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阳抬头望向床边男子,如果是在以前,无论中毒的是谁,阿寒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抢着去找解药救人,而现在他却只是置身事外袖手旁观。
她有点不明白难道时间和空间真的可以将人彻底改变吗?还是说她太贪心了,既想阿寒还活着,又想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
闭眼,她暗暗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唇角带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她认真地注视着他,轻声道:“阿寒,他的毒能拖几天?”
“本少会将他的毒封在左臂中,但是时间拖得越久,他左手废掉的可能性越大。你要记住超过三天就算找到药回来,也晚了。”
“我知道。”云初阳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地接道,“阿寒,三日后如果我还不能回来,请把他送去瑞王府。”虽然夜宸软禁了自己的兄弟,却没有要他的命,应该是还顾念着手足之前,万一自己真的回不来,夜宸便是这个小鬼最后一丝希望。
封亦寒望着眼前的女子,总觉得她灿若星辰的双眸是那般的耀眼,似乎有点眼熟,但是他分明只见过她一次,还是说他们以前真的有段刻骨铭心,而自己恰好给忘记了?
“本少陪你去。”他不知道平日里每做一件事都会以利益来衡量后果的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女人的一个眼神而改变主意,做出如此吃力不讨好的决定。
“阿寒,谢谢你。”云初阳知道他没有义务趟这浑水,而且听他那口气,‘不归山’绝对是个很凶险的地方。
“你以后是要嫁给本少的,本少怎么能让你一人独自涉险。”封亦寒微微挑起嘴角,看一眼昏迷着的夜宸,对空无一人的门口说道,“清风,这小娃你看好了,本少回来之前别让他断气。”
“少主,您放心去吧。”随着门外传来的声音,一身青衣的少年现身进来了,看着满地的蛇尸捏着鼻子道,“这味道真冲,据我所知红竹向来喜欢单独行动,怎么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条?”
“很显然,这是有人驭蛇伤人,此人必定就在附近。”封亦寒眸色暗沉了几分,淡淡吩咐道,“清风,在我回来之前,查出这个人的身份。”
“是,少主。”
“我们走。”说罢,封亦寒便走出房门,云初阳随在他的身后。
客栈门口,已经备了两匹马。救人如救火,他们不再废话一人骑上一匹,直奔城门口。
出了城,快马加鞭又赶了十多里路,在晨曦微弱的光亮中他们看见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
行至山脚,两人便下了马,将马拴在林边的两棵大树上。
封亦寒走到山道前,半眯起桃花眼望着雾气缭绕的山路,开口道:“山里雾气很重,方向难辨,进去之后你跟着本少,千万别走丢了。”
“嗯。”云初阳点了点头,跟着他入了这座雄伟险峻的大山。
此处山间树林茂密阴森,繁盛的枝叶挡住黎明前的那点光亮,不见天日。入了山中四周一片漆黑,云初阳只感觉阴森死沉。
灌木丛中,野兽和植物腐烂后形成的腥臭经年累月不能散去形成瘴气,弥散在空气中,令人窒息。越往前走,山道越窄,道上铺陈着厚重的藤蔓和枯叶,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阿寒,你知道返魂果长在哪里吗?”云初阳踏入这个山里,心头就莫名的一颤,总感觉这个山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林子里很黑,模糊得难辨近物,可是她就是有种感觉,似乎在这无边的黑暗里隐藏着更黑暗的东西,正在窥伺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返魂果喜阳,不在山顶,就在某处悬崖峭壁上。”他的话刚说完,一阵冷风忽然从树林深处刮来,原本的雾气又浓了几分。
云初阳不由抬头看向前面的男子,而封亦寒似乎察觉出了某种危险正在靠近,蹙起俊眉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山道边的树木只是随风颤动了下便又不动了,看上去并无特别之处。
正当云初阳松了口气之时,忽然旁边的灌木丛中飕地蹿出十多条黑影,它们呈半圆形将他二人牢牢包围住,数十只绿光森森的眼睛宛如跳跃移动的鬼火,骇人之极。
云初阳睁大双眼,望向黑暗里蠢蠢欲动的黑影,它们周身隐隐透出诡异的蓝光。她向后退了两步,一字一字地说道:“是狼。”
“畜生的危险程度比起人要小得多。”封亦寒轻笑一声,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间有银芒轻轻闪动。他向来不喜欢舞刀弄剑,是以武器便是比闺阁里姑娘用来绣花的针还要纤细的幻影针。钽千万不要小看这些针,至今为止只要被银针封住穴道的,还没有谁能活过十二个时辰。
两人背贴着背与十多条狼对峙着,突然其中一只狼仰头长嚎一声,其他狼听后纷纷向后退了两步,紧接着猛地一跳朝他们扑了过来。
唇角牵动,封亦寒轻笑一声,下一刻便有十八道极细的银芒在他手中绽开,带着凌厉之势朝那些狼飞袭而去。然而,就在那些银针快要射入狼身上的时候,那些狼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道蓝光,刚被这道蓝光沾上,银针立刻化成了粉末。
见状,封亦寒脸色不由一变:“糟!有人在驭狼。”比起在‘云归来’客栈驭蛇的人,此人的巫术显然要高明许多。
眼见几只冲在最前头的狼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上来了,他只能握起拳头,倾注了不少内力向它们横扫过去。冷冽的气息狠狠冲击向狼群,但是因为它们周身有着保护结界,几只狼虽被击退数米,却没有多大的损伤。
受伤的狼被激起了身体里最原始的兽性,咧起锋利的兽牙,再次扑向两人。
云初阳在前世的野外训练中也碰到过猛兽,短暂的震惊过后她也全神贯注地加入了战斗。每一拳每一脚都直中狼身,可是这十多头狼就像铁造金刚铸的,任凭他们怎么打,就是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