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羽凡的声音听着很不对劲,一丝沉闷,一丝隐忍。
“我不嘛,我想抱你到明年。”白葵此刻就是想粘着他,像狗皮膏药一样。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季羽凡耳朵和脸烧到了心里,像一簇小火苗一般越烧越旺。
“你亲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考虑到男女授受不亲?”
“对不起。”
白葵不理他,就想多抱一会,他刚刚为自己找台阶的模样太帅了,面对这么一个帅气体贴的大暖男她不占便宜岂不是亏了?
“下来!”
“我不!”
“你喜欢我吗?”白葵厚着脸皮乘胜追击。
季羽凡费了半天劲才掰开女孩的手,此时的白葵已经没了支撑点,随手都可能会被扔到地上。
“确定不下来?”
如果白葵是面对威胁就会退缩的人,那么她就不会喜欢贺羽洋那么久了,她是个很倔的人,旁人越不喜欢怎么样她就越喜欢怎么样。
‘咔嚓’一声,举着单反的白茴已经把这一幕给定格下来。
两人都慌乱不已,季羽凡松开双手白葵一下子摔倒了地上,“哎哟~”
白葵斜眼恨着眼前这位无情无义的男人,气得牙直发痒,“季羽凡,我上辈子欠你什么了?!”
“以后别随便这么抱一个男人,尤其是年轻的。”
扔下这句话,季羽凡不敢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这才发现眼前好多人僵在了原地,只好说了一句,“这其实是我表妹。”
季羽凡迫不得已松开了她,再不松开他可能就会出大事了,心里带有满满的负罪感,为什么会对这小屁孩有感觉。耳畔全都是白葵刚刚的问话,“你是不是喜欢我。”
白葵嘟着嘴爬了起来,一个女孩走了过来,问了一句没事吧。白葵记得,这位是刚刚独唱的高中部学姐,唱完之后收花无数,此时此刻她已经卸了妆,皮肤娇嫩,弹指可破。
“学姐刚刚唱歌很好听噢。”白葵由衷的夸了一句。
“谢谢,你也不错,临时主持这么棒,太厉害了!”
回家的路上,白葵还在想着被季羽凡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扔下地上的模样,她气得脸气鼓鼓的,白葵恶骂,“大混蛋!”
白茴干笑着,“季羽凡就是这样,哈哈哈,不过也可以理解,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哼!就这样,还是单他一辈子吧。”
“免得祸害别家小姐姐。”
……
听着白葵的恶骂,后面推着车的两人沉默不语,时不时往旁边沉这脸的人撇一眼,憋着笑。
季羽凡此时此刻脸色铁青,听着女孩对自己的“好评”,人都快气傻了。
“我的天,季羽凡。”白茴用自己的手一把堵住喋喋不休的妹妹的嘴,看着季羽凡和贺羽洋从旁边骑车飞过。
晚上白葵打开与季羽凡的聊天页面,忍不住发了一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回答她的确实一句似曾相识的话,“如你所想,我喜欢成熟的。”
“行,那你的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不小心。”
好一个不小心啊,她从未见过这样一个目标明确的不小心。
坐在电脑桌前的季羽凡点燃了一根香烟,眼的红心一暗一明,烟雾环绕着他的周身,一个烟圈从薄唇间吐出,他不禁轻笑一番,“我这种人又有什么资格喜欢一个单纯的小孩呢。”
猩红充斥着他的眼周。
时间飞逝,转眼六月将至。
六月这是个激情澎湃的月份,挥洒着赤子的文采笔墨。
六月这是个离愁盎然的月份,寓意着同窗的支离破碎。
课间操时,女孩安静的坐在座位上,情绪不高,生理期带来的痛让她的额头冒着细汗,脸色煞白。
季羽凡几个月前曾说过要去国外读书,不知道还做不做数,对于白葵来讲喜欢一个成了妄想。
“白葵你欠他的啊?他又不喜欢你,他走到哪里都跟你无关不过一个渣男而已!”女孩心里暗骂。
自从开学以来,季羽凡的话历历在目,一想到季羽凡将出国留学,心中多少有些隐隐作痛。
正思量着,一道黄衣影子走了过来,来者脸上笑意满满。
“黄老师。”白葵想要站起来,却被对方一把摁住,“老师你找我有事吗?”
“确实有事啊!”黄雪依和蔼的坐在了她前面的位置上。
“老师不妨直说。”
“你自开学以来次次考试成绩稳进前三,嗯……你看啊上次百日誓师大会不是贺羽洋带宣誓吗……”
白葵点头,接下来的班主任的话,她早就能猜到一二,对于白葵来讲举手之劳罢了,更何况这是她对自己的信任。
“好!”
“还有一件事……”黄雪怡附到白葵耳边,“你跟姚佳佳关系好,听说她要去澳大利亚上高中,你知道她要中考吗?”
白葵的脸上写满了感叹号,姚佳佳已经几个月没来学校,同学们都说她辍学了,她怎么也不相信,问贺羽洋,贺羽洋永远都是那句:在医院康复中。
同一时刻,季羽凡站在办公室,面对班主任的苦口婆心依依不舍得“哀劝”,季羽凡只好答应,“好吧,反正是最后一次了。”
5月27日,距离全国高考仅剩10日,临A市中考仅20日。
初夏的清晨凉气尚且未离。
“……宣誓人:白葵。”
同一时刻的一中,
“……宣誓人:季羽凡。”
我们在不同的地点却拥有着一样的目标。
“不错啊。”贺羽洋对斜对面刚下操场来尚有些气喘的女孩微微夸张。
几个月来白葵的个子像被拔了苗似的窜到了一米六二,现在的她不用跟后排的高个子换位置也可以站到离贺羽洋不远的地方。
没有被搭理的贺羽洋略显尴尬,轻轻咳了声,他知道她还在生气。
白葵心里难受,想起那句“她要去国外读高中”时,她就莫名的难受。
她只知道姚佳佳脑震荡在医院康复了几个月,却不曾想她要去国外读书,当然贺羽洋知情不报更生几分意难平。
正上课一个纸疙瘩被推了过来,贺羽洋看向旁边的认真听讲的女孩,正襟危坐。
「你也要去国外吧」
纸条上的几个娟洁秀美的字格外醒目。
半分钟后,纸条静悄悄的躺在旁边桌上。
白葵正经地打开看见那几个遒劲有力字时,心头猛然一震,「不去,去了你怎么办」
白葵转过去时对上了贺羽洋满面含春的模样,这男孩真的越变越开朗。
白葵不屑,小声的说了句“花言巧语。”
晚自习后白葵坐在贺羽洋后座,双脚晃荡,自行车左摇右晃
“你好好坐,我控制不住了。”贺羽洋抱怨。
白葵不闹了,双腿一伸就立定在地上,“贺大师傅,坐你车好累啊。”
贺羽洋叹了叹气,便推车和她一起走路。
“为什么佳佳也要去国外?”
“em……可能是因为我哥,我不太确定。”
“你哥?”
“嗯,元宵节那天他们一家来我们家玩,姚佳佳去找我爸的时候碰巧听到了我哥想去澳大利亚上学的事情。”
贺羽洋语毕,白葵没立刻回答,贺羽洋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我想她跟我哥你比我清楚。”
白葵瞪大眼睛看着这个说话轻飘飘的男生,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贺羽洋发现白葵诧异的眼神后,回了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好似在说‘看不起谁呢’。
“你不难过吗?”白葵反问。
“我为什么要难过,姚大嫂不好吗?”
“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姚佳佳的。”
白葵只想打自己两巴掌,叫自己猜,猜错了该尴尬了吧。
“我不谈感情。”贺羽洋说得一身正气,像个看破红尘的得道高人。
白葵想起曾经喜欢过贺羽洋的事,感到一丝羞愧,“行了,快走吧您。”
贺羽洋骑上车后咻的一下骑得老远,白葵望着逐渐远去的身影竟然一时间愣住了。
“再不走的话就成望夫石了。”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在心底悄悄萌芽的某个东西已默默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