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十天的突击培训后,王相与郑夫子都对自己深深的陷入怀疑。
在郑夫子看来,以王相现在的凡胎肉体,未过院试得文气灌溉,也不借助钦天监那帮家伙根据道门术算研究出的太极盘,两仪盘等等的计算工具。
居然术算学的比他还好。郑夫子自己仗着文气灌溉,虽不擅术算,但还是跟王相比了三回,天可怜见,居然就赢了一把,还是第一回,王相两眼一抹黑的不知道干什么。
而在王相开来,自己这个披着儒衫的粗鲁莽夫,绣花枕头的名称基本上是洗不掉了。
十天下来,御科没办法,这科看的是虚无缥缈的大局眼光,每年的考题都是千奇百怪,怎么折腾人怎么来,谁都别笑话谁。可他对于礼乐两科的掌握已经完全从微不足道到一无所有。
郑夫子觉得自己已经比较不讲究那些个繁琐的礼仪了,在通过这几天的突击训练中,多次让郑夫子觉得自己还是去教赵福林这个朴实五花的孩子,何为礼乐吧!
真是教不会呀,所有乐器到王相手上都跟打鼓一样。
至于礼科,日常礼仪讲究的来说勉勉强强糊弄着还行。可真要是进了院试,甲乙丙丁四等,就丁中吧。真不能再多了,就这郑夫子还是觉得人家很给他面子了。
经过二人一致的协商,王相决定兵行险招。根据大夏律法,六科中凡有突出者,可与剩余几科中酌情弥补。
若有极为突出者,剩余几科可仅供参考。这是本朝太学祭酒向本朝元明帝提出专门为了招收某方面的天才而正式设定的,可以说是开一朝先例了。
对于这一人性化的举措,王相小童鞋表示双手双脚赞成。没办法,谁让咱老王不是读书内块料呢?咳,咳,戒骄戒躁,戒骄戒躁,膨胀了啊。
在我们的王相胡思乱想之际,郑夫子顾的马车已经载他们来到广安文院门口。不是那不大不小的公学,而是专门每年为考生准备的大考场,凡是与正式考试有关的,只要在这广安城里,只要够格,都避不开这广安文院。
“进去吧!别怕”或许是郑夫子真的老了,明明对考试无比熟络的郑夫子此时也如图其他考生的父母长辈一般,在旁细细叮嘱着他们认为重要的一切。
尽管他们本身考过院试的人并没有几个,更多是农民商贩之类的,可尽管如此也改变不了他们对自己孩子的爱。
“老头儿,要是我考上了怎么办”
“考上了?考上了,我就给你喝我珍藏多年的桂花酿。”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王相不知道的是,郑夫子当年也曾有过儿女,有过小孙儿,都在当年的妖祸中没了。
他花甲之年,一人入妖巢,用字字珠玑把整个妖巢的妖都给活活压死了。在郑夫子看来,他的小孙儿要是还在,跟王相这小子也应该差不多大了吧,那坛桂花酿原本是给他小孙儿高中时喝的。
此时,王相正式走入考场。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但干的是同一间事。这次的王相决定不再浑浑噩噩,他也想做一做那一鸣惊人的梦。
“我申请特试!”一声大喝,引起全场瞩目。大夏律法中确实有特试有关的条目,可也有一条,凡特试不过者,不可再参加本次统试。若恶意报考,考官有权施以棍刑,成人小臂粗的大棒,棍刑来完,人虽然死不了,但估计也得被人抬出去了。
也就是说,除了极度自信情况下,绝大多数人就因为这一条望而却步,除非实在做不下去了,还想考中的。毕竟,自古脚踏两只船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话音刚落,便有两个身着皂服的衙差走近。
“是你想特试?想好了吗?不先看看考试再说?”一位莫得姓名的黑脸大汉说道。
“一眼不看,读了多少年的书了,风风雨雨,懒过,哭过,但还是怕呀?官爷,我怕我看完之后除了心生郁闷,别无二路。”王相无奈的说道。
其实,无论是哪里,对于考试,人的心里总是害怕居多。或许有人常常以努力就会有收获的理论去教导他人。可自高考失利后的几个月,王相明白了一个道理:哪有那么多的勤奋刻苦,谁还没有放松过一下。至于放松与刻苦之间度的把握,永远不在你的手里,而是在别人的嘴里。
“我要特试”王相斩钉截铁的说道。“行,跟我来吧”此前的黑脸大汉带着王相从文院一处偏门进去,七拐八扭后,走到了一处满是桃花的院子中。“大人,人带到了,这是参加今年特试的考生。”说完,便离去了。
院中有位高大的青年男子,虎背熊腰,却生得一副桃花眸子,手中捧着一卷少见的竹简。宽大的儒衫穿在他身上倒也显得合身。王相在打量院中那人时,那人也在打量他,显得是饶有趣味。
“有意思,考试的规矩都懂吧,说说吧,想考什么呀?嗯!舒服”那人一边伸着懒腰,一边问他。
“不才,术数”
王相觉得面前的人的年龄配上这放荡不羁的做法,王相觉得,面前这人,身份要比预先想的还高很多。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行,那就术数吧,倒也快出结果。我就出道题,做出来,特试过关,你入广阳府府学读书,要是做不出来,自己就去找个好大夫吧。”随即,用笔墨以王相看不清的手速勾画了一道题。
王相觉得眼前什么都没发生,地上就突然出现了一张纸。王相这些天始终没工夫去问郑夫子关于各家修炼的事情。但是凭借刚才这一手,王相觉得,怎么着也是个江湖大侠的水平了,嗯,应该是个武官。
再捡起纸一看,王相顿时笑了,他笑的心酸,笑的发狂一般,但是男子也未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王相发笑,只因纸上之题就是今年高考的压轴填空题,对,就是今年让他几近崩溃的高考,还是几乎数值都差不多的。
他立刻说出了答案,此时,那位英俊的不像样子的美男子,点了点头。此刻,他正式与王相的视线有了交汇,“对了,过了”。
就这四字,让王相两世的青春时光似乎得到了肯定。他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虽然两世为人,但王相本质上还是那个大学没考上,刚刚成年的迷茫高中生。他似乎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半晌,王相站了起来,朝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既然已经考完,那学生就先离去禀报了。”
“不用,考生王相特试术算甲上,院试过关。”前半句还算正常,可是后半句,声音如大钟战鼓一般响彻文院,传出院墙,并引起道道回音。
满广安城的考生与他们的父母宗族都知道,有个考生叫王相,院试特试过了。
郑老夫子也知道了,他喃喃自语道:宝儿,看见了吗?过了呀!宝儿,是他给那尚未出世,便死于腹中的小孙儿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