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处在半醒半睡状态,按照史立元的说法属于“站在悬崖边儿上的人”。不过他自己却一直认为自己是完全醒着的——如果不是迷上了网络游戏。
周末的半天假,他不再像以前一样陪着雨到湖滨公园去听“两只黄鹂鸣翠柳”,取而代之的是自个儿在网吧里“千里走单骑”。雨去找过他几次,他总推说把“药”喝完就走,结果才出去逛了没一会儿就借口回学校有事一转眼又钻了进去。时间长了她想着自己连个游戏都不如也就赌气不去了。
半期考试后,放月假的前一夜,男生宿舍蠢蠢欲动。查寝的班主任们刚走出寝室大门,早有准备的学生便一窝蜂地涌向宿舍的围墙……当夜,那墙就像一座出现隐患多时的堤坝,在一股洪峰的冲击下,溃于一旦……
这次酝酿已久的行动声势十分浩大,光九班的男生寝室就出动了二十七人之多(住校男生总共不过三十人)。其中,云所在的217夏侯和罗广智留守;隔壁219只剩下一人;218则是倾巢出动!其他班出动的人数也大致相当……
如此大规模的行动怎能不引起学校的注意。当晚,宿舍管理员检查到多个寝室有集体请假的异常现象,立即打电话将情况汇报给了校领导。半小时后,几个副校长、校长助理、主任带着一大群班主任赶到了寝室,他们同宿舍管理员一起,“挨家挨户”地统计了夜不归宿的学生名字……在这次突击检查中,除极少数带有通讯工具的学生接到室友通知及时越墙赶回外,其余绝大部分人都被登记在案。
次日清晨,在临时召开的全校教职员工大会上,校长就像一座蓄势多年的火山,终于喷发了!他拍着桌子大吼:“我不知道你们班主任平时是怎么教育学生的!昨天晚上,男生宿舍居然有一半多的人夜不归宿!连女生也有一百多人没回寝室!俗话说‘为人师表’,我看你们有的人就没带好头!……有的班主任懒得连寝室都不去查……”
在把班主任骂了一通后,他将话锋一转,说起了学校的声誉:“这是我校建校以来从未有过的可耻记录……我校的声誉将因昨夜的丑闻划上污浊不堪的一笔……‘光复’二字将因此蒙上厚厚的一层阴影……我们头上的光环将因此黯然失色……”
他就像一个吃了败仗的大将军,反剪着双手,一会儿跳到某个老师跟前在他头上摊开双手,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一会儿又蹿到讲台边咬牙切齿地敲着桌子……讲到高潮处,身体猛烈地抽动一下,亢奋地吼出:“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在我们学校发生!”
……
这一讲就是两个多钟头,直到他的肚皮因饥饿而开始抗议,他才长舒了一口气,道:“散会!”
两天的月假一过,各班开始了大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