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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拖棺人4

鬼气森森巷尾,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猩红的血雾里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他的红色瞳孔凝视前方,眼里里满是高涨的杀戮欲望,而他青筋暴露的双臂却无力再挥动手上的银制长刀——他太疲惫了,再加上魔药的副作用,他最终还是一头栽倒在地。

“嘿,老兄。”他对自己说到,试图从充斥着霉臭味的泥土里挣扎着爬起来。

“路还长,现在可不是停下的时候。”

他拄着长刀靠在墙边,用颤颤巍巍的手从绑在大腿上的包里掏出一小瓶黄色魔药。

“奥丁在上。”

说完,他将魔药一饮而尽。魔药的功效和他的身体立刻发生强烈的化学反应——他立刻扑倒在地,痉挛不已,大量的汗液从他疲惫的身体里渗出。

他紧闭双眼,面目狰狞,时而发出非人的痛苦哀嚎,时而不停地抽搐,癫狂程度不亚于他杀死的那些不洁之物。

最终,他躺在高墙之下,像那些深冬里被冻死的乞丐一样,一动不动。

他缓缓睁开眼睛,蓝色的瞳孔里透出深海般摄人心魄的静——很显然,魔药的副作用已经过去了。

他靠墙边缓缓站起,简单整装后,他离开了这条布满霉臭的巷尾。

他知道他的任务仍未完成,他必须行动起来,只为了找一副该死的棺材。

为此,他杀死了马格镇上所有的阻碍者——那些偷走棺材的魔物,这是他从事驱魔人这一行90年以来最大的作业量,因为这个镇子已经没有活人了。

驱魔人蹲在马格镇的街道旁,试图从地上的痕迹里找寻线索。

“这样太低效了。”他喃喃到,随后,他脱下自己的胸甲,直至上身裸露在外,露出他布满伤痕的胸膛。

驱魔人用腰间的银剑划破手掌,让手掌流出的鲜血缓缓滴在胸膛的伤痕上。

那些血液顺着伤痕流动,一段时间后,一张蠕动的人脸被鲜血勾勒出来。

“嘿,该干活了。”驱魔人喊到。

于是,那张人脸睁开了眼睛,张大嘴巴说到:“哦,我亲爱的主人,奥丁的坚定信仰者,伟大的……”

“闭嘴,讲点有用的。”

“嘿!这是我的工作,你应当给予我应有尊重!”人脸显然对驱魔人的态度很不满。

“那么让我猜猜,你在找一副棺材?”

“没错。”

“棺材安然无恙,但棺材里的人……”

“怎么,他苏醒了吗?”驱魔人有些震惊,因为有那棺材在,里面的人可不会醒来——那可是死灵之棺,封印亡魂,抑制生命。

“嘿,驱魔人先生,你不应该打断我,要知道……”

“别说废话了,快告诉我那个该死的棺材在哪儿!”驱魔人愤怒的咆哮着,“要是那个人苏醒了,相信我,不会有比这更令人绝望的事了。”

短暂的沉默后,人脸答到:“正东方,从这儿往东走,你会陷入一片诡秘的雾,在那里,你会找到它。”

“这么说,镇子上那些讨厌的生物还没被我杀光,对吗?”驱魔人疑惑的问到,同时思考着应对的方法。

“事实上,你一直与那些生物同在,不是吗?”人脸说完,咧着嘴发出干瘪的笑声,好似墓地里的乌鸦。

“您真风趣。”驱魔人说着,试图挥手抹去了胸前血污。

“不不,亲爱的主人,您不能……”

“恕难从命。”

然后,驱魔人简单整理后,立刻向东奔去。

亚历克斯躲在高墙的阴影中,他身后的叶芙兰正死死地扯着的他衣服——他们已经躲在这里很久了。

亚历克斯盯着不远处的棺材,疲乏使他开始觉得守株待兔不是个好主意。

他开始走神,也许是困了,他仿佛看见了他的父亲——弗达尔公爵——正棺材旁摸索,不知道是想进去棺材,还是想让棺材里的人出来。

“但我的父亲死了,就在不久前。”他自言自语道。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那具棺材旁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在移动——那个身影试图拖动那具棺材!

“叶芙兰!快……”亚历克斯低声喊到。

“嘘,我看见了。”叶芙兰说着,手仍紧紧拽着亚历克斯的衣服。

“我们该怎么办?不如直接冲上去?”亚历克斯压低声音说着,右手紧握着他从船上带来的长枪。他一直都喜欢以直接的方式开始或结束一场战斗。

“哼,伟大的骑士长阁下就只会这一种作战方式么?”叶芙兰戏谑到。

“这个陷阱如果真的是为那人准备的,那我们也没有打斗的必要——毕竟如此厉害的陷阱,应当匹配上同等身份的猎物。不如悄悄跟着他,说不定他能带我们走出去,反正他也看不见我们。”

亚历克斯不再说话。当感觉到叶芙兰的手在背后推他时,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长枪,悄悄起身,一步一步的向那个白色身影走去。

此刻驱魔人正摸索着这棺木的缰绳,试图将它们套在他的肩膀上,但很快他就放弃了——他已经没多少力气来拖动这具棺材。

“哎,真应该带一匹马来。”驱魔人自言自语道。

“不过,奥丁在上,要是有人肯来帮帮我,那就另当别论了。”驱魔人说完这句话后,索性躺在棺材上休息起来。

亚历克斯听到了这句话,他谨慎地停了下来。

“被发现了吗?”亚历克斯暗暗想到,此刻他距离驱魔人并不远。

他打量着这个留着灰白长发的家伙:病态的白色皮肤,遒劲有力的肌肉,即使面貌年轻也藏不住的疲乏内心。这种人并不常见,只有一种情况——他是一位驱魔人。

在亚历克斯的记忆中,没有和驱魔人交手的画面。这些精通魔法和剑术的家伙只忠于自己的信仰和原则。

可悲的是,驱魔人在这片土地上没有立足之地。他们是魔法与炼金术和人类的产物,他们甚至不能生育——他们是既不被人类认同,也不被那些毫无人性的混沌生物认同的可怜生物。

亚历克斯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到这个鬼地方。他相信叶芙兰和他有一样的想法。

叶芙兰却坚信自己的隐身药水绝不可能被人识破。她仍用手推着亚历克斯,示意他向前走。

亚历克斯没有行动,他选择将主动权交给那个驱魔人。

驱魔人却认认真真的休息了起来,亚历克斯仿佛听见了他的鼾声。

于是,亚历克斯大胆地走到了驱魔人的面前。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可以用手控住他的咽喉。

正当他准备这么做时,一柄银剑抵住了他的小腹。随后,一股狂风从驱魔人四周生起,将周围的雾气一吹而散。

一同吹散的,还有附在两人身上的隐形药水。

“先生,我想你离我太近了。”驱魔人睁开眼睛,缓缓起身,面无表情的盯着亚历克斯。

“告诉我你的目的,以及,能否请你身后的女士出来?”驱魔人将银剑轻轻前推,痛觉立刻让亚历克斯从慌乱中摆脱出来。

“嘿……兄弟。”亚历克斯断断续续地说着,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用剑抵着小腹交流。“我是亚历克斯·卡鲁森,这个国家的骑士长。不认识吗?没关系,至少我的父亲,弗达尔公爵,或者我身后这位,叶芙兰·克达尔,她的母亲是……啊!”在亚历克斯道出叶芙兰母亲的尊名前,叶芙兰狠狠地向亚历克斯的下体踢去,这倒是吓得驱魔人立刻收回了银剑——他可没打算伤害亚历克斯。

“懦夫!”叶芙兰撅着嘴骂道。

“噢!我的,我的……好痛!”亚历克斯已经顾不上和叶芙兰打嘴仗了,他现在正经历着巨大的折磨。

驱魔人看着怒不可遏的叶芙兰和倒在地上来回翻滚的亚历克斯,他选择了相信亚历克斯的话——毕竟魔物可不会狠踢同伴的下体。

“那么女士,请告诉我你们的目的。”驱魔人向叶芙兰问道——显然亚历克斯此时并不能进行正常的交流。

“我们本来在一条船上,经过这里时看见又一团发红光的雾,所以过来看看。”在叶芙兰短暂思考后,她决定如实回答,毕竟她没有什么值得掩藏的。

驱魔人不再言语,良久,他缓缓讲到:“你们走吧,从哪里来就会哪里去,我已为你们驱散迷雾,祝你们一路顺风。”

“能……问你个问题吗?”亚历克斯挣扎着爬起来,说:“你是如何做到杀死这么多人还不留下一具尸体的?”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驱魔人拒绝了亚历克斯的提问。

“那么能告诉我,”亚历克斯眼里闪烁着泪光,继续问道:“刚才那阵风是你干的吗?”同时又摸着棺材问道:“这里面又是什么呢?”

“年轻人,你的问题太多了。”

“不,先生,是你太可疑了。”

在亚历克斯与驱魔人对峙时,叶芙兰却注意到棺材悄悄地隙开一条小缝。

不会错的。透过那条缝隙,叶芙兰看见了一只转动的眼睛——棺材里装着一个活人。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在接下来的片刻,一道诡异的红光从棺材里渗出,叶芙兰刚想提醒二人,棺材便毫无预兆地发生了爆炸。

巨大的冲击将叶芙兰轰倒在地,她模糊地看见亚历克斯站在她身前替她挡下了纷飞的碎片,而驱魔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遗憾的是,一块巨大的碎片贯穿了叶芙兰的腹部。

“不!”亚历克斯试图用手捂住叶芙兰的伤口,但叶芙兰能感觉到,自己的温度正在一点点流逝。

“太蠢了你……这样是救不了……”叶芙兰喃喃低语着,终于,在亚历克斯悲伤的哀嚎声中,叶芙兰闭上了眼睛。

“男人都是自以为是的愚蠢,”弥留之际,叶芙兰想起了母亲的原话。

“男人都是自以为是的愚蠢,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

驱魔人望着四周,只有一片虚无。

他只记得棺材发生了爆炸,然后自己就到了这个地方。

他不知道这里是否有方位的概念,就他的视角而言,这里是一片混沌,分不清空间方向与时间,毫无秩序可言。

“有人吗?”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他看见了一个小孩——他的长发仿佛燃烧的红色火焰,充满生机,而脸上却一片与尸体无异的苍白,右手还戴着五个不同戒指。

孩童端坐在一个王座上,绿色的瞳孔毫无生气地盯着驱魔人,犹如雕像一般。

难以置信,生与死在这孩子的身上完美体现,如同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驱魔人望着那孩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是来干什么的——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驱魔人喃喃自语。

“沃坦是你的名字,你是位驱魔人。你是奥丁最忠实的信徒,你将执行奥丁的意志——你将会杀死我。”孩童听见了沃坦的自问并给出了答案。

“我为什么要杀死你?你只是个天真的孩子。”

“因为我渴求死亡。”孩童的稚声里仿佛透露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可怜的孩子!”沃坦说着,顺着虚空中浮现出的石梯一步一步走向王座。

每向前一步,沃坦便想起一些记忆,每回想起一些回忆,他便越走越快,表情也越发狰狞,他全记起来。而孩童始终一动不动的坐在王座上——直到沃坦的银剑刺入他的心脏,孩童也毫无动容。

沃坦扭动着手里的银剑,将孩童的伤口破坏的更大,却不见一滴鲜血流出。

“看来这一次你也失败了啊,奥丁。”孩童望着沃坦不甘的神情,无奈的说到,“没有人可以让死者再死一次,就像我永远无法复活一个活人。”

“我会杀死你的,我发誓!”混合着不屈的泪水,沃坦咬牙切齿的说着,“无论多少次,无论付出各种代价,无论时间如何流逝,我发誓!我发誓!”

“那时我会从容地迎接我的死亡,奥丁。”

沃坦还来不及回应,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从这片虚无之地弹出。

沃坦知道,他必须要采取极端的方法了。

毕竟,只有神明才可以杀死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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