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缓缓来到城门处,接受完检查,在一个小厮的带领下来到刚刚买下来翻修好的“安府”,管家带着早已等候的下人迎了上去。
安滢下车,让仆人和丫鬟将自己的东西搬进去,迫不及待地跑进新居所视察。
无论是假山、池塘、走廊都让她有一种新奇感。
“老爷,白涟县势力错综复杂,外来想要插手,实在是困难无比。”安稷随着管家来到书房,一路听着他的汇报,“实力最强的是军方,大约有千人,这个倒是不用担心,他们驻扎在城外,不会跑来打秋风。
“然后就是行刑司,现任县司是韩丰,主簿张阳。老仆来的时间短,没怎么接触,不好判断,只是听说这两人都比较正直,不走歪门邪道。
“本地商户排行第三,十几家联合,相当排外。
“最弱的反而是县衙,主要原因是县令马旗刚上任两年,在此地没什么根基,掌控度不高。”
“嗯。”安稷微微点头,“军方可交好,但不必太过。行刑司基本不会涉及,维持关系就行。最主要就是县衙,县令想要打开局面,必须借助外力,而我们,就是最好的选择。”
安稷喝口茶,润润嗓子继续道:“去给县令下请帖,啊不,拜帖,我亲自登门拜访。”
“好嘞。”
管家告辞出去,安稷将本地商户情报打开,仔细琢磨。
…………
醉春轩一间雅间内。
“老王,前些日子收集到一批好货,刚送到府上,还没来得及品尝,等会儿过府一叙?”肥头大耳的大胖子拱手向对面的瘦高男人说道。
“这是自然,是该好好交流交流了。”瘦高男人回礼,摸着胡须,“你我两家该多走动才是。”
“只可惜我家丫头整天疯疯癫癫不着家,有事没事挎着个小肩包跑去学堂念什么诗、做什么词,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大胖子说话时肚子乱颤,“要不然与贵公子定下亲事,结秦晋之好啊。”
“赵员外高看犬子了,那混账整日去青楼厮混,怎么说都不听,我是打算不管了。”
“男人嘛,长大了自然就懂事了。”另一个员外开口接道,“你王家丝绸卖这么好,随便给他一家店铺练练手,没两年就成长起来了。”
“唉,真不好说……”
“大家先聊正事,闲话之后再谈。”等到最后一人到场,坐在首位的老者拍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先说第一件事,益州府最近调来一位新大人,负责的具体事物老朽不太清楚,在座各位有没有知道的?”
“会长不必担心,这事在下略有耳闻。”下首一位英俊男子道,“这位大人其实是被贬下来的,大皇子和三皇子争太子位,他作为中间派,遭两方排挤,京城待不下去,只能申请外调了。”
“原来如此。”
“没想到两位皇子争了三四年,陛下还没下定决心,啧啧啧。”
“自古以来,都是嫡长子继位,奈何陛下不喜欢大皇子,想立三……”
“行了行了,安静。朝廷大事我等还是不要多加参合的好。”老者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还是聊一下最近越来越猖獗的蟊贼吧。”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嘛。”
“根本不行,这群人背后有高人指点,我们根本进不去高层,只能在外围搂些草。”
“老张,不对吧?”
“怎么不对了?”
“自白泰安身亡已经三年了,你们怎么还没打进去?”
被称为老张的男人抱怨道:“这群人组织太严密了,三年来我们派了数十次全部夭折,根本就打不进去,损失太大了。”
“会不会……”一个光头男人身体前倾,看向周围人,“朝廷中有更高层的人参与?”
“这……”其余人议论纷纷,“除了军队之外,行刑司和益州府那边?”
老张摇摇头:“蜀王府。”
有人面色错愕:“蜀王多有仁义之名,怎么会……派人暗地里截我等钱财?”
也有人面色凝重:“自五年前开始,堵路设卡的现象才露出苗头,我等没有重视。三年前,白泰安遇袭身亡,清缴了一批主要人物,火焰压制下去了,我等举手欢庆。现在,他们成了心头大患,仅靠老张一人操持恐怕力有未逮,大家合力,出钱出人,这种状况不能再坏下去了。”
“理当如此。”众人纷纷点头。
有人问道:“可蜀王从我们这里拿去的钱财可不少,一不造府,二不享乐,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会不会是和皇位有关?”
“就是退一万步,也轮不到他啊?”
“若是他支持某一方呢?益州再好,也距权利中心甚远,若是能回京城居住……”光头拖着长音,“你们可别忘了,宸妃身体不好,陛下又不管她,蜀王思母,也是有可能的嘛。”
“若真是蜀王,我们的细胳膊拧不过大腿,此事又该如何解决?”
“是啊,民不与官斗。”有人担忧,“我等在行动之时,有人出来干预,到时候该如何?”
气氛随之一滞,所有人沉思,不知如何回应。
“官方干预,一定不会明目张胆,只会暗地里敲打,对于这些,我等不必怕的。”良久,坐在首位的白头会长笑道,“若真明着阻挠,恐怕会有大事发生,你我也早做准备,以应不测。”
“会长说的有理,做两手准备准没错。”
其他人也笑笑,忽然有人说道:“你们这么说,我突然觉得安稷进川,会不会太巧了些?”
会长皱眉道:“既然宋员外说起,那就把这事议了,安稷祖上官至中书,到现在与朝廷中某些人不清不楚,这些年在北地发展,明显有朝廷中人的影子,现在过来,恐怕和夺嫡差不开关系。”
众人也明显感受到了压力:“这么说,从朝堂蔓延到地方了?”
“安稷初入此地,根基尚浅,我等趁早压制,将其扼杀于摇篮之中。”
“他想要打开局面,无非是寻求帮助,我们只要截断,就能将他摁死了。”
“那,他会找谁帮忙?”
“一个军队、一个县衙,除了他们两方,也没别人了。”
“军队我们制止不了,县衙倒是可以争取。”会长放下茶杯,“各位,两年了,我们对马旗的态度是不是要变一下了?”
“确实该变了。”
“马旗上任两年,官火烧完,是该亲近亲近了。”
“那这事定下来。”会长扶须,“最后一件事,交子的事该落到实处了。”
“现在时机成熟,倒是可以操作。”
“那就利用交子把县令拉上船。”会长定下基调,“大家吃饭休息,下午拿个简要章程出来。”
“可。”
醉春轩老板宋兴道:“那我去楼里喊几个姑娘过来?”
“哈哈哈,还是宋老板这里方便啊。”
ps~SN真可惜,DWG状态太好了,来年再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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