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时空、无限世界、幻想中枢、怪物入侵……
虽然这些我也不是不信,但也许是第一次任务就分到本世界的缘故,我心里对这些真的生不出多少实感。
进化者可不一样,他们是我所熟悉的这个世界的暗面,说不定我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他们的影子。
听到这种秘闻,表面上做得到平静,其实我也在心里大感惊异。
居然真的有超能力啊。
这时我差不多看出来了,高嗣人开着车在城里乱逛,在减少被追踪风险的同时也是在留出时间解答我的疑问。
而且这人嘴巴漏风,各种消息不要钱一样地往外倒。
比如,这座城市的各部高层忽然成了铁板一块,似乎在合伙隐瞒着什么;
比如,最近华夏和外国有一场细节保密的大摩擦,情况危急,几乎所有官方进化者都被调去。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不夜市又出了问题。高嗣人也是收到了留在这边的学生的急报才匆匆申请回援;
至于那个学生——就是我遇到的鬼面枪手——还有其他任务,也就没有给我介绍。
再例如这里原驻的进化者被调走,其实是件好事。这群人里没有心灵感应者,也没做过高级的心灵防护,如果被“怪物”一举控制,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至于他们救我的原因和消息来源,其实也很简单。
就在今天白天,他们做成了我没做成的事,控制了重要性较高的教徒,真的从他嘴里撬出了情报。
那其中就有关于我的部分。
一问才知道,我这个“叛徒”的事在神教内部已经被当做反面典型来宣传。
这么个人才,当然要救下来看看。
“结果一看,还真就是个普通人。你就不能赶紧变出一个凶级的事象干涉能力,带我们暴力推图吗?”
纸,并,强,凶,狂。
这是进化者的段位分级。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我偏过头去看风景。
“那你还是洗洗睡吧。”一脚把刹车踩的咯噔一声,这家伙脸都懒得转,抬手就赶我下车。
地点当然是我租住的旅馆门口。
高嗣人用他所谓的“心灵感应者的综合素养”,结合他的学生弄到的情报,也对敌人的身份做出了与我相似的判断。
理所当然地,他把“怪物”理解成了一个骇客式的强大的心灵感应者,并把我口中蹦出的“怪物”一词只是当成了一种形象的说法。
除非他有机会和红眼正面对峙,不然我也没办法透露更多。
而且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别以为专业的进化者接手事件,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高嗣人能动用的力量,除了他本人以外只有他的随行助手、本地的学生以及我。
听来滑稽,但事实就是这样。
进化者本就是稀有单位,而且不夜市在华夏也算不上什么重要城市,常驻的官方进化者和协同行动的专业人员规模很小,还基本都被紧急调走了。
在超自然领域,这里可以说是空城一座。
虽然高嗣人本人的职务权限还挺高,可以调动常规领域的相关部门,但这些部门早就被“怪物”渗透得比筛子还能漏,动了反而打草惊蛇。
好在一个心灵感应者哪怕不能直接读心,调查这种事也快得很。
在车上的时候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我算是搭上了他的线。虽然神教不能再去,但也有了新的目标。
至于明天具体的行动,还没通知到我这里。
会是大动作。
※
9:26,我一边翻着手机一边开门回房。
“怪物”的本体猜想。
进化者的存在。
在通讯频道里主要上传了这两样情报。
想着应该算是大发现了。
不过看到的人还不多。
值得一提的是,在我提及高嗣人的时候,空舟发了一串省略号,涵义不明。
他们认识吗?
说起来还不知道空舟是外来者还是本地人呢。
顺便上翻,找到了秋葵的经历。
为了方便起见,这段经历我会从她的视角来展开叙述。
※
八点左右,在我靠近羽毛球馆的时候,秋葵就站在二三十米外便利店的屋檐下。
两个人隔一段距离,其实更方便应对突发事件。
考虑到风使有十几米的操纵半径,这个距离其实刚刚好,既不显眼又相对安全。
但是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令人无力,这个站位对付不了的一种小概率事件,偏偏就发生了。
那就是两个人同时受到袭击。
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就没必要再重复了,现在说说秋葵——
一句话,她遭遇了牧师。
那名牧师大概也是去往羽毛球馆的,因为不是正经集会,里面到了的人也够搞定我了,所以没必要按时进场。
结果是秋葵不知什么时候被他看到了。
现在我们都知道,只要被一名信徒见过,就不要指望在其他信徒面前隐藏身份,秋葵的情况也不例外。
牧师本身没有表现出值得一提的战斗力,但似乎在“怪物”控制受洗者的体系中,担任着某种中间节点的功能。
依据是他手都不用动一下,就从羽毛球馆那里摇来了一排人——要是我昨晚对付的资深教徒也有这个功能,我早就交代在那里了。
难怪当时我在窗户里看到的人影并不少,被抓到之后面前却只有五人。
只能说时间卡得太巧了。
当玻璃落地的声音响起,秋葵也被冲来的受洗者们包围。
与各种西幻或者玄幻小说里描写的不同,风元素掌控真的只是控制气流,顶多精确地使用强风,达成控制或破坏的效果。要让秋葵像被某种写烂了的狼一样射出风刃,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种战斗对秋葵来说非常无奈。她可以凝聚空气弹进行打击,也能制造气流保护自己,更狠一点还可以把人举高然后自由落体。但她缺少一击毙命的手段,在“神启”提供的离谱恢复力下根本打不出效果。
眼看着我被拽进建筑物里,自己却被拖住,无法援助。
好不容易脱身,结果只找到广场上一地弹壳和尸体。
直到收到我表示安全的讯息,心情才平复下来。
现在则是忽然跳出来,诘问我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不回消息。
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