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霎拖着空虚的皮囊,她总觉着,她身上毫发无伤却已千疮百孔,糜烂的无法愈合。因为每一次占爱良对她的倾心以待,热情如火的爱对她来说都是一次惨无人道的折磨,没人知道当漂亮的男人压在她的身上半眯着眸子粗喘时,她有多么作呕,她有多么痛苦,男人在她耳边耳鬓厮磨,他用最性感的嗓音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字,告诉她他爱她,爱得苦不堪言,爱的恨不得杀了他自己。她已心力交瘁,她不懂他为什么爱她,她曾……追随了他整个年少,而他除了嘲讽愚弄她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吝啬给她。
他在年少时爱的女孩叫易儒雯,他信誓旦旦的说一辈子。她当年简直无法想象,傲的不可一世的占爱良会愿意那样对一个女孩俯首称臣,他对那女孩的好,让她不知道在夜里哭醒了多少回。
可如今,她提起那人的名字,他面色不改,有谁能想到那是当年让他差点杀了她的人。
占爱良现在的姿态极是可以用卑微形容,他生怕就那么一个不小心点燃了黄霎的导火索,他记得,他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样子。
彼时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两人的眉眼都是不屑,一副睥睨众生的姿态,唯独这占爱良长得极为好看,令高傲如斯的黄霎也跟着他后团团转。
怎么说黄霎这人的长相呢,生的是极为普通的,相貌平平而且皮肤偏黑。而且梳着一头短发,易儒雯是个漂亮的惊艳却性格张肆单纯的女生,与占爱良的性格极为相似,却是个纸老虎,不如他心狠手辣甚至称得上善良且家境优越。
占爱良当时就以为这世界上绝无人可与易儒雯媲美,如果说易儒雯是白月光,她也是朱砂痣,而黄霎提的上什么?破烂与草这样的比喻,这是占爱良十六岁时自己说的。
占爱良又梦到了十六岁时他叼着烟卷半倚在机车上,手紧紧的拦着皮肤白皙的女孩,呼出了口烟,微微勾唇一笑,声音磁性语气戏谑的说:“儒雯是是白月光,那么也是朱砂痣。至于那个什么黄霎?啧,是空气与野草。是她自己巴巴赶着贴我,小爷可没正儿八经看过他。”
占爱良猛然坐了起来,摸了摸头上的冷汗,还好,还好是梦,要不然,她该更恨他了。
苦笑了起来,又揽了身侧的女人更紧了一些,他这样就很满足,在三年前他还会在乎,逼着她爱他,如今他已经不敢强求她了,他只求她愿意这样待在自己身边,只要她在自己身边,爱谁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又哪来的资格求她再爱他。
手上还有她柔软的触觉,如此能与她肌肤相贴日日相伴,他真的愿意拿一切去换。他不止千百次的痛恨年少的自己,亲手弄丢了视他如命的黄霎。如今拥有,也不过是偷来的,抢来的,逼来的……
在黄霎的心里有个男人,平日里占爱良不敢提,只有提了那个男人时黄霎才会有激烈的反应,除那以外平静的一如死水。那男人是占爱良和黄霎都回避的底线。
可占爱良有那个信心如今就算他来带着黄霎走,黄霎也不会跟他走。
黄霎此时微微撑了撑身子,占爱良忙扶着她起身,笑着看着女人白皙的身子,低低笑说:“昨晚辛苦你了。”
黄霎淡淡睨了占爱良一眼,没再说话。
占爱良笑着起身套了件衣服,男人的黄金身材无论什么样的衣服都能衬托的完美,回头吻了黄霎一口,轻道:“老公去给你做饭,再歇会。”
黄霎的喉结滚了滚,没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