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华笑道:“我是怕我吃饭的时候,万一云山累了,想回屋休息,没人扶得动云山。”
雯蓝笑道:“二嫂抱都能抱动,何况扶了。”说着放下食盒推着何靖华走了。走到外面方想起慧姗,站住身叫她,慧姗也忙忙放下食盒,也不管粥汤是否洒出来,边说等等我,边跑了出去。
因佳红和清泉在侧,玉露不好意思当人面喂云山吃饭。佳红见云山以左手持匙,甚是不便,对玉露笑道:“你若顾念礼节,就当我们不是人好了,若还不好意思,你就把菜端那屋喂他吃去。”玉露展颜一笑:“你即能说笑话,想是已经大好了。”边笑边接过云山手中的碗,一匙一匙地喂云山吃了起来。
吃罢饭,何夫人过来略坐了坐,试探玉露晚上住哪屋,玉露说她和佳红一屋,何夫人就让靖华留下陪云山,慧姗则和雯蓝、谭芷仍去雯蓝那儿住。
云山和佳红折腾得累了,早早都睡了,何靖华趁着功夫回去取了几本书过来,看佳红屋里亮着灯,就转了过来,韩玉露看到他,赶紧起身让座,何靖华笑道:“没什么事儿,我拿了几本书过来,你若想看,借你两本。”
玉露向靖华的手中看了看,都是一些外国名著,她笑着伸手拿过一本,一看是夏绿蒂的《简爱》,笑道:“这些外国名著中,我最喜欢的是《傲慢与偏见》,接着就是《简爱》了。”
靖华从手里又拿了一本《飘》递给玉露,向床上看佳红,见她脸上的伤在灯光下,已清淡了许多,玉露见他专注地看着佳红,回身给靖华倒了杯高丽参茶:“佳红受伤以来,因慧姗被掳,云山受伤,我没尽到心,多亏你事事小心,回护周全。”
何靖华抬起眼睛,淡淡笑了笑:“你不要多心,我照顾她是因为爹伤了她,还有她是二嫂的表姐,份内之事罢了。”
韩玉露闻言笑了笑:“份内之事?怕不是如此简单之故,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玉露似听到胡云山在那屋叫他,怕惊醒佳红,不敢大声答应,慌忙跑了过去。
何靖华喝了一口参茶,有股淡淡的苦涩,顺手放到了桌子上,拿起书,坐到了玉露刚刚坐过的位置上,借着昏弱的灯光,无意间瞟了一眼佳红,见她又黑又密的睫毛微微卷曲着,粉白的脸蛋上纵横交错的细痕,仍遮不住她的丽容,他忽然发现她的眼角边渍留着一滴泪水,他吃了一惊,急忙把书放到床角,低声问道:“佳红,你醒了。”
叫了两声,佳红一动不动,只是眼角边又流出一滴泪水,何靖华心头忽然掠过一阵钝痛,心道,难道我与玉露说话被她听到了,玉露所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到底是何用意,若是佳红无心,玉露又岂会提出如此奇怪的问题。
他伸出手指抿去佳红眼角的泪水,见她的手裸露在被外,他拿起她的手,想放回被里,温软的手捏在他手心里,心头似飘过一丝暖流。
听身后玉露蹑手蹑脚走过来的声音,他忙把佳红的手塞回被下,站起身问道:“云山怎么了?”
玉露笑道:“没什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动静,想是做噩梦了,夜深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何靖华又望了一眼佳红,见她泪虽已干,在眼角处尚有一丝儿不易觉察的痕迹,忍着心头的牵挂,点了点头:“你也不要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