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招釜底抽薪!
这分明是要把别人的路走尽了,让别人无路可走!
“阿昀你……”你都知道了!
李秋雨差点脱口而出。
正常人遇到这种事瞒都来不及,她完全没想到季惟会告诉庄呈昀,更没想到庄呈昀的反应如此平淡!
没有伤心没有痛苦,没有觉得丝毫的抬不起头做人,甚至还主动公之于众!
想象着他们两口子患难与共的模样,她在愤懑的同时突然觉得有些悲从中来,她酝酿了这么久隐藏了这么久的王牌最后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化解,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他们俩每天看着她像个猴儿一样忙前忙后,肯定欢乐得很吧!
此时此刻最安静的要属小常,往日里只要一看到李秋雨就会秋雨姐长秋雨姐短的他,一下子安静得像个哑巴,空旷的院子里只听得到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恭喜您了,呈昀同志,我出去多买几个菜,今天一定得为您好好庆祝庆祝不可!”他自说自话的往外走,从来笔直的背梁莫名看上去有些佝偻。
“小常!”李秋雨下意识想叫住他。
小常的职务虽然不高,家里也没什么背景,但他跟在庄呈昀身边多年,深得他的信任,有他在边上帮着说话,事半功倍。
然而小常仅仅只是脚下一顿,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大门外。
“你能伤害到的,从来都只有他。”庄呈昀寡淡的目光从小常身上收回,最后停留在李秋雨那张面如死灰的脸上,到底还是什么都没再多说,也背着手回了屋。
李秋雨突然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软软的瘫坐在他身后。
“阿昀!”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才强撑着站起来,“阿昀你们肯定是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有知道自己真实身世的权利,并没有任何恶意,还请你帮帮我爸爸,他年纪大了经不起任何刺激了……”
“你觉得还有任何装下去的意义吗?”季惟冷冰冰的出声打断她。
风水轮流转,曾经的李秋雨有多风光,如今她的就有多落拓,那双原本神采飞扬的眼睛仿佛瞬间蒙了尘吗,成了一对毫无生气的死鱼眼珠,可是这一切在季惟眼里,就只有四个字:咎由自取!
如果当时李秋雨没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没对她肚子里的孩子痛下杀手,庄呈昀很有可能在断了她的后路后放过她,可是现在……
她抬头看向虚掩的院门,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李秋雨同志你涉嫌一起绑架案,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来人是一小列身着制服的特别卫队队员,季惟以前只在庄呈昀他们那听说过这个特殊部门,这次亲眼见到真人,才知道为什么只有他们才能拥有护卫棋神的资格!
每一个人都一板一眼到像是从流水线上走下来的机器人,统一的配置统一的设定,执行一个接一个的标准任务就是他们存在的最大意义,就连打招呼都是硬邦邦的统一语气。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郭小麦,如果不是你的出现,现在站在阿昀身边的人应该是我,为他生儿育女的人应该是我,有我父亲的安排他会在围棋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会名扬千古!他也不用被迫公开他的身世……”老远,都还能听见李秋雨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了。”庄呈昀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季惟身边,温柔的扶着她的肩头,“我的好与不好都跟她李家毫不相干,但是和你息息相关。”
“你以为我会被她的话给影响?”季惟别过脸打趣他,“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庄呈昀同志,我连你都不在意,还能在意她?”
比起李秋雨,更让她头疼的是曹曼贞是她的亲婆婆好吗!
这种暗度陈仓的事,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进退两难。
“你说你不在意谁?”庄呈昀伸手去掐她的脸,语气威胁,“再给我说一遍,你不在意谁?”
“再说一遍咋地了,再说一万遍也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季惟捧着他的脸捏圆搓扁,屋里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小两口的嬉闹……
这个几乎不带任何应答的神秘电话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打来,对方唯一说过的话就是最初时问起的:这是松树胡同庄家吗?
一开始季惟只是不胜其烦,后来却逐渐开始细思极恐,为此她还让赵家福专门去邮电局调查过那个来电的登记信息,可是邮电局那边给出的结论却是压根就不存在这么个电话!
也就是说这人不是通过邮电局接的电话,他用的应该是独立的仅仅对接庄家的通话系统,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大费周章的目的又是什么。
小常这一出去买菜,买了一整夜都没回来。
再露面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干嘛去了,只是这一回来完全像是变了个人,本就不苟言笑的他闺看上去更加沉默了几分,每天只是埋头干活,前屋打扫完了扫后院,来回的折腾。
“这么下去可不行啊,快让他停手吧,我屋里那套花梨木桌椅都快让他揩得没花纹了,那可是正经王府里流出来的东西,坏了多可惜。”一大清早,老倔头嘀嘀咕咕的来敲门抱怨。
贺耀东紧随其后,“他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会儿收拾这儿一会儿收拾那儿,动静还大,你们白天可以睡回笼觉是没事,可我们仨每天都要上课,再这样下去哪还有精神听讲!”
“就你们俩事儿多,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季惟罕见的帮腔小常。
认识这么久,她是真觉得现在这样的小常挺好,也不当李秋雨的狗腿子,也不跟她针锋相对,每天就像个扫地机器人一样一刻不停的干到晚,安生。
“他该不会因为心上人进去了大受刺激,神经了吧?”嘴上不饶人,刘群英心里到底还是担心,只是在说到小常的“心上人”,她的神情多少有些暗淡。
“这点你真想多了,他指定不能喜欢李秋雨,要不然以那孙子的德行不得跟姑姑玩命?”贺耀东说完还不忘“好心”补充了一句,“不过也不喜欢你。”
“就你话多,他喜不喜欢我干你屁事!”刘群英一听他说话就忍不住想跟他干仗,两人吵吵嚷嚷,谁也不让谁。
“老倔头你跟我出来下。”屋里闹得厉害,庄呈昀只能把人叫到院子里,关于生母,他所了解的无非就是信件上的只言片语,想要知道更多,只能从这个唯一跟他母亲有过接触的且还活着的老头儿身上。
逝者已逝,庄呈昀倒不好奇母亲太多的过往,他只是想知道她的到底葬在哪儿,这么多年过去,就算有,大概也只有他的养父母去给她扫过墓吧。
老倔头的脸色瞬间变得怪异无比,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道:“这,这我哪知道,我只负责治病救人不负责埋人。”
“你不知道?”庄呈昀目光如炬,盯着他时透露出的满满都是怀疑。
据他所知,除了他的养父母跟他母亲走得近的就只有这老头儿了,当年主持手术偷龙转凤的也是他,这么被信任这么重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连他母亲埋哪儿都不知道!
“真,真不知道,要不你先去给庄家两口子扫扫?让他们晚上给你拖个梦说说,后事都是他俩一手操办的,他俩肯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