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成没有向大门口走,那边只有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非常卑微的店小二站在门口,可他注意到了大门口一直没有一个行人走过,只有那个店小二站在门口,这可是小镇上最热闹的大街,怎么可能一个行人都没有?分明是门口外面布置了陷阱,就等自己傻乎乎的跳进去送死。
谭成不傻,能将一把双剑当成一把单剑来练,而起丝毫破绽不露出来,他的心机之深早已经远超常人,明知道外面有玄机,他怎么可能去上当,自然是转身向着后院跑。
谭成从后门刚刚出来,就发现眼前人影一闪,一股让他毛骨悚然的杀意让他条件反射一般的飞快出剑,而且一出手就是他最强大的双剑齐飞,刚刚的老者就是死在这一招之下,这一招一直都是谭成最强的保命招数,而今却连人影都没有看见就发了出去。
一只比普通人的手要细腻一分,骨骼匀称一分的右手一晃而过,两把细长的青铜剑仿佛是筷子一样被那只右手轻而易举的捏成了碎片,然后那只手无限的放大,轻飘飘的拍在了谭成的胸口,内含的无匹强大的力量顿时蜂涌而出,将谭成的内脏尽数摧毁的干干净净。
谭成站在了门口,双目圆瞪,脸上似乎还有一丝惊恐的神色,右手一把齐柄断裂的细长铜剑,左手在腰畔还握着一把细长的铜剑,同样也是剑锋尽毁,只留剑柄。
剑已毁,人也死了。
只是一招,刚刚杀掉了顶级杀手的谭成也死在了这间无名小店之中,比老者不如的是,老者知道自己是被谁杀的,而谭成却连杀他的人都没有看见。
出手的人并没有现身,直到店小二觉得里面已经很久没有声音了,进来查看,才发现那个一剑封喉已经死了,店小二看着谭成身上毫无伤痕,而那把千锤百炼的青铜剑却已经折断,经过检查才知道谭成死的很快,死在了一种内家高手才能使用的招数上,内脏俱碎,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
谭成在客栈前面斩杀老者的一剑非常的犀利巧妙,店小二虽然自视甚高,却也认为自己不见得能比老者做的更好,如果真的面对谭成的那一剑的话,八成的下场也是一剑追命,而这谭成却死在了这里,能出手的而且能如此利落杀掉谭成的人满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恰巧店小二知道其中的一个,也知道这个人很可能出手,所以,他面对死去的谭成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将这件事报告给了上级,而上级随后的处理方式也是不闻不问,正好证明了店小二的猜测。
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轻松一段时间,照顾一下两个年幼的侄儿,随随便便的批阅几本奏章,有空就出去看看百姓的寻常生活,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快活日子,可是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一件突然发生的事情就让我不得不放下这样快活的日子回到了金銮宝殿,做我的那个一本正经的皇帝。
“胡族使者厄尔都司参见大人民国皇帝陛下!”
身穿短袖胡服,领子上缝着一条狐狸尾巴,头上戴着虎皮帽子,脖子上挂了十几条孔雀绿宝石、玛瑙、红宝石、珍珠、翡翠串成的项链,脸上一脸连鬓胡子,看不清年纪,只能觉得声音并不苍老的男人对着我微微弯腰行礼,就算是参拜了。
“启禀陛下,胡人尚未开化,不懂礼数,还请陛下息怒!”
好久没有出声过的韩信对着我躬身行礼,并替胡人使者解释着他们失礼的行为。
胡人这个民族我一直没有弄清他们到底是什么民族,后世里也没有详细的介绍过,也许有介绍,只是我并没有注意过,现在看来,似乎和北方的鄂伦春族、蒙古族、满族差不多,一脸的彪悍,满脸的不服气,要不是这一路上看到了我国的强大与繁荣,可能对我行礼都不会做。北方的民族日子过的寒苦,造就了他们坚忍不拔的性子,面对强者,他们会敬畏,面对弱者,他们就会鄙视,只有强大到让他们望而生畏,他们才会敬而远之,不然的话,南方的繁华在他们的眼里只是一块可口的大肥肉,想吃就会咬上几口。
我一直很注意北方的防御,这在之后的两千年里,也都是各朝代政府注重的,不管国内政局如何变化,对北方匈奴和胡人的防范一直没有降低过。
秦朝修建了万里长城,在我接手之后,我并没有停下修建,只是减少了修建的人数,那些罪行不大的苦役都释放回家,只有死刑犯和罪大恶极的犯人才会被送到北方去修建长城,而且边防军也会将犯边的胡人匈奴人抓住当成苦役,所以,虽然减少了修建长城的人数,这修建的速度并没有降低多少。加上我军日益强大,胡人和匈奴已经很少犯边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边防军主动出击,将胡人和匈奴人抓来当奴隶,这样的事情边防军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我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只不过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就处罚边防军,毕竟现在国内送到北方的劳役已经减少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程度,如果不抓点外国人来充数的话,长城什么时候能修建起来?死和尚不死贫道,外国人在我的心里也就不当人看了。
胡人来使的理由是参见上国皇帝,而他们实际的来意却是对我们抓他们的子民提出抗议,并且对我们在暗中支持乌孙十八国的行为表达他们的愤怒,为了能达到孤立分化乌孙十八国的目的,他们甚至做好了要和我们翻脸的准备,只是进入人民国之后,发现这里的繁华与强盛远超苦寒之地的匈奴胡人,这才让胡人使者多了一分谨慎,并没有直接表达出自己的来意,不过他们的表情还是很不服气的。
我摆摆手,示意韩信平身免礼,表面上并没有在意胡人使者的冒犯无礼,实际上却很是生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之后的千年之内,胡人匈奴对中原做过什么,不论是五胡乱华,还是满清入关,甚至是元朝的蒙古铁骑踏破山河,都是这些胡人匈奴们惹出来的祸,而且其中也有中原人不争气的原因,一代代的中原人只知道内斗内斗,将力量都消耗在了内斗上,惹来了匈奴胡人鞑子轮番的入侵,甚至日本鬼子都来分一杯羹,前前后后死的人每一次都接近或者达到了那个时代现存人口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如果在我当皇帝的这个时代,胡人和匈奴一旦入侵,我现存的四千万人口就将死掉一千五百万,这个数字也许有人觉得并不太多,可是当你换个思路来想,身边三个人就会死掉一个,这样想的话,就会觉得很多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中原人的内斗消耗了大量的武力,使得胡人匈奴人发现了机会,劫掠了大量的人口和财物,用中原人的血养活了他们。
我很清楚战争的真实面目就是血与泪,是无数人的生命和尊严,是无数人死亡时候的呐喊,是无数儿童的悲鸣与哭泣,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要避免这一切,哪怕用掉我这一代人的所有,也要给后代们创造一个和平的环境,让他们可以生活在一个稳定的有尊严的时代。
我的想法并没有和其他人说,说也说不明白的,毕竟日后的发展都是他们无法想象的,他们由于经验所限,只能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却看不到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以后的发展。
只有我,肩负着拯救苍生的命运,为了那些死去的和即将为了百姓而死去的勇士们书写出一篇篇无字的血书。
“厄尔都司,你是胡族的使者,是胡王虎都达达汗的什么人?”
我缓缓的开口,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和愤恨,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的恨这些对于我来说早已经是历史的胡人,可是我深深的知道,如果我被他的表象欺骗了的话,将会付出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代价,因为我怕,所以我恨。
厄尔都司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不过他的眼睛却凝固了几秒钟,似乎根本就不明白胡王的名字怎么会传到了人民国的女皇帝耳中,胡人王族更替的很厉害,儿子杀掉父亲,弟弟杀掉哥哥很是常见,只要有实力,就可以上位当胡王,而胡王虎都达达是最近才成为胡族的大汗的,这个消息还是厄尔都司出发之前不久发生的,而人民国的女皇却已经知道了,这说明人民国的女皇在胡族之中有内应,胡族的消息一直都被女皇掌握的清清楚楚,而深思一下更是让厄尔都司出了一身的冷汗,人民国的女皇为什么要关注偏远苦寒之地的胡族?说明人民国女皇早已经有染指胡族的心思,而胡族大汗却以为富饶的中原人不会在乎偏远之地的胡族,甚至有野心想要在富饶的中原人身上咬下一口,这岂不是狐狸想要吃老虎肉,而老虎却早已经想将狐狸全都吃掉,到底是谁在算计谁?
厄尔都司的腰慢慢的弯了下去,几乎将头碰到了地上,语气也从傲慢变得谦卑,过恭恭敬敬的对着我说:“尊敬的女皇陛下,我是大汗的九儿子,我的父王命我向您问好。”
生涩的汉语也转化成了流利,含混的字句也变得清晰明朗,甚至他原来的高傲也变成了谦卑,这一切都发生在我的一句轻描淡写的问句之后,满朝文武顿时眼里冒出了小星星,对我的崇拜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征服中原并不算是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丰功伟绩,毕竟秦始皇的功绩摆在前面,让人无法超越,可是在一句话之间就折服了野蛮的胡族王子,这可是一个前无古人,后面来者恐怕也不多的伟大成绩,怎么能不让他们心服口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