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风雪越发大了,天色已黑,幸好岳息客栈离得不远。
岳息客栈有两层之高,面积不小,外观精致,看上去是个上佳的落脚住处。
只是,慕瑄一行人走进行院,却无人来接,也没人来牵马。
“公子,想必是风雪太大,侍从都躲懒了。我去叫掌柜的来。”翎兰说着就要下车。
慕瑄摆摆手,“我跟你一起去。”
慕瑄和翎兰下了车,推开门进屋,一股炭火的暖意扑面而来。
大概是岳州匪患搞的,没什么客。
店小二无聊地趴在柜台打盹,看见客来,他连忙起身,还被桌子腿绊了一下。
“掌柜的,来客了啊!”
掌柜是个四十多的大叔,留着八字胡,扶正了睡到歪的员外帽,赶紧凑了上去,“公子,姑娘,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慕瑄说:“来三间上房,我还有个朋友在院里驾车,麻烦店家给安排一下。”
“好嘞!您放心,小店的马饲料都是上等的,这就去给您牵马啊!”
翎兰凑近慕瑄,悄悄说道:“公子,三间上房太贵了,我和慕四住在柴房就行。”
慕瑄叹了一口气,“你们是母亲的心腹,是我的家人。这一路风餐露宿,你们跟我吃了不少苦。我无以为报,今夜就好好休息吧。”
不一会儿,慕四也来了,身上落了不少的雪花。
“外头的天气还真不行,雪更大了。”慕四一进来,就搓了搓手,“哟,这屋里真暖和。”
掌柜赶忙张罗他们坐下,让小二上酒菜。这是自离开洛京后,慕瑄三人吃过的最好一顿饭了。
酒饱饭足,三个人各自回房。
慕瑄泡在散漫着热气的浴桶里,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似乎所有的疲惫与不愉快都涤荡至净。
淡粉色的红晕爬上了他的脸庞,慕瑄觉得极为舒适。泡汤的药水里是店家精心调配的,让他这一天冷着的身子都暖和起来。
放松下来,慕瑄便感觉困意来袭。不多时,他就半眯着眼睛从浴桶中出来,换上了随身的袍子,擦干如九天悬河倾泻而下的长发,用一根铜簪子挽了头发,便趴在柔软的床铺中安静睡去。
夜半,慕瑄的房间有些异动。
慕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起身便发现床边站了一个人。
“翎...呜呜呜”。慕瑄慌了,刚想叫人,就被那人一把堵住了嘴,装进麻袋里就带走了。
慕瑄被扔上了马车,车上有陌生的声音说道:“这小子的随从应该会用财物来换吧。”
“嗨,他那两个随从忠心得很,小公子不见了,他们肯定来换。”这赫然就是客栈掌柜在说话。
慕瑄这才明白,他们根本就是踏进了贼窝去了。此时此刻,翎兰和慕四一定是被迷晕了,不然凭他们的身手,绝对早已听到响动来解救他了。
“这公子确定能有钱?”
“哎哟,六爷您就放心吧,你就看你拿到手这墨狐大氅,皇帝都不定有这样的好东西。光这一样就价值万金,这种富家公子哪能只有这一样稀罕物。”
慕瑄放弃了挣扎,心里苦笑。这是他早就战死沙场的老爹慕元圹留给母亲的遗物,因为他要远行,母亲特意把这个给了他。而老爹攒下的那些好东西,大部分归了慕元城的府上。
“哎,这小子竟然不像别的猪仔子死命挣扎。”六爷阴沉地笑了笑,“不过,这道程序可不能少。”
慕瑄突然感觉口鼻处凑上一大团湿布,呛人的异香钻进他的鼻孔里,他又一次陷入黑暗。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翎兰和慕四起来敲慕瑄的门,房间里连呼吸声都没有。
两个人对视一眼,踹开了内锁的门,发现床铺冰冷,公子早就不见了踪影。而桌上茶杯底压着一张纸,上书:云崖洞寨,交钱赎人。
“糟了!”
“小二、小二!”
店里早就空了,哪里还有第三个人?
翎兰无助地掉下眼泪,“怎么办,我们这是把公子弄丢了。”
慕四连忙查看了地上的痕迹,白茫茫一片连个脚印都没有。“别哭,纸上已经留了线索,少不了得走一趟。”
“可是我们只有两个人,又人生地不熟,怎么去?”
“我们需要救兵。待会儿城门一开,我们就去见陈家的人,他们绝对不会对慕家子弟坐视不管的。”
“好,就算千难万险,我们也得救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