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不利,还是换个日子来买的好。
季惟掉头便走。
那白衣姑娘远远“哎”了一声,一口气跑上前拦住她去路,“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我越叫你反而越走呢!亏得我在这儿等了你这么多天,怕你认不出来我,每天我都穿着这件羽绒服呢,快热死我了!”
季惟才反应过来她身上这件还是冬衣。
这眼看着都要入夏,路上的行人早就换上了单薄的春装,贺耀东那皮糙肉厚的前些天甚至都穿上了短袖,可不得热死!
“你等我干嘛?”她们俩撑死也就一面之缘,虽说她上次戏弄了这姑娘一回,可那也是因为她欺负便宜哥哥在先,总不能因为这就就在这儿苦等这么些天,就为了打击报复吧……
“我……”白衣姑娘蹭的一下红了脸,“你,你管我找你干嘛,我想干嘛就干嘛!”
谁有那闲工夫管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季惟懒得搭理她,“你想干嘛是你的事,别挡我道儿,借过。”
白衣姑娘嘴皮子不饶人,可是她要走,她又像个尾巴一样跟着她。
她过马路,她也过马路;她站马路旁等车,她也站马路旁等车;她伸手拦出租车,她也伸手拦出租车……
眼看着她也要跟上出租车,季惟扶着刚打开的车门堵住去路,“你到底想干嘛!”
这要不是个姑娘,她真想直接把人塞车上扭送到联防队去!
“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你别跟着我啊,想乘车是吧,让给你,你先走总可以了吧。”
白衣姑娘似乎是没料到季惟的态度会这么坚决,委屈的瘪了瘪嘴,“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嘛。”
一时间季惟竟不知自己到底是该先气还是该先笑。
说这种话的不是傻嘛,非亲非故的还闹过矛盾,不讨厌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喜欢得了,而且她喜不喜欢有那么重要吗,她又不是她的什么人……
“行,你不走那我走了。”
“诶,你别扔下我啊!”季惟上车,白衣阿娘也跟着上车,司机只当小姐妹直接闹矛盾,很快就发动了车子。
出租车驶入车流中,再想把人撵下去已经来不及。
“我叫汪宝宝,今年十七岁,香江人……”汪宝宝紧挨着她坐着,两只手紧紧抱着她胳膊,说话的声音带着些许软绵绵的讨好,“你想不想去香江玩,我带你去啊,比大陆可有意思多了,不然我们出国去玩也行,我们家有私人飞机,我们可以去夏威夷穿比基尼去法国品尝红酒,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每天都去不同的国家……”
季惟愈发摸不着头脑了。
这姑娘怕不是个精分的吧,上回见面的时候还凶神恶煞了闹了个不欢而散,结果非但不记恨她,反而还要带她到处去玩?
难不成真跟电视剧里演的那些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似的,前面的日子过得太过于顺风顺水,一旦遇到个不拿她当回事的人就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然后至死不渝的爱上了?
谢天谢地,得亏她是个女的……
她别过脸看她,发现汪宝宝也正用一种完全叫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看着她,亮晶晶的,像一只兴奋的小奶狗。
季惟不自在的抽回胳膊,“那什么不用了,我们俩也不熟,等会儿就各自下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我们俩怎么不熟了!”汪宝宝陡然提高了声音,两条标致的眉毛因为不满而拎得老高老高,“我已经决定要跟你做朋友了,我们现在就是朋友,朋友怎么会不熟呢!”
季惟头疼扶额,“师傅,麻烦您靠路边停一下。”
“不许停车,不许你扔下我!”汪宝宝突然从怀里掏出把折叠匕首来,唰的一下弹出锋利的刀刃,在阳光斜斜照射下泛着冷冷的白光!
出租车司机当时就给吓成了个结巴,方向盘都把不稳了,愣是把好好一辆车给开得跟舞龙一样弯弯扭扭,“大,大妹子,有话好好好说啊,有啥矛盾说开了不就完了,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刀剑无眼,万一扎到你或者扎到别人都不好不是……”
“废什么话!”汪宝宝不耐烦的拿匕首捅捅他的座椅,“好好开车,你要是敢停下来我就给你身上戳几个窟窿眼!我可是有特权的!”
“哎,哎……”司机从后视镜里对季惟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尽管直说,犯不着为难人司机师傅,人又没得罪你。”怀揣异能,季惟倒是不怕,不过看汪宝宝那样,最多也就是个被家里惯坏了的千金大小姐,胡搅蛮缠吓唬人是有可能的,真要行凶伤人她怕是没那胆子,这种老虎狗见多点血怕是都能吓傻。
“我就是想跟你做朋友嘛!”汪宝宝老老实实把匕首折回去,塞到季惟手上,“只要你愿意跟我做朋友,我保证不为难他,我还会给你送很多很多礼物,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做朋友是这样的吗,这铁憨憨怕不是对朋友俩字儿有啥误解。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季惟顺着她道:“行,不就是做朋友吗,那我就跟你做朋友,现在我送你回去,你告诉我你住哪儿。”
她一面说话吸引汪宝宝的注意力,一面通过后视镜给司机使眼色。
汪宝宝这儿还在喋喋不休的试图让季惟相信她现在没地方可以去,想说服她带她回家,那头出租车司机已经不动声色的把车开到了距离最近的联防队。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下车,再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好些个联防队的人,一帮大老爷们儿一哄而上,直接就把汪宝宝给摁死在了出租车后座!
“这姑娘自称是香江来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你们最好联系她的家人确认一下。”下车的时候季惟冲带头的那位指指自己的脑袋瓜,小声道:”我怀疑她可能这儿有点问题。”
“你们放开我!我是她的朋友,不是坏人,你们凭什么抓我!”汪宝宝气得胳膊腿儿乱蹬,整个人差不多都被凌空架起,“你们敢对香江同胞不友好,我要投诉你们!投诉你们!”
“老实点!”其中一个联防队队员毫不客气的吼了她一嗓子,“持刀行凶你还有礼了,别说是香江来的,就是天上来的也不管用!”
“我只是跟我朋友开个玩笑,又不是真的持刀行凶,你们不信可以问她,她能给我作证!”跟他们说不通,汪宝宝又把主意打到了季惟头上,只可惜人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影儿……
因为汪宝宝口口声声认识她,季惟只得被迫跟着一块儿做了个笔录,好在有司机师傅作证,她才得以顺利脱身。
然而她才进家门,庄呈昀站在书房窗口朝她招手,“正好,联防队电话,找你的。“
还没完了!
折腾一上午,相机没买到还进了趟局子,季惟没好气的把小手袋往书桌上一丢,”不在!“
“我都听到你声音了!”汪宝宝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紧接着又被另一个男的给抢了过去,“实在不好意思郭小麦同志,我们也是没办法才不得不来打扰您,这位汪宝宝同志的身份已经证实,她是香江首富汪孝莲家的小孙女,我们领导的领导曾经在一次香江同胞的捐赠会上见过她,估计是小姑娘贪玩儿背着家里偷摸来的首都,等我们联系上她的家人就会让他们安排来接人,眼下您看能不能先麻烦您两天,您可是她在首都唯一的认识的人,托付给别人我们也不放心,汪老先生这些年可没少为咱们国家捐钱赠物,于情于理咱们都得帮人照看好孩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