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别墅此刻灯火通明,此前,祝锦屏在与张伯聊天的过程中说过,她最怕黑,只要自己身边没有灯光,就会感到窒息。
所以,夜色刚刚落幕,张伯就把别墅里的灯全部打开,没有一盏落下!
又拿来两把椅子,二人坐在门口,一边聊天一边等袁茵回来。
袁茵也怕张伯并不能照顾好祝锦屏,从袁明道那里告辞后,没有再耽搁,直接回家。
反倒是到了自己家门口,出了点小意外。
她一直想着袁雯的事情,所以一路低头沉思往前走,在经过一辆车子的时候,她被里面的人突然拉进了车里。
以为又是什么绑架,失口叫出声,那人就放开了他,她这才发现,是徐子骞!
“你怎么来了?”
“你去哪儿了?”
二人异口同声,之后又是同时沉默。
打破沉寂的是徐子骞:“我去找过陆少勋了,你是觉得我把那件事看的比你还要重要的人吗?所以,他威胁你,你就那么听话的跟我分手?袁茵,我们的感情,在你心里,就这么儿戏,这么脆弱?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得信任?”
袁茵没有想到,徐子骞这么快就知道了。
陆少勋竟然给他看了那些照片?
袁茵就那样看着徐子骞,一言不发,从开始的不敢相信,到委屈可怜,再到泪水溢出,也就几十秒的时间,却像经历了很久一样,她从徐子骞的眼睛里看到他对她的失望,也看到了他的心疼!
“你知道了?”
“你以为你能瞒的住我吗?”
“我不是要瞒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袁茵的眼泪已经决堤:“那些照片都是真的。那么暧昧,那么...他说,我发病的时候,把他当成了你。”
徐子骞咬着牙,双手握拳,眼睛猩红:原来,袁茵是因为这件事跟他分手的。
好一个卑鄙无耻的陆少勋,几次三番陷害不成,如今又故技重施,他大概是不知道,袁茵在法国的五年,他派李然李向两个人二十小时轮流保护,他怎么可能得手?
只是...徐子骞有些犹豫了,当年他派李然李向去法国时,已经是袁茵失踪半年后的事情了,如果袁茵口中那些照片是真的,那么也一定是那半年里拍的!
可是又说不通,袁茵当年那么恨他,事情发生半年后,正是她的憎恨指数不断上涨的时候,她又怎么会把陆少勋当成他呢?
“你怎么知道那些照片是真的?”徐子骞想先听听袁茵的判断。
“我...”袁茵一下子语塞,她确实无法判断,只是直觉上,第一眼看上去,那照片很真实,没有合成的痕迹,很自然,也并不模糊!
“傻丫头,你又被他骗了!那照片是假的!”徐子骞尽量安抚袁茵,“还记得上次李大展和盛馨的照片吗?在别人眼里,那也是真的,只有当事人知道那是假的。”
“可是,我完全不记得我拍过这些照片!”袁茵说。
“这就是陆少勋奸诈狡猾之处,他说是你发病时,把他当成了我,可是那时候你那么恨我。试想,你如果非常恨一个人,见到他,难道是与他亲近而不是找他算账吗?所以,他骗了你,那些照片我并没有见到,但是如你所说,如果照片是真的,一定是他趁人之危,要么,照片就一定是假的,找个合成高手把照片做的一点痕迹没有,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袁茵也恍然大悟,当时她看到那些照片时,第一感觉就是要如何面对徐子骞,并没有分析陆少勋所说的话是否有漏洞,没错,她恨了徐子骞五年,哪怕潜意识里她还爱着他。
可是,等等!
“你刚才说什么?”袁茵对于自己的反映真的很无语:“你刚才说,你没有看到那些照片?所以是陆少勋亲口告诉你的?”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所以你刚才...”
“诈你!”
“你...”袁茵又羞又恼,“你怎么能这样?”
“不然呢?被动接受分手的现实,然后你每天承受着这样的压力?我只想知道,如果我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不会告诉你的!”袁茵转过身,不去看他。
“你呀你!”徐子骞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放在她肩上:“阿姨一心盼着我们结婚,你却一心要和我分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到阿姨面前说,你喜欢上别人了,要跟我分手,看她不打断你的腿!”
袁茵不说话,撅着嘴,故作生气!
“其实,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在乎!”徐子骞突然变的一本正经:“这话不是为了哄你,其实你应该知道,上次他囚禁你,把那张假的结婚证拿出来时,我就说过,我不在乎,是你不相信我!”
“不,上次我知道那是假的,可是这一次,我以为那是真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那样,我要怎么面对你,我把别人当做你,跟他巫山云雨,我只要一想起,我就觉得很恶心,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好了!好了!”徐子骞抱住濒临失控的袁茵,轻声说:“我知道你不会,你不会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对吗?阿茵,这件事就快要结束了,等我把幕后的那个人调出来,我们马上就结婚,我再也忍受不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是信任你的,无条件信任。”
“那...如果真的是我错了呢?”
“没人敢说你错!”
“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我只是想把这些年欠你的宠爱都还给你!不,这还不够,我要一辈子都宠着你,爱着你,所以,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不能自己一个承担。”
袁茵突然明白,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爱呢,袁雯也许正是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宠爱,所以她羡慕嫉妒,想要得到他。盛馨也定是如此,她跟徐子骞订婚五年,却依旧走不进他的心,终日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一颗心全都给了她这个精神病,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得到,所以她早就疯魔了。
可她袁茵,何德何能?
袁茵重重的点点头,“我也希望事情赶快结束。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睿姐那边有消息了,他约我明天见面,那个人如果浮出水面,那么五年前的那场阴谋就被揭开一半。”
“你回来这么久了,也查清了许多事情,那么你有没有一个怀疑的对象!”
袁茵苦笑,“从五年前出事的时候,陆少勋第一时间赶到我身边,然后指鹿为马的说那些话,又把我带走,加上最近他对我做的事情,我想这个人就算不是他,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我这边也请了萧张帮忙,如果徐氏高层真的有内鬼,他一定会有所行动,只要他有所动作,我就会把他揪出来,给你们一个交代。”
袁茵没有问他打算怎么做,既然已经设了局,想必他定是心里有了万全的准备,有了胜算!
“你去了哪里?”徐子骞问袁茵:“阿姨刚刚回来,你怎么没有在身边陪着她?”
“我去叔叔家了!”袁茵说完了,犹豫了很久,才又接着说:“你知道我妈为什么五年来病情一直在恶化吗?”
徐子骞摇头:“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在那样的打击下,她一开始就病的很重?”
“不,是因为她的药被袁雯换掉了!”
“袁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恩将仇报吗?”徐子骞愤愤不平:“当初要不是看在她是你堂妹的份上,我也不会那么手软,如果知道她心思竟这么歹毒,我就不该...”
袁茵没有说袁雯是为了他才会走上极端的,他不想徐子骞有压力,这事本来就不怪他,要怪就只能怪袁雯心术不正,所以又何必徒增他的烦恼呢!
“现在知道也不晚,我也把妈妈接回来了,所以你放心去办你的事情吧,我也会做好我的事情!”
袁茵并没有邀请徐子骞到家里坐一坐,两个人又说了些话,徐子骞就此离开。
袁茵推开大门,发现张伯和自己的母亲两个人此时正坐在门口,坐在月下,谈笑风生。母亲手里有水杯,腿上搭着一条毛毯,脸上是久违的笑容。
看到袁茵回来,张伯赶紧起身,“袁小姐,你回来了!”
袁茵笑意盈盈,看着二人相处的甚好,她自然是开心的。
“张伯,不是跟你说了,别叫小姐,怪生分的,喊我袁茵,或者随妈妈喊我阿茵就好!”袁茵看着母亲,又看看张伯,笑意更深:“谢谢张伯,辛苦你了!”
“哪里话,应该的!”张伯说着,就离开了母女二人的视线。
祝锦屏一直到看不到他,这才回过神来,问袁茵去做了什么。
袁茵只是随口编了个谎言,并未据实回答,她对袁雯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如果让她知道,袁雯在过去的五年里,一心想要她死,她怕是受不了!
“妈,回房间吧,我带你回去!”
“你坐,妈妈有话跟你说!”
袁茵想了想,还是坐下了,她把祝锦屏腿上的毛毯又往上提了提,“您说吧!”
“你觉得张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