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小屁蹲在墙角,盯着张老爹的馒头摊,咽下了第十五次口水。张老爹的馒头摊是附近最有名的,做出来的馒头又白,又香,又软。张老爹每次揭开蒸笼盖,就会冒出一股白气,馒头的香味儿一飘出来。小屁就伸长脖子使劲吸气。可是,似乎越吸越饿了。
“咕噜噜——”小屁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这小腰围已经够小了,再清减下去,就没了。“肚儿肚儿,别着急,小屁会想办法喂你的。”小屁拍拍肚子,自言自语道。
“张老爹,来两个馒头。”一个牵着小孩的男子说道,同时递给了张老爹两文钱。
“好嘞。”张老爹解开笼盖,拿荷叶包了两个大大的馒头。那男子接过,拿了一个给身旁的孩子。刚出笼的馒头烫得很,那孩子用两只手不停地换来换去,却还是抓住机会咬了一口。又白又胖的馒头上立马就出现了一个坑。
看着那孩子鼓囊囊的嘴巴,小屁的喉咙也忍不住跟着一动一动。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都是小孩,怎么就没人买馒头给我吃呢?想到这儿,小屁就有些伤心。谁叫自己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呢!多亏上天有好生之德,在这个大人都经常饿死的年月,小屁竟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太阳越升越高了,馒头铺前围的人越来越多。张老爹索性将蒸笼一格一格端下,忙不迭地边收钱边给客人们拿馒头,眼看着一叠荷叶就空了,张老爹又拿出一叠,同时将空了的蒸格放到一边,又搬下一格刚蒸好的馒头来。
太阳晒饱了,小屁活动活动胳膊,慢慢往张老爹的馒头铺前凑过去。挤挤攘攘的,谁也不理会这个小乞丐。小屁瞅着没人注意,便一口咬了个馒头,转过身,扒开人群挤出去。人们这才注意到小屁,一看是个小乞丐,都嫌恶地侧开身子,竟给小屁让出一条路来。张老爹看见小屁背着两只手走出去,便没往心里去,接着招呼客人。
小屁一直走到拐角处,直到人们都看不见了,才用手拿下嘴里的馒头,狠狠地亲了一口。“馒头亲亲,你太胖了,让小屁把你变瘦瘦。”小屁从馒头中间咬起,左一口,又一口,胖胖的馒头变细腰。“馒头乖乖,亲亲脑袋。”
“馒头宝宝,亲亲小脚。”小屁边念边吃,不亦乐乎,对一个小乞丐来说,还有什么比吃更开心的事呢?
小屁不仅吃的开心,还吃的很慢,小屁发现,吃的越慢,馒头越甜,肚子也更容易饱。这是他在漫长的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所以,若是你经过,会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在慢条斯理地吃一个馒头。那模样儿,就似他在细细品着山珍海味一般,你会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若不是亲眼瞧着那是一个穿的破破烂烂身上脏兮兮的小乞丐,还以为自己看见的是一个皇子呢!
虽然解决了一顿,可一天还长着呢!手中有粮,心里不慌。一想到空着肚子睡觉,小屁的胃就开始疼。小屁有过空着肚子睡觉的时候,肚子饿的好疼啊!怎么都睡不着。所以,他尽量让自己每天都吃两顿。
小屁的脑子里蹦出一个人来,陈伯。对!对陈伯家看看,兴许能有口吃的。便踱着步子望城边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