敬尧给了自己一巴掌,昂贵的金丝边眼镜掉在了地上。
怎么能想这么不吉利的事情!
看冯敬尧都自己给自己耳光了,张锡林也不好意思再卖关子。
“令爱的症状,应该是来自于虚无缥缈的灵魂层面,就算是我也……”
摇了摇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冯敬尧面色灰白,可仍然不想放弃一点希望。
“怎么可能!你可是有着一绝顶的天师府的传人呐!”
张锡林:“不过是名号罢了,术业有专攻,我国异人界也不是天师府一家独大,若不然我也不会落魄至此……”
他的神色也有些黯然,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低气压是会传染的,张锡林就是这个感染者,而冯敬尧这个感染源也无法从这种气压中脱离出来,两人又三三两两的聊了些这些年不好的遭遇。
聊着聊着,冯敬尧忍不住又是一口长气叹出。
“你说你要是老老实实待在天师府,下一任一绝顶大概就能是你了,你偏和全性的妖人混在一起,被冠上了‘三十六贼’这种称号,你可满意了?”
张锡林笑了笑。
“做了就是做了,没有后悔药这玩意可以吃吃,不过我也并不后悔,倒是我那些师兄弟都是有能耐的人物,必然会追来魔都,到时候还要冯兄多善待善待啊。”
冯敬尧有些丧气的点了点头,之后陷入了沉默。
“程程……令爱的情况,并不是不可以缓解甚至治愈,只需要找到对的方法就好,我现在的情况已经自顾不暇,没办法帮到冯兄,实在抱歉啊。”
张锡林好似在刻意的跟冯敬尧拉大彼此之间的距离,语气中带着生疏。
冯敬尧此时却没心思顾及这些细枝末节,快要熄灭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熊熊燃烧起来。
“你有什么好推荐?”
张锡林双手一摊:“我身边的人,的确有精通这样的人,可并不方便出手。听我一句劝,异人的事情只有异人才能解决,如果想令爱恢复,要下大心力大代价了。”
双手放下,张锡林又说:“刚刚我察觉到一股非常强大的炁进来过,能来做客想必是冯兄熟人喽?不如找他试试?”
强大的炁?
鬼使神差的,冯敬尧想到刚刚走出冯宅的那个年轻人。
那个一把把人手拽下来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