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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探异能

方遒逃似的跑回了自己的住处,到镜子前一看吓一跳,可能是跑的太猛,脑门子遍布豆大的汗珠。

“不好搞,不好搞。”

他用冷水洗了脸,在这十来平的斗室里来回踱步。

如果说第一次是自己搞错了,或者走狗屎运,或者其他任何乱七八糟的原因,可以不用费神研究,那这一次就不能再放任不管了,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解释。

可是方遒紧皱眉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难道真的有了超能力,可以瞬间移动?

这这么可能呢?煌煌宇宙,朗朗乾坤,除了拍电影写小说,何曾见过一个现实中的人有超能力?这也太扯了。

方遒频频摇头,想到不久前还称同事为妖怪,没想到一转眼之间,自己真成了妖怪。他哑然一笑,世界真是太奇妙。

世上奇异的事很多,像水怪、大脚怪、UFO、外星人、雪人等等,方遒在杂志和新闻里看过不少,但这些大多被证明是子虚乌有,或是某个人主张却又提供不了证据。有明确证据的、一致公认的超自然现象,方遒一个也想不起来。

但现在却有这么一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这叫人哪里说理去。

方遒念叨着“瞬间移动”这个词,脑中闪过一系列银幕上出现过的角色,蜘蛛侠蝙蝠侠盲侠绿巨人钢铁侠金刚狼——拜好莱坞发达的影视业所赐,他记住了不少名字。

想着这些在银幕上大放异彩的角色,方遒的慌乱感慢慢减少了一些。

是的,他的第一反应是慌乱,像猛然间被抛到某个位高权重众人仰目的位置,却又没有相应的能力去应对,只能尴尬地看着台下一众渴望的眼神。这种感觉犹如油煎火烤,不堪忍受。

从小到大,方遒都害怕面对公众,这样说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他是害怕面对人群。别说对着一群人演讲,就连大学时参加接力赛,前一晚他都紧张的睡不着觉。只要想到有一大群人来看自己,他的双腿就忍不住发抖,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要不是运动能力太优秀,他打死不会参加什么比赛。

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这种被乌泱泱人群围观的感觉却依然有。没办法,瞬间移动啊,多么特殊的一项能力,一旦被外人知道,肯定会招致——招致全人类的注意,到时真的可以用“公众”这个词了。

不行!

方遒马上做了决定,无论这件事是否属实,都不能让别人知道,不对,是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这种事瞒不住,只要有人知道了,保不齐就泄露了出去,就算平时嘴严,也难免喝醉酒,说梦话,不小心说漏了嘴。这种秘密就像蚂蚁钻进身体里,不说出来就永遭啃噬之苦,没人能对抗得了。

做好这个决定,方遒总算慢慢镇定下来。只要没人知道,自己还能和以前一样生活,问题就不大。

方遒觉得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你看蝙蝠侠、蜘蛛侠,甚至超人都选择隐姓埋名,他们有雄厚的资本,有更厉害的超能力,尚且隐藏自己,方遒就更需要如此了。

再说,一旦被公众知道自己有超能力,那还能做事吗?还能出门吗?还能过日子吗?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丁点的离奇事件,全世界的眼睛瞬间便盯了过来,像这个那个明星,在微博随便发几个字,分分钟就是几千条评论。

方遒的情况还不比明星,明星不能通杀,粉丝群指向明确,方遒则是不论妇孺,老少通吃,招致关注的可怕程度可想而知。

方遒可不想过那种生活。他希望可以自由地走在大街上,不用担心被人围观,更无需操心因出名带来的各种琐事。他不太清楚这些琐事究竟有哪些,但觉得肯定会有不少,比如说,至少要成立个工作室,请个经纪人吧?至少要找几个保镖保护自己,哪怕是做做样子吧?至少要面对一拨又一拨或仰慕或求助或谈合作的人吧?

这些都很麻烦,所以不行。

做好了决定,方遒的嘴角微微上扬。总的说来,这不是一件坏事。常言道,艺多不压身,何况是这么厉害的技能。

可随后他又陷入郁闷之中,有两个关键的问题还悬在那里没有解决。这两个问题没解决,其他一切都是空谈。

超能力这件事,究竟是否属实?如果属实,又如何使用?

方遒深深思考起来。

两起事件有明显的共通之处,均是处于万分危急之时,一是棺木行将倾覆,一是车祸马上发生。如果没有方遒的出手,这两件事都会酿成巨大的悲剧。也就是说,方遒的瞬间移动是被紧急情况激发出来的。没有紧急事件,也就没有瞬间移动。

但是可以这样理解吗?没有紧急事件,就无法激发超能力?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超能力还真是一个鸡肋。

日常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紧急事件。再说了,如果是这种模式,就意味着方遒无法掌控自身,超能力只会随机出现。今天那里没什么人,尚且被少年质疑,如果现场是闹市区,周边聚集着大量行人,又会出现怎样的光景?方遒希望的保密,怎么可能实现呢?

不得不说,这个局面相当棘手。

方遒决定做一些测试,看是否可以随意控制自身。他走出门外,锁好,然后想着屋内的场景,在脑中喊“回去!”

很遗憾,什么也没发生。

方遒又去楼下做了测试,依然什么也没发生。

这还真是有些扫兴,看来紧急情况是个必要条件,不能缺。

他没有气馁,跑到住处附近的公园,找了一个僻静处继续测试。他不停变换瞬间移动的终点,自己住处、公司楼梯间、图书馆洗手间,在脑中喊着各式各样的标语,“瞬间移动”、“瞬间——移动”、“超能现身”、“传送”,甚至“芝麻开门”,可是结果还是一个鸟样。

幸好这些地方都没什么人,他也只是在脑子里喊这些话,不然肯定会被当成傻子围观。

折腾了好半天,方遒瘫在公园的椅子上,身体累的不行,办法却没找到,很是郁闷。

他有一种被人涮了一顿的感觉。面前好大一张饼,走过去拿,才发现是画在空中的,能看不能吃,干着急。

方遒意兴阑珊地回到家,十分沮丧,连最中意的吃鸡都没玩。

晚上躺在床上,方遒百思不得其解。

首先瞬间移动的的确确发生了,而且是两次,绝不是自己的臆想。如果是臆想,那个少年不会用那种见鬼了一般的表情看着自己,还问“哪里学的”。那究竟怎么把这个能力激发出来呢?总归有方法啊。如果真的以随机的方式出现,方遒宁愿不要。

他辗转反侧,躺在床上感受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无任何异样。大脑也好,身体也好,无任何特殊感受,和平常一模一样。腿依然是修长的,胳膊的肌肉依然结实,下面也好端端的,没有罢工的迹象。

总之怎么都想不明白。

方遒记得移动后的自己没有特别的感觉,仿佛一直就在那里,而不是蹬蹬蹬跑了过去,除了微微有点风。这应该正常,原本那个空间里的空气突然被挤出,表现出来便是一阵风。这说明就移动这个结果而言,还是符合物理定律的。只是移动本身太离奇了,不知道有没有科学解释。

方遒爬起身,打开电脑,开始搜索相关的资料。

他发现也有一些解释,比如什么虫洞,量子纠缠之类,但老实说,方遒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最后只好放弃。他决定把这当成一个事实予以承认,不去探究背后的运行机制,或者以后有机会交给科学家研究,但有一条,不能做任人宰割的小白鼠。

随后他又查如果会瞬间移动可以做什么,大多数人的建议让他差点把晚饭喷出来,他们居然说可以去送外卖。

送外卖?

用超能力送外卖?

这些人真是太搞笑了。不过也不难理解,在他们的世界里,瞬间移动是不存在的,送外卖只是调侃罢了。接着有人说可以暗杀敌国政要,方遒想了想,如果这个能力可以控制,暗杀几个人倒不是难事。你想,瞬间移动到你面前,捅上一刀后突然消失,没人能防得了。不过方遒没那个胆子,偷东西还行,杀人就算了。

还有人说可以跟社科院合作,让国家发工资。方遒不太愿意。说老实话,方遒比较警惕政治、国家这类话语,不是说不应该报效国家造福人类,而是方遒是一个小人物,一枚社畜,离那些太过遥远。再说了,一旦让国家知道了,她会怎么对待自己,方遒完全无法掌控,到时可能真成了一只实验用的小白鼠,被大切八块呢。

稍微想一想,方遒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虽然能瞬间移动,听上去很厉害,但不一定跑得过子弹,更无法躲避暗箭,所以还是不要轻易让自己身陷险境好了。

其他还有各种各样的点子,不过都和方遒的状况相离甚远,最起码保密一条无法做到。

看了许久,方遒收获不少欢乐,但仅此而已,对那两个关键问题,他依然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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