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倾箬坐在梳妆镜前梳着如墨的青丝,昨天晚上男子还算安静,倒床便睡着了,她替他盖上被子便到了白茉以前的房间住。
白茉才离开不久,一切还像以前一样,只是人已不在。宇真的放弃了一切,权力,地位,名誉,全都不要了,他说,只要有她就够了。
于是白茉跟着他走了,天涯海角,四处游历,什么时候累了,就停在哪里。她也希望有一天能够过上这样的生活,可是这样的生活,就算夜殇爱她,也给不了她。也罢,何必要在这里白曰做梦呢?他是什么 身份,怎么会爱上一个青楼女子?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人,倾箬回头,正是昨日的男子。
“公子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要 睡到中午呢。”
“昨晚谢谢你。”
“公子言重了,我只是不想见死不救罢了,再说了,若公子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会有不知情的人说我络兰阁照顾不周。”倾箬小心地梳着头发,害怕发丝碰到伤口。
“你的手是怎么了?”男子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白皙的手上那抹抹红色触目惊心。
“公子既是知道我与其他青楼女子不同,便不要动手动脚了。”倾箬收回手,将伤口掩在袖中。
“若是如此好看的一双玉手,留下了伤痕,那可就可惜了。”男子拿出一小瓶药膏,那药膏呈纯白色,无一丝杂色掺杂,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淡雅而又高贵。
“这是什么?”倾箬好奇问道。
“这是我母亲亲手制的,将这个涂在伤口上,便不会留疤了。”
“你母亲,一定很美,也很会打扮吧。”
男子指尖一颤,险些碰到她的伤口,“若是不美,亦不会打扮,恐怕早就被抛弃,被遗忘了吧。”
“那她现在幸福吗?”倾箬多问了一句。
“她死了。”男子眼中不着痕迹地游离几抹哀伤,他轻轻地将药膏放在桌上,“反正我要这个也没有用,留在身边也只是为了怀恋逝去的人,现在,便送你了吧。”
“可这是你娘的遗物啊。”
“既已失去,要这个也没有用了,只要我还记得她便已足够,况且这东西放我这儿,迟早会被其他人夺去,倒不如放在你这儿,还能让它干净些。”男子指尖抚过冰凉的玉瓶,然后收回,他不愿母亲留下的东西让其他不该碰的人碰到,但在自己身边放着迟早会被那些人夺走,所以还不如给别人,至少不会让心怀不轨的人得偿所愿。
“对了,你的玉佩。”倾箬忽而想起那日要回的玉佩还未物归原主,便道。
“这,怎会在你这儿?”
“那****在客栈喝醉了,我捡到的,本想还给你,结果耽搁了一阵便忘了。”
“谢谢。以后相见,便叫我朔好了,总是公子公子地,倒真像是青楼接客了一般。”
“你本就是我客人。”
“可在我眼里,你不是我花钱请来打发时间的人,而是我的朋友。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男子转身离开,只是在转身的瞬间看了一眼那玉瓶,似是想起了什么。
“真是个怪人。”倾箬拿起玉瓶,里面药膏散着轻幽的香气,倒与男子身上的气味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