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权啊,白通哥问你件事儿,你想不想以后天天吃到好的,还能做你喜欢做的事?”
陈权没见过白通像是要变成聊斋里鬼故事狐妖鬼魅的样子,让他有点点慌,不过应该是他的错觉。
“我想啊,以前在姥姥家都吃不饱,现在来阿奶家了有的吃,阿奶对我很好很好;我的表哥表弟们都不爱和我玩,这边有白通哥还有细细姐,还有白爷爷教了我好多东西。这样的日子……我很喜欢。”
“傻权权,你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白家的孩子呀,你阿奶是我祖奶拜了把子的姐妹,你爸爸姓白,你也可以姓白的。听小权这么说这几天学了什么,你这么开心?”白通认真地看着陈权认真地问。
陈权回想了一下随即脱口而出“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嘿嘿,我还在想有一天我们会因为一个道理的意见不同打起来吗?”
白通听完面色稍缓“我们还小,做不成君子,所以会打架争道理的正确。等我们长大了,可以当一名君子了,那就不会因为意见不同而打架了。我想这应该就是和而不同了。”
“对对对,白通哥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又明白了些。”陈权有些激动,一种莫名的感觉,热切的很,像是眼前本来有重重迷雾,来了一阵风很清凉把雾给吹散了,让他拥有探见风景的悸动。
不过还有件事他不太明白于是悄悄在白通耳边问道:“我见那天的人活着好好的,你咋说他活不久了?”。
“那是因为……有人不想让他继续活下去。”白通看着天上的明星,不知道是在闪烁,还是什么高人窥探的眸眼。
“是谁呀?”陈权凑近白通,让白通顿感不适,扒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的口气,钻窝我耳朵里了?”
“那会聋吗?”陈权很认真问道。
“聋倒不会,不过你可能会被我打。”白通举起手拍了拍陈权的头。
“白通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都是被人家打来着。”
陈权偏偏哪壶不同提哪壶,整得白通一个白脸娃竟变成粉脸娃。
“回家,以后什么事儿你自己想吧,莫挨我。”白通觉得刚刚的决定直接被扼杀了,陈权这娃比他二哥白冲还憨憨。
但是想想现在自己的处境,实在好不到哪里,闹革命这事儿一天没结束,藏在后山的那几箱书就多一天危险。
三叔当年身心都伤得太重了,爷爷却把他仓皇送走,那份录取通知书就成了白家最大的遗憾,白家三爷成了整个新寨人人感慨可惜,又嘲弄的人物。
再之后他爷就辞官不干,说是要好好改造,脱了地主思想,才能当个好人。年近花甲的老头子了,人是好是歹他也快过了大半生,也不知道日后他爷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他爷爷现在住的牛圈,还有好几个读书人呢。
书院里的老师们也一直和他家老爷子接受改造,说之乎者也是糟粕,说祭祖寄思是封建思想,说学习西方科学技术是文化不自信……
白通也不懂了,怎么人这么复杂……果然是吃的多了不知道挑什么吃了,竟然想尝尝屎的味道。
“你们在干嘛?”突然他们身后一个声音呵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