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放心,这夏侯淳在算计我,而我同样在算计他,只要他肯行事,就无法再抽身回头,我需要的只是他的名义罢了,动手的时候,他手下的副将已经被我收买,就算他有什么异心,也是我的手中物,逃不了的。”
密室之中的虞赋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再也没有丝毫桀骜跋扈的神态,眼神闪动间,将一个狡猾的枭雄的气质暴露无遗,小小的十五岁少年竟然能给人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真是让人觉得的不可貌相。
“既然赋儿你决定了,爷爷自然是支持你的,大房已经占据族长之位多年,如今也该我们二房出出风头了,你放心,二房一脉都会支持你的,你二叔三叔如今掌管了兵马司,发一个调兵的帖子还是很容易的,完全可以不用通过韩信。只是,想要攻入行宫,必须要考虑到宫里的那些内侍,虽然都是些孩子,可也有杀人的手段,所以,一旦动手就要斩杀干净,绝对不要声张,引来其他人的援应就不好了。等到事情完毕,没了虞莲,他们只能拥护我们,对了,伪造的传位诏书准备好了吗?如果楚怀王的诏书不管用的话,就要看这招了。”
“爷爷放心,已经办妥了,这诏书就在我身上,只要虞莲死了,我就会拿出来,宣布大王遗诏令我登基称王。一旦我称王,爷爷你就是威武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二爷爷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威武侯,不错,没想到自己到了这个岁数还能成为侯爷,华宅美眷,王公贵族,也算是心满意足了吧!
“虞将军,你奔走救援韩某脱离牢狱之苦,韩某感激不尽,按理来说,就算是以命报之也不算什么,只是,韩某不能看着虞将军做错事,这心里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还请将军莫怪。”
韩信对着虞赋一拱手。
虞赋连忙站起来回礼,态度很是谦恭,“韩叔叔客气了,您比我年长,学识见识都不是小子我可以比拟的,您有什么指教小子的话就请直说,小子一定洗耳恭听。”
韩信点点头,说道:“日前,夏侯将军也来过我府上,说的话和虞将军也差不多,无非是名利地位什么的东西,甚至还许诺事成之后将大王交给我处置……”
虞赋眼眉一挑,怒气勃发,却是没有说什么,心里暗骂,这夏侯淳果然是狼子野心,竟然将我虞家的人当礼物送人玩弄,看来他真是想事成就丢开虞家啊!此人留不得!
“……韩某不才,却也知道忠义二字如何写,背信弃义的事情韩某已经错过一次,幸蒙大王不弃,给予了我第二次机会,所以,韩某不会背叛大王,看在你往日的情分上,韩某也不会告发你们,还请二位考虑清楚,莫要弄险!”
虞赋被韩信送了出来,站在府外禁不住一阵心思振荡,暗讨,莫非自己真的错了?难道天命不在我这边?可事情已经进行到了如此地步,如果全丢下不管,别说手下人不答应,就算是家族里的那些人恐怕也会不答应,这心一旦贪婪起来,就再也不会顾忌什么危险了。也许,自己真的错了,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错了也只能向前走了。
“夏侯淳,虞赋……”
我将手里的布条放在蜡烛上点燃,然后丢到桌子旁的香炉之中。
不用看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没想到,第一批发难的人竟然会是这两个人,而且他们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联络了十几位武官,几十位文官,甚至是和刘邦项羽都有勾结,这能耐大的让我都觉得惊奇,没看出来啊,这两个家伙打仗没什么本事没有出色的地方,可搞阴谋诡计却是一把好手,不过是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就串联了这么多人阴谋推翻我,我倒是没有想到在我的麾下有这么多的人会心生贪念,没有我的努力,怎么会有他们现今的名利地位,可是在眼前的王位诱惑下,他们一个个的都变了,变得让我觉得陌生了,觉得危险了。
没有人不喜欢名利财富,男人喜欢这个,因为他可以享受万人之上的痛快无忌,女人喜欢这个,是因为它可以让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管是美貌、地位、美丽的衣服,还是什么好吃好喝,这些都需要名利财富才能得到。
金字塔就那么高,越是向上位置就越少,人人都想在别人头上站着,可谁喜欢在下面被人压着?
王位就这么一个,你拿走了,我就没有了,我想保住我的王位,就要将所有对这个位置动心动手的人干掉,只有杀到没人敢奢望,没人敢伸手,这才能让我保证自己的安全,因为这个王位已经关系到了我的一切,包括生命!
刘邦和项羽换了个地方继续对峙,双方不约而同的控制了手下的冲突升级,看起来相安无事的模样,而实际上,两个人却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东方,那个美丽的近乎妖孽一般存在的女人所在的位置。
在两个人誓要将对方撕成碎片的同时,两个人却都不顾对方的存在而派出了自己手下最强的人马去了东面,那个女人已经成为了王者争霸路途上的一块难以避过的巨石,如果能在使用微小的代价就能将那个女人杀掉的情况下,项羽和刘邦都是乐意看到那个结果的。
虞赋和夏侯淳互相合作,却又各怀心机,彼此配合的时候又给对方下了一个个的埋伏,只等那个女人死掉的时候,两个人就会露出爪牙彼此血腥厮杀。
这两天,邯郸城里的气氛分外怪异,一个个官员武将彼此都是客客气气的,一点摩擦都没有,这在往常是根本不可能的,文官要争权,武官要揽权,互相之间就跟斗鸡一样,彼此恨不得红着眼睛将对方一口吞下去,可这两天怪异的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如此的谦让恭谨,简直就是官员中的模范。
而在他们彼此微笑而过的时候,他们的心里都会为对方的阵营不同而感到一丝悲哀,风雨就要来临,还不知道谁能避过这场大雨。
一切都在按照各自计划的那样发展着,而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我按照往常一样的习惯在清晨的时分起床梳洗,准备上朝议事,就在我刚刚将头发梳好,准备戴上象征天子之位的九龙冠的时候,却看见了一只鸽子从窗外扑棱棱的飞落,这鸽子的腿上并没有什么信件,只是鸽子的羽毛与众不同,平时飞来的都是白色的信鸽,而这次飞来的却是花色的信鸽。
我推开了准备给我戴上帽子的春花的手,“将我的头盔拿来。”
春花的手一抖,镂空的紫金九龙冠顿时哗啦啦响了一声。
她将金冠放下,拿起了一顶早就放在箱子里的黑色青铜头盔。这个头盔已经有点旧了,颜色斑驳,上面还有刀伤剑痕,甚至还有洗不净的暗红色斑点,戴上之后将面罩放下,就只能看到一只相貌凶恶狰狞的怪兽图案,却没有人知道这只怪兽叫什么名字。
我缓缓的说道:“传说天边有只巨龙,名叫烛龙,左眼为日,右眼为月,牙如山峰,呼气就是大风,吸气就是雷霆,能辩阴阳,吞食鬼类,是天下一切阴邪之物的克星,这面具上的图案就是烛龙。”
春花闻言便是神色黯然,作为我身边的贴几人,她对我是百分百的真心效忠,很多事情我也不瞒她,虽然叛乱的消息来源她并不清楚,不过她知道我对她说的话绝对是真的,一想到当主人戴上这顶跟随了主人许久的战盔的时候,就证明了这次的叛乱已经开始了,那些虞家的子孙,还有那些心存侥幸的文武大臣们,春花的心里只有惋惜。
我并没有将龙袍换下,穿上青铜甲反而不方便行动,反正我里面穿了软甲,这东西比一般的青铜甲都要强的多。
这一次反叛虽然我早有准备,却为了不惊动叛乱的人,并没有调动大军,在他们的叛乱事情还没有成为事实之前,我不能因为几次密谋就处罚他们,而且那样的处罚并不能服众,甚至能不能成为处罚都不一定,毕竟很多人并不知道我宣布的罪名是不是真的,出于兔死狐悲的心理,其他人也会说几句好话的,只有当叛乱成为事实,我才能采取雷霆扫穴一般的行动,将所有叛乱分子全部收拾掉,别人也无话可说。所以,我的身边依然是原来的那些人,顶多准备的东西多了点,外面也有预备反应的人而已。在叛军行动的时候,第一波的攻击是我必须要顶住的,也只有这样,我在外面布置的人才能采取行动,做出相应的反应。
这也是我亲自准备上阵的原因。
虞赋打开了内城的宫门,将夏侯淳的兵马放进了内城,大批的披甲之士或者骑马,或者步行,向着我居住的寝宫飞快行来。
失去了外墙的保护,叛军的行动很快,当我寝宫外面的宫门关闭,寝宫内的负责杂役的少男少女们登上内墙防守的时候,叛军已经到了这寝宫外面。
夏侯淳和虞赋亲自带军,麾下的士兵也都是他们的心腹亲卫,只听他们两个人的命令,在他们两个人的身边还有几个品级不低的文武大臣,其他还有几个已经隔绝了内城内外的联系,正在抵挡自发平乱的禁军的攻击。
由于夏侯淳和虞赋的准备充足,内城的禁军被他们联合调开,有一处内城的城门是虞赋负责把守的,其他三个城门的禁军却是忠于我的,听闻有人叛乱,其他三处的禁军一边把守自己的城门,一边派人兵分两路,一处去夺回失守的城门,一处去救援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