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一晚,金雁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来到晏云房中,二话不说就拉着他的手冲出门外,问她什么事情也不说,两人一口气跑到草坪上。金雁儿示意晏云一同躺下,她憋红着脸,胸脯起伏着,也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剧烈运动的原因。
她声音上下起伏地说道:“你看这夜空......是不是美极了?”
两人依旧十指相扣,晏云紧张地出了许多手汗,看着金雁儿心不在焉地回道:“是啊,真美!”
金雁儿却叹口气说道:“小时候我问爹爹娘去哪里了,他告诉我娘就住在月亮上面,她一直都在天上看着我们。晏哥哥,你说人死了是不是就会上天?月亮上住得下这么多人吗?”
晏云只道她思念亡母,不忍打破她的念想,说道:“天上的月亮看着很小,实际上大得很,可以住很多很多人。”
金雁儿天真的问道:“比北州还大吗?”
晏云回道:“当然啦,比北州大很多很多倍。”
“晏哥哥,如果有一天我到天上去了,一定会每天盯着你看。”不知不觉中,金雁儿轻轻依偎在他肩上。
晏云感到唇干舌燥,全身燥热。他局促不安地说道:“雁儿你别瞎说,到时候我陪你一起上去,我们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不好?”
“嗯!”
这个夜晚是晏云过得最短暂的一夜,夜已深,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别,他好想让她别走,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第二日一早,晏云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准备出发前往京都,他依旧沉浸在昨夜的温存当中,乐滋滋地哼着小曲。
王尽见师父高兴,说道:“师父今天这么开心,是不是徒儿马上能吃到喜酒了?”他住在晏云隔壁客房,见他昨夜很晚才回来,还一副美滋滋的模样,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快了,快了。”晏云信心满满。
就在这时,小田慌乱地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不......不好了,我家小姐......她走了!”
“小田你别急,慢慢说,你家小姐走了?她去哪里了?”晏云吃惊地问道。
小田将手中的信给晏云,瘫坐在地一个劲地哭泣,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信中说道,金雁儿收到家中急信,说是父亲身染重病,急召她回北州月族领地。信中还教晏云无须履行婚约,也不必再去找她,若是思念她了,就看看天上的月亮,还将小田送给晏云,让她务必照顾好他。
“小姐,小姐她不要我了,呜呜呜......”小田哭道。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姐不辞而别,为什么回去也不带上她。
金雁儿只带走了自己的行李,将几个月来花剩下的100多两银子全数留给了三人。
晏云一个劲地回想,是不是昨晚冒犯到她了?会不会是平日里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想了半天依旧没什么头绪。最后思定,她肯定有不方便告知的事情,不然怎么会招呼都不打就走呢,现在回头想想,前一夜她确实有些怪怪的。
他感到非常矛盾,北州在北,京都往南,他想去追随金雁儿,可是她在信中毅然决然的言辞,显然是不想让他一同过去。如果往南去,那就很难再掉头回北方了。
最后他还是决定往南走,等赚够500金,再风风光光地去找她,到时候不管她有什么理由或是借口,都要娶了她。
三人雇了辆马车,蔚州距离京都300里,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一路上几人思绪重重,少了一个人,就好像没了灵魂。
整整五天,三人才到京都,若是走路,起码要走十几天。京都果然是都城,建筑都气派不少,晏云虽然没什么心思逛街,心中仍旧暗暗感叹这里的繁华。
既然到了京都,肯定要搓一顿好的,他们路过一家饭店,招牌菜恰好是晏云最爱的红烧肉。三人点了好酒好菜,上桌吃了起来。
“你知道吗?北州那边打起仗来了!”旁桌有人一惊一乍地说。
“北州?不会是月族吧?”听到这里,晏云耳朵竖得高高的,生怕漏了一个字。
“月族北接匈奴,那匈奴人听闻月族接受咱们天国的册封,气得不行,竟然派兵偷袭月族,月族损失惨重,只怕熬不过这个月咯。”
“你就道听途说吧!匈奴人哪里来的胆子,敢攻打我们册封的大将军。”
“骗你干嘛,我家里收留了一个远方亲戚,他就是刚刚从月族逃出来的。”
晏云听得五味杂陈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金雁儿独自一人离去,月族有战事,她作为小族长必然要与族人并肩作战,她担心自己会战死沙场,就让晏云多看看天上的月亮。
“我要去北州!”晏云砰的一声,一拳重重地拍在桌上。
听闻晏云此话,晏云身后出现一个男子的声音,他笑道:“你去北州做什么?月族此时恐怕已经被灭了族,连灰都不剩了。”
“你再说一遍?”晏云愤怒,一拳重重地砸在桌上,只见饭菜跳了起来,桌子活生生被砸出一个洞,吓得王尽嘴边的红烧肉不听话地逃到地上。
他转身往身后看去,旁桌那男子胆怯道:“好汉息怒,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店里小二听到异响,过来查看:“哟,这位大爷好大的火气,这桌子破了可得赔钱啊!”
“我赔,我赔。”领桌男子赔笑道,“还是照旧,记在我账上。”
晏云也趁机结了账,这便要离去。领桌男子却叫住他,问道:“好汉你可真要去北州?”
“怎么?我去不得?”晏云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不是。请问好汉可有通行凭证?自从北州战事起,永帝下令,凡是有私自去北州的人,杀。往北州的路上都有重重守卫,我看你好汉一条,不要枉送了性命啊!”男子好言相劝道。
晏云见此人并无恶意,对刚才的冒失行为感到羞愧,说道:“刚才多有冒犯,实在是不好意思,只是我朋友身在北州,怕她遭遇险境,一时心急才......”
“不妨,不妨,这位好汉,咱们进去说。”男子并不介意,邀请几人同坐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