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怕,她的右臂废了!攻她的右臂!”为首那人眼神真够犀利的,一下子就看出她的右手不能动,一只都在用左手。
听到这话,众黑衣人精神一振,顾不上害怕和恐惧,全都抓紧手中的长剑直向她的右手砍去!
云初阳冷哼一声,左手沾着自己的血急急在半空中画了个圆,口中喃喃念着咒语:“出!”
那血画出来的圆圈中忽然爆起一道红光,紧接着无数赤红色的刀刃如急雨般飞射向对面的黑衣人。黑衣人见状连忙撤招以剑回护,‘叮叮噹噹’长剑血刃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其中还夹杂着黑衣人的惨叫。
然而,云初阳却明显得感觉到每射出一波血刃,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就像被抽去一部分,眼看着血刃越射越多,她竟也渐渐觉得胸口沉闷得感觉越发明显,终于支持不住,歪头‘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她的脚步也踉跄起来,若非旁边的夜宥及时扶住她,恐怕她就要瘫坐在地了。心口突然袭来一阵剧痛,她额上布满了密密的冷汗,唇色苍白若纸。刚才的动作牵扯到右臂的伤口,鲜血止不住地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流,滴落在脚边,不多久就形成了一滩暗红色的印记。
早晨大夫替她接好骨,开药时还千叮咛万嘱咐,右手不可以做剧烈活动只能静养,现在她的手在一天之内连续断了两次,不会是要彻底废了吧?
“这个妖女也受伤了!”虽然不少黑衣人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不能动弹,血流满地,但是还有十来个黑衣人只是受了轻伤,此刻见她摇摇欲坠,顿时又来了精神。
云初阳此时身上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湿了,整个人也疲惫不堪,她边喘着气边看着再次逼上来的黑衣人,唇角冷笑越发深了。看来今天死是免不了了,不过在死之前,她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些人通通杀光,自己活不成,也要让夜宥活着回去。
就在她凝神将所有力气汇聚到左手上准备最后一击时,忽然数十道银光从自己身后射出,直袭向朝她进攻来的十几名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完全没有料想到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冲上前迎向那些银针。银针尽数没入他们体内,众黑衣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身体一僵,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瞬间没了气息。
云初阳此时已是头晕目眩,在晕倒前一秒,她转过脸,眼底印入一袭红衣。视线里那个俊美的红衣男子正面色焦急地朝自己走来,她努力扯了扯嘴角,吐出两个字:“阿、寒……”紧接着,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封亦寒走近,俯下身看着她血流不止的手臂,连忙在她手上点了几处穴位止血,然后将她打横抱起。
“你要带我四嫂去哪里?”夜宥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拦在了封亦寒的身前。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刚才的那些黑衣人已经尽数被杀,他无法断定他们究竟是谁派来的人。
“她伤得太重,必须要尽快带他去医治。”封亦寒看了眼他狼狈的样子,道,“你伤得也不轻。”
“我没事,你先带我四嫂去医治吧。”夜宥知道四嫂为了救自己险些丧命,而现在不管封亦寒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救四嫂的心应该不假。更何况,他的虎符刚才被黑衣人抢走了,他得留下来把虎符找到。
“好。”封亦寒也没有再说什么,足尖一点,几个纵跃便消失不见了。
夜宥则连忙蹲下来在黑衣人身上挨个地摸索着,找虎符。可是他把在场所有人身上都翻遍了,却依然没有虎符的踪影。
奇怪,刚才他明明看到那个黑衣人抢走了虎符,为什么现在什么也找不到,难不成那虎符自己长翅膀飞了不成?
夜幕降临,夜空中无星也无月,泼墨般地笼罩着大地。
京城东面一座偌大的庭院里,此刻灯火通明,将整个院落照得恍如白昼。下人们在厢房与厨房间进进出出,熬药的熬药,烧水的烧水,忙来忙去却轻手轻脚不敢大声喧哗。
庭院深处,幽静的寝室里,几颗如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分布在房间各角,朦胧的光照得房间宛如仙境。月光透过繁杂的周花窗棂洒在光洁的地砖上。房间里,几名大夫正忙碌地替床上的女子诊脉。
那女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却依然难掩绝色姿容。她正是封亦寒从那群黑衣人剑下救回来的云初阳,而床前站着的几位大夫,都是京城中医术最好的名医。只是在替她诊完脉之后,他们几人都是面面相觑,忍不住摇头叹息。
这位姑娘脉象紊乱,气息微弱,而且失血过多,照这情形,只怕活不过三日。
封亦寒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碗仍在冒着热气的瓷碗,碗里是苦黑苦黑的黏稠药汁。
“几位大夫,她的伤到底怎么样?”封亦寒将药碗放在紫檀木桌上,抬起一双摄人的桃花眼,一一扫过几位大夫。
那几名大夫被他目光看得心中一寒,胆怯地抬袖拭了拭额角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七少,这位姑娘的伤很是奇怪,脉象也极为诡异,恕我们愚昧,无法诊治出病根。”说完他们从袖中掏出两锭金子,放回桌子上。
“我们实在诊不出这位姑娘究竟伤在哪里,诊金原数奉还,还请七少另请高明。”几个人拱拱手,准备离开。
“慢着。”封亦寒突然出声喊住他们。
那几位大夫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刚才他将这个女子抱回来时,脸色难看,不惜花重金将京城中所有名医都请来,可见他对这位姑娘的重视程度。现在无人能治好这位姑娘的伤,不知道封七少会如何处置他们。
“诊金你们拿去吧,几位大夫辛苦忙碌到深夜,那是你们应得的。”封亦寒看着他们,再次出声问道,“本少再问一次,你们到底有没有人知道,她受得是什么内伤?”
几位大夫相互对视了片刻,终于有一人缓缓上前一步,对他道:“七少,从这位姑娘的伤势以及脉象来看,我们几人的猜测,这位姑娘身上的皮外伤倒还不打紧,真正要命的是,她好像中了巫盅之术。只不过,这巫盅之术在西梁除了云家之女,几乎没有人会用,甚是罕见,所以,我们也仅仅是推测。”
“本少知道了,你们走吧。”封亦寒应了声,对他们挥了挥手,那些人顿时如释重负,纷纷提起药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