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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漫长确诊之路:误诊疟疾

说是因为太累导致的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九月初因为发烧和右手臂上无故长出的疤块我和老公专门去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检查,那次挂了个内科专家门诊。

给我看病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精瘦的李姓男医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着儒雅博学。

看完我的抽血化验单子,和我做简单交流后,他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半眯着眼睛温和的问我:“你有没有医保卡?”

“有的,医生!”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一旁的老公已抢先回答。

“李医生,我媳妇情况怎么样?”老公继续礼貌询问,语气里透着不安。

李医生看了我俩一眼正准备开口说话,这时一个微胖白净的妇人抱着一箱褚橙快步走进办公室。

一进门她就笑着大声说道:“李医生,我感谢你来啦!”

边说着话就把一箱褚橙放在李医生看诊的桌子下。

看着眼前妇人行云流水的动作,李医生满脸堆笑,推辞道:“你不要这么客气嘛!”

可能李医生早已习惯这样的场合,他的推辞并没有不好意思和难为情。

见此状况,我和老公识趣的闭上嘴巴退到一边。

可能是快要下班的缘故,这会看病的人并不多。门口椅子上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我们这间诊室就我一个。

在医院奔波一下午我感觉很累,浑身疲惫无力。

见我脸色不好,老公走到我旁边站着让我靠着他休息。

几分钟后那个送褚橙的中年妇女终于和李医生唠叨完离开诊室。

李医生收回情绪,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化验单,慢条斯理温和说道:“你没有什么大问题,是疟疾(我已经拉了好长时间的肚子),发烧是疟疾引起的炎症,吃点消炎药就好了。”

“医生,那我手臂上的红色疤块是怎么回事?”我担心问道。

李医生看着我笃定说道:“那个不用担心,就是个皮肤增生,不需用药就会自行消失。”

他的说法和我们县城医生说的一样,我手臂上凹凸不平红色疤块就是个皮肤增生。

至此我悬着的心终于从半空落下。

一旁的老公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李医生继续说道:“我给你开点治疗疟疾的药,如果回去还在拉肚子就去你们当地医院输液。”然后话锋一转:“之所以会得疟疾,说明你抵抗力太差,需要吃一些保健药!”

他看了我一眼试探道:“我给你开点保健药,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好处!”

停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补充:“你不是有医保卡吗?直接刷卡就行,不用你出钱的!”

听他这样说我和老公面面相觑,刷医保卡里的钱竟然可以说成“不用出钱”?

但想到保健药对身体有好处,我们还是咬牙同意。

我俩刚结婚、生娃、买房,手头并不宽裕。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去省城三甲医院看病,不知道那是无良医生为了赚外快的套路,竟然傻乎乎的就让他给我开了好几百元的保健药!

回家时我有气无力歪坐在副驾上,老公在一旁驾驶位上目不转睛盯着前方。

昆石高速路窄车多,弯度大,常有事故发生,开车时需眼观八方,耳听六路。

我半眯着眼睛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木、房屋。夕阳的余晖淡淡的从远山斜照过来,昏黄的余光越来越弱。天边那抹橘红色正慢慢消失在远山边缘,山霭朦胧,犹如染上一层薄薄氳氤。

天黑了,该月亮星星登场了!

看着灰黑的天际忽然很想儿子,想快点回家见到他。

心下不觉黯然神伤,我们出来太久了,这一天到晚不知道他乖不乖?不知道他发现爸爸妈妈没在身边有没有四处找我们?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

……

想到这我鼻子泛酸,微闭的眼中噙着点点泪光!

还好,只是疟疾,吃完药后再也不用折腾了!想到这我强撑着软绵的身子坐起来!

见我这样,老公关心的问我:“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晕车了?”

我说都没有!

他又继续安静的开车。

老公不善言谈,性格内敛沉稳,经常喜怒不形于色。

有时我都觉得我死心塌地跟着他就像是和木头人过日子,经常是我说十句他回一句!

偶尔心血来潮捉弄他,他不配合也不生气,任由我一人表演发挥,直到我自觉无趣,主动偃旗息鼓!

每次和他吵架呕气都是我先忍不住说话,而他却很少哄我,哪怕我气得离家出走,夜不归宿他也无动于衷。当然这样的事情就发生过一次,原因时我无理取闹。

很多时候我都怀疑自己天生喜欢找虐,和他恋爱5年,中间被甩两次,竟然还一直好好等着他来找我复合,并和他结婚生子!

现在想来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吸引我,可能是第一次在图书馆相遇,我抬头一瞥看见他满眼温柔的微笑吧!

其实除了不善言语,他是个很好的人:善良、顾家、有责任心和远见!

我明白这世上并不会遇到什么十全十美的伴侣,只要对方不是太差劲,懂得知足感恩,日子也会美满和谐。

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多钟。

一开门儿子摇晃着不太灵活的小身子从沙发上一骨碌滑下来,迈着蹒跚小碎步兴奋的朝我俩奔来。

我蹲下身子一把抱住他,软软的小家伙乖巧的靠在我身上,嘴里不停喊着“妈妈”!

在我身上趴了不到一分钟那个小调皮忽然直起身子伸出软软嫩嫩的小手捧着我的脸作势要亲过来,我慌忙躲开。温言说道:“宝贝,妈妈身上有细菌!等我去清洗一下!”

他听懂了,于是重新张开小短手往爸爸身上扑去。他老爸接过他一下就把他扔起好高,他开心得手舞足蹈,咯咯直笑。

婆婆已做好饭,问过我们去昆明的情况后,她叹息着说道:“谢天谢地,没事就好!多亏菩萨保佑!我再给神明烧点纸钱,继续为你念经祈福!”

这些日子她没少为我担心受怕。本来这个月她要回老家的庙子进香、点灯,因为我的缘故一直没去成。

当天晚上我又发烧了!

情况并不像李医生说的那样轻松,也不像我们期许的那样乐观。

我继续反复发烧、拉肚子、鼻子阻、腰杆酸痛、浑身无力、吃不下东西!

于是只好拿着去昆明看病的单子在我们县城医院住院,住了两个星期,依然无任何好转!

那两个星期我忐忑难安。

才开学就请假,这不是爱岗敬业的表现!

关键这还是我到新学校第一次带班上课。

我实在不敢想象领导会如何看我?

要知道我们学校的考勤制度很严,一天至少要查两次班,迟到早退严格记扣;坐班期间玩游戏逛淘宝的老师一经发现都要在会上严厉通报批评。

每次开会校长都再三强调:请各位老师没有特殊事情不要随便请假。他的口头禅是:两个假期和周末还不够你办事情吗?

我是15年8月考来的新学校,由于八月份我生孩子,休完产假12月初才正式到新学校报道。

中途进校,不好插班上课,加上当时二胎政策还未放开,请产假的老师少,师资充足,所以我暂时被安排在校长办公室。

平时印发资料、做表格,传达领导通知,督查老师们的坐班情况,并配合监考、阅卷。当个别领导太忙时也会帮忙去班上上课、看学生、批阅作业!

办公室工作一直做到16年6月。

这个学期9月我终于带领班级,担任三年级(2)班的语文老师,和一个资历丰富的老教师搭班。

这一幕我已期待许久,我喜欢孩子们、喜欢教室、喜欢讲台!

教书育人才能体现我的人生价值!

我干劲十足,信心满满,暗下决心一定要打好在新学校第一枪。

一开学我便主动和我搭班的段老师沟通接洽。

段老师四十多岁,面相和善、穿着时尚,虽说脸上皮肤暗沉有斑点,但看着神采奕奕、满面春风。

她说话声音不大,经常笑眯眯的娓娓道来,在办公室会和男老师们插科打诨,活跃气氛。她很会说话,经常逗得办公室的老师哈哈大笑,她是个高情商的人。

当然若是有人惹到她,她翻脸速度也很快。

开学第一天因为学生分班问题她在办公室和年级组长、德育安全主任大吵一架,后来几个星期他们之间也会擦枪走火、气氛紧张。

让我佩服的是哪怕有时感觉他们都快动手打起来了,段老师依然是一脸淡定的微笑!事后又若无其事的和那两位男老师称兄道弟。

对于这点我是自愧不如的。

经过一场大病后我才知道那才是成年人高级成熟的处事方式。

段老师教学能力很强,之前一直带着毕业班,今年不知什么原因来到三年级组。后来听闻各路八卦才知道她嫌带毕业班太累,于是申请来教中段,为此还和领导闹了不愉快!

听闻她强硬态度背后是因为有个背景强大的老公,他老公这个学期从某小学副校长调去教育局某个科室当科长,因此她才敢理直气壮拒绝领导的安排。

听闻这个八卦时我得出一个结论:每个蛮横不讲理的女人背后都有个宠她的强权老公在撑腰。

我依然敬佩她的教学能力。

当在报告厅开会听到领导宣布和她搭班时我一阵窃喜,心里暗暗称赞领导英明神武、玉树临风。像我这样初来乍到的小虾米确实应该跟着老教师好好学习。

虽然我有三年的教学经历,但之前是教初中,对小学还无任何经验。

为了上好课,孩子们还没来报道我便在办公室埋头备课,全身精力旺盛、热血沸腾。

年级组长司老师看我这么认真,多次走到我旁边感叹:“杨光,你都备着课啦?我们还连课本都没翻开过呢!你也太积极啦!”我红着脸拘谨道:“我也才刚开始!”

司老师是个阴柔干净的中年男人,温文尔雅,身姿茁壮挺拔。偶而会在办公室对着其他女老师开黄枪,对初来乍到的我也没放过:“杨光啊,就你这个时候最性福了!”刚开始听他这么说我一头雾水,只能硬着头皮看着他继续斯文吐露:“一到晚上小的找你喝奶,大的也找你吃奶!一定很舒服吧?”

我向来不会开玩笑,特别是跟不熟悉的男人。看他儒雅斯文的外表一副挑逗意淫之态,我一时不知应如何接话,只能把脸埋在桌子里透假装没听懂,内心则跑过一万匹草泥马!

我刚来学校时他教五年级数学,上学期全校各种月考、期末考成绩都交给我汇总,他们班的成绩随时在五个班中倒数。

对于这点,一开始他在我心中是被扣分的。哪怕他在众多矮、矬、黑的男老师中风度翩翩、鹤立鸡群,但作为专职教师,如果连书都教不好,光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有什么用?而且内心还那么龌蹉!

对于我这种肤浅、死板无情趣,从乡下来的老阿姨说,男人的外表不重要,重要的是才华!

这点我和《夏洛特烦恼》中的秋雅女士是英雄所见略同!

这个学年他和德育安全处主任史老师搭班,分别担任三(1)班的语数老师。

一开学几乎整个三年级教师子女都转去他们班,我们班的两个优等生也随了大流。

面对这种情况我觉得很愧疚,我想一定是因为我是新老师的缘故才导致我们班的两个学生远走他班。

为此我专门向段老师表达深深的歉意:“段老师,对不起!一定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导致我们班的教师子女转走的!”

见我如此自觉虔诚自找原因,段老师似乎很满意,干练精明的脸上勾起一抹和善的微笑,她柔声安慰我:“没事的!他们要转就让他们转走吧!”

我倍受感动,再次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上课,提升教学成绩!一定要成为名师!一定要让学生、家长领导认可我的教学能力!一定要让转走的学生家长后悔,后悔他们当初的有眼无珠!

我知道之所以那么多教师子女转去(1)班无非是因为在女多男少的学校难得遇上两个资历丰富的男教师搭班。而且他们还是年级组长和德育安全主任。

而对于我们班孩子转班现象,后来我才知道主要责任并不在我,而是段老师!

段老师从教多年,虽然教学成绩遥遥领先,但她的教学方法以凌厉著称,同行们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她所教班级。

毕竟成绩重要,孩子的身心健康更重要!而提升成绩最好的方法是在教师循循善诱下学生积极主动探索学习!而不是强势恐吓打压,若长期这样孩子会渐渐丧失对学习、生活的兴趣。

说到底,作为家长,除了成绩外也看重教学温度!

这点我们作为教师也深知其意:想在教育的路上走得更高、更远,专业素养、教学能力、良心执教缺一不可!

经过一番挣扎后,我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去校长办公室找领导说明情况,让我没想到的是领导竟和颜悦色一口答应,并叮嘱我好好看病。

我很感动,心窝暖暖的,再次下定决心等身体好了一定要好好教书育人提升教学成绩回报领导。

难过的是在医院输了两个星期的药水,我的身体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每天护士推完地塞米松体温回归正常,药效一过体温又节节攀升。地塞米松是种神奇的药物,一推进身体马上就有一股热流直蹿喉头,下半身又热又痒很是难受,不过还好那种感觉就持续几十秒。

抽了好几管血培养也未查出病原菌,最后医生只能让我出院回家好好观察。

我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

老公也很担心,他不停的在网上查阅资料,他推测我可能得了皮肤癌。但这个说法很快又被他否定了,理由是皮肤癌多发在欧美地区,而我的好多症状和皮肤癌也对不上号。

我感觉自己掉进一个无尽的深渊,无法挣扎,正一点一点慢慢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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