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星几乎把这事给忘记了,提问是他最头疼的事,他没想到萧晓月没有放过他,她只是在找一个恰当的时间去提出她的第一个问题。
看到无法躲避,郝星只能说:“行,你问,我答。”
“好。”
萧晓月狠狠喝了一口酒,直截了当的盯着他问:“你有没有喜欢的女人?”
说着便是沉默,两个人的沉默。
见她问了一句许久再没声音,郝星惊讶:
“这也算问题?
这就问完了?”
望着那橘黄色上窜下跳的火苗,萧晓月苦笑:“对,问完了,回答吧。”
郝星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说:“喜欢是什么?在快乐星球的字典里,喜欢和爱情时常纠缠在一起,狼狈为奸。
一个人动不动就说什么喜欢,就说这就是想要的爱情。
多虚伪,粗俗。
一个人拥有一切不好么,自由自在穿梭在生命的宇宙多好。
你们不是说爱情是坟墓,喜欢是堕落?
既然是人性的堕落,那为什么还要去坟墓呢?”
萧晓月听郝星说的瞒天过海,满嘴大道理,大道理,屁道理,敷衍自己,气的立马起身,丢了鸡腿,怼了一句:
“你才去坟墓呢,全家去坟墓找堕落!
算了,我吃饱了,累了,歇息了。
谢谢你考虑周全,还带了两顶帐篷。
真预谋以久,考虑周全,绅士,晚安!”
郝星望着台子上那么多没吃完的烤肉,再望望萧晓月钻进去的帐篷,回头一眼看到躲在身后的憨憨,喊了声:“憨憨,过来,不能浪费了,吃!”
“嗷!”
似乎一声哀叫以传遍整个星空。
一大早,赶在给程序男送午餐的时间,郝星和萧晓月回到了城里。
两人有说有笑,似乎昨晚的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
在萧晓月的坚持下,郝星不得已只能把车还给了程序男。
程序男望着手中的钥匙,瞅了瞅郝星,又指了指桌上的泡面,点着桌子咆哮:
“郝星,你可真行啊。我送你跑车,让你去泡妞,够意思吧。
昨晚月亮湖春宵一夜,这些男欢女爱,哥们我不妒忌。
可特么一大早下个早餐单,尽然一个早上,到现在还没人接单!
这可是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中枢,高级住宅小区,城市里的vip!
告诉我,让vip没饭吃,这是为什么!
没妞泡我无所谓,可饭你总得让我吃吧。”
手指点着桌子,说话间,另一只手往垃圾桶方向一撇,车钥匙终于回到了它该去的地方。
郝星是打了一个系统补丁,好让程序男所有的外卖订单只会让他一个人看到,可他却把这事老早给忘了。
真是疏忽,郝星想了半天,却依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真是自己放的石头砸自己脚了。
沉默,有时候你会听到时间就像一滴水在翻滚,直到所有水滴汇聚在一起流淌,变成生命之河。
相互沉默,两个人窒息。
程序男“啪”的一声,打破窒息,拍给郝星一个东西。
他生气的指了指,示意郝星拿起来看看。
郝星接过来一看,是一张顶级方程式赛车的邀请涵。
郝星看着邀请函纳闷,不等他问为什么,程序男又继续吼着说:
“我可没有在高速公路上飙车的习惯,可董事会的人坚持觉得我有这爱好,并要求我把这爱好发挥到极致。
很好的广告牌,整个快乐星球最好的方程式赛车手都来了。
他们为了钱,可什么事都想的出来,也敢做。
大家一起拍马屁,大清早给我送来这个,还说是意外惊喜,还是充满挑衅?
不管如何,我觉得这次我是直男,不搞基,这应该是送给你的。”
郝星诧异,连忙哭着脸说:“大哥,我一个送外卖的,整天开电动小摩托,跑的还没公交车快,怎么玩的起这玩意?
监控你想必看了,我吐的稀里哗啦,像是能开方程式赛车的人?”
听着整个快乐星球最好的赛车手要陪自己一起玩,郝星的心一下子像似跌进了冰窟窿。
自己和萧晓月住在一起为什么?
自己送外卖为什么?
自己借车为什么?
又为什么擦鸟屎?一想到鸟屎,他就想吐又想舔。
整个快乐星球都是他的提款机,做这一切又是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躲藏,把自己隐藏起来,这下好了,躲藏都没必要了,马上来个星球大曝光。
真讽刺!
想到这里,郝星不知所措,整个心都凉了。
见郝星犹豫,程序男冷笑:“不管你能不能开,今天这事你都必须扛下来。
我希望你不要让大家失望,也要对得起那一打火便跟在屁股后面停不下来的罚单。
我顺便提醒你一下,如果你跑不了第一,那萧晓月,你的小可爱,只能自己把驾照交给交管了。
那么多罚单,无视规则,极限超速,公路上能占上的违法行为她几乎全部尝试了一遍。
这样罚下来,恐怕几十年不让她摸车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可看在你的面子上,只要你能赢了比赛,给我在董事会那群老头面前赢了面子,坚强的举起这块广告牌,这雷我顶着,我自己把驾照交给交管,一辈子不开车,也无所谓,反正出门有司机。”
说话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你在耍流氓,在威胁,在下套,别人还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反驳!
郝星鄙视程序男,天上的卫星是他的,路都是他修的,交管的薪水都是他在发,谁敢扣他驾照。
也许只是威胁,也许就像程序男说的那样,他也要面子,有钱人都爱面子。
想到这件事也是自己不对,萧晓月又是那么爱玩车,为了不让她难过,郝星只能点头答应了。
郝星白天送外卖,晚上便跑出去在山里的秘密基地帮同伴建造信号塔。
为了这座信号塔,他们三个人几乎每天都要花费十几个手机,拼接出构建,传输空间之门打印出材料,用完自己全身能量,最后精疲力尽的回家。
郝星坚信,父母一定会幸存下来,而最坏的打算,这里便是他们新的家园,重新开始的地方。
晚上他还试图寻找多巴胺星球的坐标,可茫茫星海,每次都是空手而归。
快乐是瞬间的精神麻痹,而突然清醒过来后,对家和亲人的思念就像潮汐涌动,让郝星呼吸急促。
他是想家了。
想家,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努力去工作。也许只有努力工作,让信号塔快一点建造完成,他才距离家能更近一点。
郝星不知疲倦,每天晚上都工作四个小时。
几乎干到空间之门内再召唤不出任何东西才停手,而每次这样,同伴都警告他,失去能量庇护的多巴胺星球人是不被容许出现的。
他必须记得,能量便是生命,生命,便是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