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因为别的,只是,他自己也深深的在被爱情折磨着。
他不愿意看到东关彘跟鱼烟在一起的样子,可是却总想时时的守在鱼烟身边,所以,他们只能忍着自己心里的痛,看着她笑,看着她幸福。
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成为这样悲惨的男人,可是,他已然得不到鱼烟了,如果再不能看着她幸福,他会觉得很痛苦的。
他从前不能理解为什么几位义父三五不时的就要去西周国皇宫里见云姨娘。
原来是因为他们都被同一份毒给侵蚀着,不见会痛。
五义父虽然经常因为闹别扭离谷出走,可是每隔几个月的西周之行他却从来都不会缺席。
他在想,以后他会不会也变的像几位义父一样,即使鱼烟真的成了亲,他也无法割舍呢?
爱情是什么他从来都说不清楚,可是却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喝着爱情的毒,吃着爱情的果……
他跟久将……恐怕是再难脱身了。
鱼烟前脚刚走,东关彘后脚就来了,听说鱼烟和久将回了王府,东关彘脸上隐忍着笑意。
五爹爹正在发闷,见东关彘来了正好发泄。
“我说东关彘,我的闺女为了你可是什么都舍了,你日后若是对她不好,我们几个老东西就算倾尽蝴蝶谷的所有,也会讨伐你的,听到没有?”
东关彘点头:“五爹爹你只管放心,我可以对天发誓必然对鱼烟好。
你若不放心,现在可以跟着我一同回王府去住,你监督我。”
“你说真的?”五爹爹忽的就兴奋了:“哟,我可不会跟你客气啊,我这辈子住过皇宫,住过草原,却是还没有住过王府呢。”
东关彘抿唇:“我说的当然是真的,那正好五爹爹跟我一起走吧。”
五爹爹倒也不客气,真的站起来就要跟东关彘走。
擎苍说要帮他收拾东西,他很不客气的道:“我的干女婿这么有钱,还能亏着我吃穿不成?衣服什么的都不用收拾了。”
鱼烟和久将前脚刚到,几个奴才正帮忙往里抬久将。
东关彘和五爹爹后脚就到了。
见五爹爹亮着嗓子大笑着走近,鱼烟莫名其妙道:“五爹爹,你怎么来了?”
“哎哟,我的干女婿孝敬我,怕我一个人寂寞,所以接我来王府住几天。”
鱼烟看向东关彘:“真的?”
东关彘点头在鱼烟耳边耳语道:“你五爹爹怕我会欺负你,所以要来王府监视我。”
鱼烟挑眉一笑:“你就该监视。”
“瞧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真会欺负你似的。”
鱼烟努嘴:“你不会,可你家漫儿会呀。”
“什么我家,我跟漫儿什么关系都没有。”
“不管你们有没有关系,她住在你家被你保护着是事实。”鱼烟得意的甩了甩头,手挽着五义父向王府中走去。
五义父连连摇头:“你娘好歹嫁了个皇帝,你这女儿反倒是退步了,只找了个王爷。”
“那是因为我娘的起点太高了,所以才会显得我找的男人地位不如我父皇好。
可谁又能保证我要嫁的男人不是个潜力股呢?
说不定我的男人将来会做皇帝,还说不定他能一统四国呢。”
五爹爹摇头笑了:“你以为一统四国是用嘴说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像我蝴蝶谷这样厉害,四国通吃。”
鱼烟翘起大拇指:“作为蝴蝶谷的一员,我骄傲。”
安顿好五爹爹和久将,鱼烟阔别多日后终于回到了碧云轩。
吃过晚饭才刚休息了片刻,听到消息的楚心妍就来看她了。
见到鱼烟,楚心妍脸上自带着亲近的微笑:“鱼烟你终于回来了。”
鱼烟跟楚心妍拥抱了一下:“几天不见你就想我了?”
“我想你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彘哥哥真是快要被你折磨疯了。”楚心妍拉着鱼烟坐下:“肚子里的小家伙还好吗?好久没有听到妍姑母的声音,有没有想念姑母啊。”
鱼烟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喂,未成形的小兔崽子,你妍姑姑在跟你说话呢。”
楚心妍噗嗤就笑了:“你怎么这样叫自己的孩子呀,我都替这孩子着急了。”
“这么叫好养活。”
东关彘皱了皱眉眉头:“妍儿,你甭担心了,她总有歪理邪说。”
“我哪里有歪理邪说了,我说的哪句不是在正理儿上呀。”
东关彘对她竖起拇指:“对,你的话都有理。”
楚心妍看着两人斗嘴,禁不住笑了起来:“你们这样可真好。”
鱼烟握着她的手:“你将来可真别找像九爷这种表里不一的人,我看呀,我久将哥哥这样的男人就很好,又温柔,又体贴,还专一。”
“我不温柔不体贴不专一?”东关彘皱眉:“我认识你之前的女人全都从王府中清理干净了,现在我只有你一个,这还不算专一?”
鱼烟撇嘴:“漫儿不是人呀。”
“漫儿是……漫儿她是跟我没有关系的人。”
“谁信呢。”鱼烟撇嘴:“妍儿,反正你听我的就对了。”
“妍儿,不要听鱼烟的,久将是好,可是他……算了,反正我不同意。”
鱼烟侧眼偷偷瞪了东关彘一记,他就是这样,真觉得他自己能做了妍儿的主还是怎么着。
她就是要从中搅合,非要把妍儿和久将哥哥撮合到一起不可。
妍儿脸有些红了:“彘哥哥,鱼烟,你们别为我的事情担心了,我……了不起就是一辈子不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久将公子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呢。
我……不敢奢望。”
“说什么傻话呢,不食人间烟火的那是死人,我久将哥哥还觉得配不上你这种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的温婉女子呢。”
妍夫人看向鱼烟:“这话是久将公子说的?他真的这样想我?”
鱼烟眨巴眨巴眼:“厄……差不多,他虽然没说,但我听出来的是这个意思。”
东关彘听不下去了,再由着鱼烟说下去,妍儿这颗放心就算正是萌动了。
他起身对妍儿道:“妍儿呀,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今天在这里听到的话就全都从脑海中删了吧,别总听鱼烟瞎说啊,你得找个更好的男人我才能对得起你爹。”
听了东关彘的话,楚心妍心里闪过一丝伤心,可女人的矜持让她只能点头:“彘哥哥你先别急着赶我走,我来找你跟鱼烟是有事跟你们说。”
“你说。”
楚心妍正了正神色:“五王妃故意趁着你跟鱼烟都不在来找过我,我听她的意思,似乎是想要拉拢我。”
鱼烟拍桌:“这个死丫头,她还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东关彘拉住她:“妍儿你说完,她想让你做什么吗?”
“恩。”
“她说,如果鱼烟不在了,我就可以在这王府里称雄称霸,如果我愿意的话,她可以帮到我云云的。”楚心妍照实说了出来。
“那你怎么回的?”鱼烟急问。
“我当然不会答应,不过我没有明着得罪她,我只是说我从无争宠之心。
可她一直劝我,说什么女人如果没有地位,这辈子就白活了,还说如果我再不做些什么,下场早晚会跟惜夫人和玉夫人一样。”
楚心妍说着笑了起来:“我看她的样子,好像是真的狗急跳墙了,鱼烟,你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主子呢,从前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东关彘扬唇一笑:“应该说鱼烟是怎样把那五王妃得罪成这副德性的。”
鱼烟挠了挠头,她自己问心无愧的觉得自己对璞怜算是没话说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丫头居然变成了一只大灰狼的。
她不该一直都是只小绵羊吗。
“鱼烟,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想以后那五王妃还是会来找我的,我看她的样子像是不把目的誓不罢休的。”
鱼烟挠了挠下巴对东关彘道:“九爷,你说,我们就让妍儿帮忙将计就计如何?”
“说来听听。”东关彘坐好,洗耳恭听。
鱼烟身子往前趴了趴,与东关彘和妍儿一通商量后,敲定了计划。
未出楚心妍的预料,趁着东关彘带着鱼烟出府散心,五王妃果然又来找她了。
这次楚心妍是成竹在握。
招呼五王妃坐下,楚心妍命人上茶。
五王妃在她对面坐下,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总来讨饶妍夫人,你不会觉得本王妃很烦人吧?”
“怎么会呢?妍儿身子常年不适,也难得有个人能来陪妍儿说说话,如今五王妃常来,倒是真的趁了妍儿的心意呢。”
“那就好。”五王妃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妍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妍夫人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她将锦盒盖打开递给妍儿,打眼一看竟是个明晃晃的金簪。
妍儿连忙摆手:“这么贵重的礼物妍儿怎么敢收呢,五王妃的心意妍儿领了,这金簪,王妃还是收回吧。”
“妍夫人是嫌本王妃礼轻?”五王妃眉眼微挑。
“怎么会呢,这对妍儿来说太贵重。”
“既然不是嫌轻,那就收下吧。”五王妃说着把金簪盒子盖上推到她手边。
妍儿抿唇一笑:“那妍儿可就却之不恭了。”
“说起来,大家都是伺候皇子的人,我也懂得一个人在府里不受宠时无人来陪的寂寞,如果妍夫人不嫌弃,以后我便多来走动走动。”
妍儿苦笑一声:“是啊,这种痛苦除了我们苦过的女子,又有谁人能懂。”
五王妃点头:“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想来九爷最近是被鱼烟那丫鬟给迷惑了,用不了多久,他总会回到妍夫人身边的。”
妍儿摇头:“谈何容易,我看九爷对鱼烟可正是热火朝天之时,这把火焰想要熄灭,难了。”
“既然难了,那妍夫人何不自己想办法把这燃火的根源给浇灭了呢?”五王妃说着神情变的狡诈了起来。
妍儿凝眉:“妍儿不明白五王妃的意思,还请五王妃明示。”
五王妃起身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见都是自己的人,这才重新将门关上来到妍儿身边坐下:“如果鱼烟死了,她还怎么跟你争宠?死人,是永远无法成事儿的。”
妍儿连忙捂住嘴唇:“天呐,五王妃,这样的话可不敢乱说,妍儿不敢做这种事情的。”
“难道你想一直被压着?上次我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女人唯有靠自己才能活出一片天。
虽说现在鱼烟是死是活与我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我现在已然与你成了朋友,若是我不帮你,恐怕就再无人能帮你了。”
五王妃说着拍了拍她的手:“妍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是要一直这样郁郁寡欢的活着,还是……另辟出路。”
妍儿眉心微扬点头,她站起身给五王妃倒了一杯茶:“五王妃可有什么好办法?”
“我这里有一包无色无味的剧毒药物,你只消想办法让那鱼烟吃了,相信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人与你争了,九爷会是你的。”
妍儿的手有些发颤,不敢接。
“你怕什么,这世上只有你我两人知道这件事,就算那鱼烟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做的。
做大事者,必先下定狠心才行。”
妍夫人接过毒药:“那我……会想办法的。”
五王妃拍了拍她的手:“别太心急露了马脚,慢慢的,先拉拢她,再……”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眼前的茶壶:“让她喝下这毒药的方法有很多种,端看你怎么做了。”
妍夫人抿唇点头,让你喝下毒药的方法的确有很多种,现在她就正在亲身感受着。
五王妃将自己的目的说完也就先告辞了,妍夫人笑着相送,五王妃离开后,她命人去请王爷和鱼烟姑娘回府。
一出戏演起来费力,可是只要在计划之内,还是可以速战速决的。
鱼烟心情很好的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件新衣服。
妍儿笑问:“新买的?真好看。”
鱼烟递给妍儿:“是啊,好看吧,喏,这是九爷给你买的。”
“啊?”
鱼烟推着妍儿进了里屋:“走走走,进去试试。”
“可是……我话还没有跟你们说呢。”
“一会儿再说也不迟。”鱼烟将妍儿推进房间,帮她换了衣服,站在她面前,鱼烟转了好几个圈儿打量:“真是太美了,太仙了。”
妍儿咬唇脸红:“你这样说我会害羞的。”
“哎呀,害羞什么呢,本来就美,你要挺胸抬头高傲一些。”鱼烟在她耳侧轻语道:“一会儿就穿这个去跟我久将哥哥和花栩他们玩儿扑克吧。”
妍儿脸更红了,往门口走去:“就你总没个正经的。”
两人出了房间,东关彘正喝茶,看了妍儿也笑道:“还真让鱼烟说准了,我就说你平素里从不穿这种花哨的衣服,可她说你穿了一定好看,果然。”
“所以说啊,我眼光好呀。”鱼烟也来到桌前坐下:“来,说说,那个五王妃想的什么办法对付我。”
妍儿拿出纸包放到桌上:“这是她给我的毒药,说是无色无味的,即便喝了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鱼烟摸过纸包与东关彘对望一眼:“看吧,这个女人果然是想要杀我想疯了。”
“她现在不动手,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她一定是怕你万一想要回五王妃的位置,所以才这么病急乱投医的,找妍儿……呵,亏她想的出来。”东关彘摇头笑了笑。
他心中暗想那个假王妃终究是个扛不住事儿的,这不,露底了。
“下次她肯定会来找你,你继续搪塞她,我想咱们的药怎么也得一段时间才会有效果的。”鱼烟努了努嘴,感觉好戏就快上演了。
过了几天,见九王府这边还没有动静,五王妃又按耐不住了,趁着东关彘与鱼烟不在,她又偷偷来到九王府看妍儿。
妍儿正躺在床榻上养病,咳咳的不停咳嗽着。
五王妃好心大发的关心道:“妍夫人这是怎么了?素来听说你有哮喘的旧疾,可上次来也没见你犯病呀。”
妍儿躺在床榻上手帕沾了沾唇,命人将她扶起:“去,给五王妃上茶,一会儿带着所有人都先退下。”
“是。”丫鬟领命。
不一会儿,茶水上好,丫鬟们全都退了出去,妍儿面前来到桌边陪五王妃坐着。
“不瞒五王妃,我这的确是旧疾了,好一阵儿坏一阵儿的,这几天被病痛折磨的我什么也没能做,每天都把这药放在我床榻底下压着,实在是太害怕了。
我总想着身子赶紧好了,我也好快快的动手,省的夜长梦多。”
见妍儿这病怏怏的样子,五王妃心中有些不悦,真没想到九爷会将这么号病秧子养在府上,这就算是除了鱼烟,想必九爷也不会再回到这种人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