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周玉珍,季惟的注意力全往她送来的那几个饭盒上去了……
正纳闷怎么给下药呢。
瞌睡来枕头。
她不动声色的对正准备出主屋的老倔头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一个急转弯往回走,“东子,你不是说要给我看看你那啥手表嘛,来来来,咱们到门口来看,这儿亮堂。”
两个人一左一右,跟门神似的把主屋那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有他们俩打掩护,季惟办起事来也放心许多,她把周玉珍拿来的鸡汤按人头分成几小碗,难搞的药也不画了,直接整了两颗安眠药,搁案板上一碾,全给拌进了其中一只碗里。
催情药虽然好用,但也有个弊端,等清醒后李秋雨绝对会把账全算到她头上,安眠药就不一样了,眼睛一闭一睁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发生了,估计到时候咋怀上的她都不知道。
她把那碗汤摆在李秋雨常坐的位置上,然后热上饭菜,张罗好碗筷,“吃饭了。”
早就过了午饭点,老倔头和贺耀东都快饿疯了,一上桌就开始埋头苦干,唯独李秋雨警惕的打量着面前的饭菜。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许这帮人的正常就是最大的反常。
她拿起勺子在鸡汤里搅了搅。
除了米饭,这是桌上唯一样分餐的食物。
“我这碗太油,跟你换换。”她把碗推到季惟跟前。
就眼下这情况,其实李秋雨心里清楚的很,他们肯定不敢对她做什么手脚,要不然在联防队直接把她处理了不就得了,干嘛还费那么大工夫把她弄回家来,可她就是不敢冒这个险,上一次的阴影历历在目,她连怎么喝下那杯放了药的茶水都不知道,事情就发生了。
季惟尽可能稳住脸上的笑容,“好。”
第一次干这种事,她紧张得手心都快冒汗了,就怕被李秋雨看出什么端倪来到时候打击报复,现在看她那模样大概只是不信任他们,已经是谢天谢地。
不喝就不喝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她装作若无事的样子,把自己那碗鸡汤端给李秋雨。
后者接过去却并不喝,眼神有意无意的往季惟脸上瞟,“听刚才那女人说这鸡是小麦的妈妈从老家带来的,味道一定很好,大家要多吃点,千万别浪费了,那可是老人家的一番心意。”
“吃饭就吃饭,发表的哪门子感言,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贺耀东伸手端走她面前那碗鸡汤,“你不吃我吃,每个人就那么三两口,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那我这碗也给你吧。”季惟忙起身,想把自己那碗鸡汤也递给他。
偶尔吃一次安眠药虽然对普通人不会产生啥大的危害,但她可是孕妇,谁知道这玩意儿吃下去会不会伤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委屈这倒霉孩子了,希望他身强体壮的能多撑一块儿,万一一个没忍住在李秋雨跟前倒下了,事情可就大发了!
“还是给我喝吧。”向来食不言寝不语的庄呈昀突然伸出手,抢在贺耀东之前接过鸡汤碗,“娘亲手养的鸡炖的汤,我这个当女婿的怎么着也得多喝一碗,起码不能比他少。”
“……”这种事你也争,毒药你吃不吃。
季惟无语了。
当着李秋雨的面她又不好拒绝,只能把碗递给他,一边还不忘掐着他手腕叮嘱,“你可得喝慢点,免得烫着。”
“嗯。”庄呈昀稳稳的接过去,当着众人的面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季惟光着看着脑袋瓜子就已经开始发晕了。
一般人一颗安眠药就能睡得跟死猪一样,她就是怕李秋雨中途被折腾醒才特地加重了剂量,没想到全对付到了自己丈夫头上,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报应……
“行了先别光喝鸡汤了,也吃点米饭,你早上吃得就少,饿坏了吧。”她强行摁住庄呈昀的手,搁下的时候故意大力一晃,剩下的大半碗鸡汤不显山不露水的洒得只剩下个碗底。
见每个人都吃得挺好,李秋雨这才放下心来端起碗,“小麦,以后就别让你嫂子来送饭了,天寒地冻的来回一趟怪费劲的,你们要是不嫌弃我的手艺,以后家里的伙食就由我来负责吧,我愿意做饭,阿昀以前最喜欢吃我做的饭。”
说完她还不忘往庄呈昀那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满都是爱意。
所以今天这顿就是唯一一次她能下药的机会?
季惟懊恼得要命,脸上却还得客客气气的,“好,都听秋雨姐的。”
“中午这事儿算是给了她一个启示,小麦你接下来不管吃啥东西都得注意着点,那可是个丧心病狂的主儿。”吃罢午饭,李秋雨前脚走,后脚老倔头就凑到季惟耳边低声提醒。
季惟心下一惊,人已经起身出门,再看身边坐着的庄呈昀,整个人蔫巴巴的坐在那儿,眼皮子都快抬不起来了。
“很困对吗,我现在就扶你回屋!”
在遇到季惟前,庄呈昀的睡眠一直不太好,安神香安眠药什么的平时可没少用,东西进嘴后没多久那反应一上来他大概就猜到了,死撑着摇了摇头,“给我拿瓶酒来。”
“都这样了你还喝什么酒!”偷鸡不成蚀把米,季惟有些气急,她心疼的拿自己的手帕拧了点热水,在庄呈昀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后者坚持要酒,“一回屋就躺下睡了,你以为别人真看不出什么?让你去拿你就去拿,快着点儿。”
这药也不知道打哪儿弄来的,比他之前吃过的劲儿都大,脑子里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手脚也开始发软,能撑到现在真的全凭意志。
庄呈昀鲜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她说话,季惟当然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哪还敢唱反调,赶紧从橱柜里拿了一瓶茅台出来。
瓶盖一拧,庄呈昀连杯子都没来得及要,抓起来就咕咚咕咚往嘴里猛灌了两口,然后又往衣襟上洒了一些,“行了,现在送我回屋吧。”
他跌跌撞撞的起身,生怕压坏自家的小妻子,整个人的重量全往贺耀东身上搭,气得他差点没一把把他丢开,“看着白白净净挺瘦弱的,我说你咋就能这么沉,都快赶上生产队里的年猪了!”
骂骂咧咧的出了门,看到李秋雨守在书房,他立马又话锋一转,“大中午的喝酒,我说你到底咋想的啊,净给我添麻烦!”
“我来吧,照顾阿昀我有经验。”李秋雨伸手就要去扶。
贺耀东烦躁甩甩手,“这死沉死沉的你扶得动吗,赶紧的别挡道让我先把人弄床上去,我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喝醉酒的人那就是一滩烂泥,闻到庄呈昀这满身的酒味,李秋雨到底是没再跟他抢,“刚吃饭的时候不是没喝酒吗,怎么一会儿工夫就醉成这样了?”
“这样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天桥底下算命的!”贺耀东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还说你会照顾,那你还傻站着干啥,还不赶紧去倒杯醒酒茶来,等着我去呢!”
许是真的担心庄呈昀,李秋雨完全没跟他计较他的态度,老老实实的跑厨房准备茶水,然而等她着急忙慌的端着杯子回来,主卧的门已经从里面反锁。
“郭小麦呢?”第一时间她就在屋里找了起来。
季惟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从客厅出来,“我在这儿呢秋雨姐,你找我干啥?”
“门怎么关了?”
“还不是阿昀,说怕我们打扰他休息,就把门给反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