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饼?
尹玉堂想都没想,拿起桌上缺了个角的胡饼便咬了一口,吓得莺儿尖叫,“郎君!”
胡饼万一有毒怎么办!
“是生是死,我陪她。”尹玉堂扔下这么一句,便吩咐道,“去请济世堂坐堂医来。”
把脉时,尹玉堂一直冷脸站在旁边。
坐堂医冷汗都下来了,这人都知道,尹侍郎这小娘子是陛下赐婚的,昨儿个才刚娶回家,今日就昏迷不醒。尹侍郎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冷,杀伐果断,眼下新嫁娘出事儿。
要了命了。
“怎么回事?”尹玉堂沉着脸,温度好像都跟着降下去了。
坐堂医犹犹豫豫的,“可能是…身体虚弱,急火攻心?”
苍天有眼,他是真看不出这小娘子是怎么了,吃口胡饼就昏过去,难不成是噎着了?
“行了,开方子罢。”尹玉堂脸色晦暗不明,他听得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年他阿娘卧病在床,那些医工也都是这么说的。
没过几月,他阿娘便撒手人寰了。
难不成,江颜也……?
尹玉堂垂下去的手攥成拳。
才嫁过去的江颜昏迷不醒,很快就传遍了皇宫。
李仁之撑着下巴问宦官,“尹三媳妇儿怎么样了?”
宦官垂着脑袋,“回圣人,陈医工去瞧过了,换了几副药也没见好,昏迷了一整日了。”
“让田医师过去瞧瞧,刚娶回家的小娘子,可不能就这么撒手人寰了。”李仁之一摆手。
宦官一怔,赶紧答应。
田医师到尹宅时,只觉得尹宅上下气氛压抑得骇人,阴云密布,他硬着头皮先去和尹侍郎打了个招呼。
尹侍郎面容凌冽,在旁看着他诊脉。
“如何?”见他收手,尹玉堂问。
田医师满心苦水,能试的法子都试过了,该喝的药也都喝了……
他心中挣扎片刻,才下定决心一般道,“那就只能冒险试试针灸了。可这法子有些风险,尹侍郎您看……”
“试试吧。”尹玉堂面不改色。
胡饼他也吃了,可到如今都已经一日过去了,却并无异常。若说江颜是装的,可她的气息当真一点点虚弱下去,眼见着气若游丝了。
得了允许,田医师没再耽搁,一排针摆出来,对着江颜就扎下去了。
立竿见影。
江颜人直接就从床上坐起来了,直勾勾地盯着尹玉堂,眼瞳涣散。等目光重新凝聚的时候,一看清人,她眼泪又下来了,“我想回家!”
田医师是个人精,一听这话就知道接下来的话自个儿不能听了,他赶紧用写药方的由头出去了。
其实江颜是饿昏过去的,原先是因为过敏,后来就饿昏了。
她正打算控诉一番尹玉堂,肚子就不争气地叫起来。
尹玉堂微微扬眉,从桌上拿起一张胡饼来,问她,“吃么?”
江颜敬谢不敏,拼命摇头。
那张俊美到摄人心魄的脸突然靠近,好闻的气息闯入胸腔,尹玉堂的手像是在摸小猫一样地摸着她的后颈,口气却阴森极了,“你不是江颜,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