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意方才看他背影,本以为是个冷淡不好相处的,没想到是这副谦逊有礼模样,便回礼,口中说着:“先生有礼。”
“这植株名叫‘竹杞’,是明目良药,又是一味解毒药方的主药,很是珍贵稀少。”那人拿出竹篓里的竹杞对着萧知意兄妹俩说道。
“哦,原是名叫‘竹杞’,查过许多的图谱,都没有找见,真是谢谢先生了。不过,这竹杞的果子吃了可是与人无碍?”萧知意被此人解惑,本该知足,只是终于遇见一位可以解惑的人,还想再多知道些关于蓼蓼之事,虽是萍水相逢,看他脸色善意有礼,正直平和,便又问了一句。
那人见萧知意此问,仿佛一怔,很快恢复神色,问道:“姑娘吃过了是吗?”
萧知意赧然:“是的。”
那人皱眉,说道:“不瞒姑娘,竹杞这物颇有几分任性,没人知道什么时候结果,开花结果全凭这物天生心意,姑娘养的竹杞既是结了果,看姑娘面色,便知这果子不仅与人无碍,甚至还颇有益处。”
萧知意看他皱眉,心里紧了紧,听着无害有益便放下心来,又问道:“这竹杞可怎么施肥?本来养的很好,原先养在上京宅子里,后来回庆阳时候也一并带着,每日都见它发光,亮闪闪的。上月去了一趟上京,丫鬟养着,就时不时的不爱发光,我回来这两日看它叶子都有些瘦弱了,前日回来就施了肥,今早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它更显瘦弱了,只发微弱的光,心里着急得很。”
那人用一种奇异又温柔的眼光看着萧知意,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竹筒递给萧知意说:“我送姑娘一些竹杞这类挑剔植株喜欢的药水,姑娘回去分成两回使用,只浇在养竹杞的花盆土里就行,今天晚上浇一次,明天早上浇一次,如果有好转便罢了,若没有好转,可去山脚下竹屋那里找我。”
那人用手指了前方一个岔路,徐徐给萧知意详细的指了一条去自己住所的小路。
萧知意接了这竹筒,对那人说:“多谢先生,不好白白得到先生馈赠,不如明日让人送几本我家珍藏医书的抄本来?”
那人说了同意的话,笑着说:“正好,明日你那竹杞也该继续发光了。”
两方同行了一路,背竹篓的先生与萧知意并行,一起下山,谈些养植物心得方法。萧栈在二人身后跟随,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有些不爽。
双方别过,在岔路口,那人回首,再次告别,与萧家兄妹行礼,对萧知意说:“萧公子、萧姑娘慢行,在下姓楚。”
萧知意便道:“楚先生慢行。”
继续往山下走去,萧知意手里拿着竹筒,清清凉凉的好不舒服,边把玩着小竹筒边问萧栈:“哥哥,你早上不是说最近在外要特别注意,怎么还信任那位竹笠大哥。”
萧栈看妹妹在旁边玩笑,便说:“什么‘竹笠大哥’,该叫楚先生才对。这位楚先生面相不凡,风度更是上乘,许是哪方面的顶级博学人士。郭家和江家可请不动这样的人物。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主动相交,以诚相待。”
萧知意不曾想到,哥哥对那位楚先生如此看好,方才也只是玩笑,如此便闭口不言,兄妹二人在随从簇拥下来到山脚。
等上了马车,随着马车的摇晃,萧知意就被哄睡了,等醒来已经到了萧宅门前,在哥哥揶揄的目光中,擦了擦口水,Emmmm,可能是身体里湿气重,怎么突然流口水了呢,害羞>.<
萧栈看妹妹天真烂漫的样子,心下喜欢,只想为她打算好一切才好。
想着明日要派人去楚先生竹屋送书,为表郑重,还是自己亲走一趟为好。
楚先生这样的人物,就算不能交好,也一定不要交恶,那位楚先生对自家是出人意料的温和,不知可有无蹊跷。说来也可去乐原寺那里问问主持大师,可知道山脚那边竹屋主人没有。
回来给母亲和祖母请了安,萧琢还在书院,得掌灯时分才回来。
迫不及待的给叫“蓼蓼”的竹杞浇了半筒楚先生赠的药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萧知意觉得蓼蓼一下子就散发了精神一样,看它开心的buling......buling......发光,萧知意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这是一个铲屎官对于自家小宠物的爱。
蓼蓼:我是植物,但是在修界一切都有可能,谢谢......>.<
在院中小书房找好送人的抄本,萧知意将之放在精致的梨木盒子里,等着明早让哥哥派人送去竹屋。
这也是萧知意为什么会允诺送人珍藏医书,这几本医书确是珍藏,不过都是萧知意自己搜罗的藏品,所以送人并没有什么顾忌,那位楚先生周身温柔光华,整个人君子如玉风致,应是位心地无私的人物,这几本医书赠与他,算是结个善缘。
一夜好眠,早上把竹筒里剩下的药水浇在盆里,萧栈过来看见蓼蓼精神的不得了,整个枝干叶子越发翠绿像是碧玉一般,光出的光映着叶片,熠熠生辉。萧知意看到蓼蓼恢复生机喜不自胜,听闻哥哥要亲去竹屋,便拜托一定向楚先生转达谢意。
若是可以,请多说一些照顾竹杞的方法。
萧栈按着昨日楚先生指的路到了竹屋院子门前,透过篱笆,看到昨日楚先生背的竹篓正在屋门前,一夜过去,竟也不曾变样,还是昨日的那般模样,看着煞是喜人。
竹篓里别的药草也都放在篓里,院子一侧晒了许多药材。
萧栈在门外扣门,一边想着若萧家招揽,不知楚先生可否愿意。只此事不急,需得与父亲细细商议,查查此人身份,再做决定。
当然,这些都不影响萧栈想与其人打好关系的决心。
屋里,楚酬整个人都怔怔的,昨日自遇到萧家兄妹开始,心脏就在胸腔里跳个不停,特别是挨在萧家姑娘身边,跳的厉害,心里别扭的很,想着离她远些,却是怎么也挪不开脚,若不是怕唐突人家,只怕还想更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