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两兄弟也在看戏,和围着他们那些村民一样看着林细她爹那张嘴还能不能吐出人话来。
这新寨其实大多都是男人说了算,有几个强悍的女人也都是被生活逼的,不得不撑起家来,村里人也都会时不时帮助,新社会了这才慢慢好起来。
但村里的许多娘们儿就绣绣花,唠唠嗑儿,都说些什么总归三句不离我那口子,我那崽子,我那孙子……这就让林细感到窒息,她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子吗?不,她拒绝,她喜欢之前来的先生给他们讲的新世界,教用黑色的墨在黄色的纸上写下叫字的符号,她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是怎么写“独木不成林,无心不结细。”
当先生给他们的名字都赋予了含义之后,林细就被这种叫字的东西给迷住了……她极度渴望着,她知道只有知识才能救她,拥有文化才能不盲目,尽管先生曾说过倘若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清醒,你会发现自己身在地狱,深渊里永无明日。可她宁受在深渊里受苦要看到更多人醒来……
白冲突然看林细说道:“细细,你知道我们家这种情况根本不能再多一个人来受苦了,你好好劝劝你爹,脑子可别在这时候犯浑,你今年才12,新社会有新的法规,婚姻是自由的,成婚也等你年龄到了再说。”
“白冲哥,我知道。”林细抿了抿嘴。
陈权和他奶离得远听不大真切,隐隐约约觉得那叫林细她爹的做的不对。
“死丫头,你知道,你知道个球,死你知不知道,没的吃喝住你知不知道。你就听你爹的,安安分分尊了这契约,白家兄弟说的新规,咱们村里是没有的,就得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个小丫头片子还说不上话。”
林细她爹越说越急眼,似乎要把这个亲生女儿塞到白家他们家的日子就会好起来一样。
周围的人觉得没啥看头了,男人一个两个走了,女人们的声音嚓嚓越来越响,也不知道议论到哪里了,陈权听着总归是林细她爹个赖子,自己管不住自己,现在有祸了就来找原来东家的麻烦,以后见这人可得跑远些,省的被讹上。
很多人刚开始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窝蜂的人往这边来,他们也不明所以也跟来了,这阵仗怕是没啥好看头了,家长里短算不算上,国家大事也更说不上,都没有村头那神婆算命来的有趣,好几个男人都纷纷收起烟袋,抬起脚拿着烟斗敲了敲鞋底,抖出来了残烟草,转身就走了。
“林叔,你看这人也都散了,想来是都中午饭的时间了,这人一少,没有够的人作证了,这事儿也都关系着细细的名声,不管是将来她要嫁谁,也是有个好名声才能有安稳日子过不是吗,叔。”白默哄着林细她爹赶紧的吧,你们不饿,他白家还没吃呢。
“你要是把你闺女名声弄臭了,别说我们白家不收了,就是说了别人家那也不敢要的呀,林叔你也是聪明人,今天先带着细细回去先吃饭耽搁这么久肯定没积分没饭吃了的呀,之后叔你再找上村里能说上话的呀,李大队呀,会识字的。那时候我家老头估计也有好转,咱们再好好说。你看可行不?”
白默一顿话下来把林细她爹唬得一愣一愣的,思来想去确实是这个理。
倒是林细她看着白默双目发光,她觉得白家大哥就像是金子一样的很,说的话像侠士的刀一样锋芒又有力。
她似乎又有什么想法在萌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