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禁不住就觉得情绪翻滚,甚至想要大骂出口,这家伙都到了这个地步还瘦驴不倒架,装什么大瓣蒜?惹急我,直接将他拉出去砍了。
只是转眼我就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就是想让我情绪激动,想知道我的底限在什么程度,我偏不让他如愿。
装腔作势谁不会啊?
女人更是天生的表演家艺术家。
我拿出了女人的手段,故意大惊小怪的对着身边的仆从说道:“怎么不给怀王准备茶水?这岂是待客之道?”
仆从手里早就有准备好的热水茶叶什么的,泡茶也快,很快就在我们面前摆上了茶水,还有点心。
我指使着仆从在大厅里添上火盆,再指使人给怀王准备几套换洗的衣服,又调了十几个仆人来服侍他,各种设备设施的也都添置安排,几乎一个上午,我都在忙这些事情,楚怀王几次想要和我说话,都被我岔了过去。
等忙碌到中午时分,我就告辞了。
看着我浩浩荡荡里去的队伍,熊心的视线久久凝固在那个妖娆的背影上,眼神里的复杂情绪让他几乎不能自制,双手在宽大的袍袖里紧紧的攥成拳,任凭指甲刺痛了自己的掌心,才勉强将几乎爆发的情绪波动压制下来,然后一言不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仆从们,冷冷的一笑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午饭都没有吃多少。
他的表现自然会有人详细的报告给我。
我听完了报告之后,挥手让仆从退下,坐在椅子里细细的思考起来。
楚怀王这边我可以虚以委蛇,推脱到底,可外界的反应却是我不能推脱的,不管是进还是退,我必须都要尽快做出决定才行。
我,项羽,刘邦,都是出身楚地,说的亲点,我们都是同乡,说到底,还是楚人在争这个天下,不管是谁坐了皇帝宝座,都是楚人内部的事,结果还是楚人得了这个天下。
可是我和他们两个比较起来,我有着自己天生的弱势,我是一个女人,这在有的时候是占便宜的事情,刘邦项羽不肯攻打我,自然就是不想落人口实,说男子汉大丈夫欺负一个女人,他们都在等我做出决定,是投靠哪一方,因为这个时代这个环境决定了,我可以称王,却不能称帝,没有女人做皇帝的道理,他们不会让,天下人也不会让。
甚至在我的家族里,这样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想让我将王位让给我弟弟虞德,然后让他称帝。
那时候,也许会给我一个什么王侯的封号,安安静静的让我养老吧!
只是我现在掌握着军队,而且这军队的结构不是目前流行的封赏制,而是功劳制,不是有名气有家底就能当军官的,而是靠军功才能提拔起来。
在军队里施行的指导员制度已经根深蒂固,虞王莲才是人民的唯一大救星,才是部队的唯一领导人,才是能挽救这个时代解放人民的唯一真主,这观念已经深入人心无法更改,我在军队和百姓之中推行的造神运动已经轰轰烈烈的开展起来,为了让自己的地位巩固,我将自己吹嘘成了神一般的存在,而且这个说法已经渐渐得到了百姓的相信。
想要夺我的权,在高层之中也许可以行的通,可在底层的百姓和士兵之中却是行不通的,除非我死了!
可是想让我死,又谈何容易,我有软甲护身,有天下第一的暗器孔雀令,还有一班誓死效忠的大将小兵,几年下来,这帮兵将也学了不少文化,不敢说是文武双全,至少也是粗通文墨,不是一字不识的庄稼汉了。
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杀我,只有一个字,难!两个字,很难!三个字,非常难!
虽然我有自信应对一切,可是面对隐约的暗潮汹涌,我还是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无力。难道天子真的无家?难道天子一定要做孤家寡人?我相信虞德不会抢我的皇位,可是,黄袍加身之后,也由不得他不从,再说了,就算虞家不抢,曹家哪?其他的世族哪?
谁敢说在我的身边就没有刘邦和项羽的奸细?
我都能在他们的身边派奸细,他们又如何不能在我的身边安插奸细?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我还特别挑选了一批少男少女,都是在战争中失去了家庭的孤儿来服侍我,由我亲自教他们读书识字,在忠心上,他们要比别人可信多了。
也只有在他们的保护警惕下,我才能安稳的睡上一觉。
我每天都很忙,批阅各地送上来的奏章,军队的事务,官员的事务,家族内部的事务也需要我来决断,甚至百姓觉得自己受了冤屈,也会在行宫外跪地求见喊冤,我一方面严密的防守边境,一方面处理内部事务,还要考虑楚怀王引发的一系列动荡,真是忙的焦头烂额。
“寡人素闻将军高义,如若其事可成,则寡人必不负君,诺!天下共有之!”
就这么一块由衣服上撕下的布条写成的短信,却让虞赋看了又看,脸上的喜悦怎么都挡不住。
夏侯淳看着虞赋脸上的喜色,微微一笑,说道:“将军,如何?”
虞赋正了正脸色,还是掩不住喜色,“有了这个,何愁大事不成?不过这件事还是要细细商议才行,虽然韩信那边已经谈过了,可是他还是有点犹豫,没有他配合,咱们不好将军队调动啊,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夏侯淳很是谦恭的微微弯腰说道:“属下兵马已经准备妥当,一旦行宫防卫交由属下负责,必然能成事!”
虞赋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叹息一声道:“想到要和自己人作对,这心里还真是有点……”
夏侯淳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屑,真是虚伪,明明是想自己做皇帝,却还装的如此为难的模样,只是自己不得不配合他,免得吓跑了他,万一他要是知道是在为别人做嫁衣的话,恐怕就不会上当了。
“将军高义,重情重义,真是好男儿,只是这天下本来就是虞家的,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做了皇帝哪?天下岂有公鸡下蛋母鸡司晨的道理?虞家之中,能文能武,德才兼备的人,我看也只有虞将军一人而已,这天下不让您来做,还能让谁坐哪?”
虞赋点头笑道:“倒也是这个道理。只是韩信那边还是要多联络,一定要让他加入我们,不然的话,希望不大啊!”
夏侯淳点头,“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会做好的,只是行宫那边的兵员换防,还是需要虞将军在大王面前说上几句的,不然韩将军那边也不好说话。”
虞赋说道:“好,我下午就去和大姐说说。”
“韩将军何必执迷不悟哪?我如果成了皇帝,这赵王的位置必然是你的,如今的赵地统辖燕赵齐三地位置,几乎是这江山的三分之一,难道将军还不满意吗?”
韩信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夏侯淳眼珠转动几下,突然说道:“赵王莲国色无双,年少时人称虞美人,如今已经是王侯之位,比美人可要高上许多了,而且她的美貌真是我见尤怜,恨不得抱在怀里,日夜怜惜,不舍放弃……”
韩信猛地站了起来,冷声怒道:“放屁……大王的名讳也是你能说得的?再胡说八道,我宰了你!”
夏侯淳连忙躬身笑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成事了,这位美人绝对丝毫不碰,交给将军处置便是。”
韩信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再说什么,看他的神色,却是心动了。
夏侯淳嘿嘿笑了两声,其中的意思是男人就懂得,却不敢再说什么淫词****,生怕激怒了韩信,失去了这成事的大好机会。
韩信沉思少顷,说道:“以边境事急的名义倒可以将大王亲军调动到前线,但是,大王手里的亲卫部队不止一支,就算将虞斌部调走了,还有虞赋部,这都是虞家的兵马,怎么也不可能都调走的,难道你在虞赋部里有内应不成?”
夏侯淳可不能将自己的布置都说出来,只是笑而不答,样子就是默认了。
韩信看着夏侯淳的眼睛,慢慢的说道:“虞赋此人好高骛远,志大才疏,又贪财好色,小小年纪便纳了好几房妻妾,如果不是因为虞家人的身份,早就被人告发到大王面前了,你既然在虞赋部里有内应,我猜,也许这个内应便是虞赋吧?只是我猜不出,他为什么会舍下自家人,反过来帮你!莫非,他并不知你的真正用意?”
夏侯淳的笑容有点凝固了,心里暗骂自己不够稳重,这韩信果然是聪明过人,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他就猜了个八九成,看来这天下人还真不能小觑了啊。
韩信看出夏侯淳的笑容变化,唇角绽放一丝冷笑,挥袖道:“夏侯将军,看在几年共事的情分上,我奉劝你一句,莫要小瞧了大王。来人,送客!”
从韩信府上出来,夏侯淳走过了街道拐角才转身朝着韩府的方向吐了一口吐沫,“呸,你个姓韩的,装什么假仁假义?我看你是想自己做大王吧?也不想想你目前是什么情况,想称王?做梦去吧!”
夏侯淳小声的骂了几句之后,眼珠转了几转,主意又打到了虞赋的身上,“凭借将韩信救出牢狱的情分上,韩信这老东西总不能将虞赋的脸面也踩在脚底吧?今日之辱,我夏侯淳来日必报!如今先让虞赋出面和韩信老匹夫商议。”
“赋儿,你可想清楚了?夏侯淳此人狼子野心,恐怕不能为我们所用啊!”
二爷爷躺在矮床上,腰腹以下盖着毛毯,比起前两年,精神和身体都弱了很多,只是眼光依然在,一眼就看出了这件事里夏侯淳的角色恐怕不是单纯的为虞赋谋划,而是别有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