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说出口的时候,立即就被民众炮轰了。
带着民众给他的三天期限,他落荒而逃。
沐阳城主苦笑着进了宫,忐忑不安地将消息传递给了夙沙瑞。
夙沙瑞当场就踹了他一脚,大骂他无能。
要不是当时有太后在一旁劝着,他的脑袋可能都不保。
沐阳城主一出宫门,立即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脖子,好险!
这种时候,还是少进宫为妙。
还有,他的城主府如今也不安全,这次皇上让他与民众谈判,简直是把火引到自己的府上去烧了。
得找个地方躲躲去。
他心里正暗自思量着,就见前边吏部尚书迎面而来。
这也算得上他的上峰了,专门对官员进行审查,有决定他们考绩好坏的大权。
他立即换上一副笑脸,朝林天成抱拳行礼,“林大人。”
林天成也是一副笑脸地回礼,“城主大人。”
“林大人这是要进宫?”
“正是。”
“若林大人的事情不是很急的话,下官建议林大人改日的好。”
林天成眼珠子一转,即明白城主的意思。
“嗯,这事倒不急。”他点点头,“难得碰上城主大人,不如去我府上喝上一杯。”
城主正思着要去哪,林天成的提议正合他心意,于是高兴地与林天成走了……
是晚,夜风习习,月白如水。
国公府的花园里一片静寂,在花园的某个偏僻角落,传来了一两声猫狗的叫声。
接着是轻微几无声息的落脚的声音。
然后响起一道低语的声音,很小很细。
“时间不多,主子这两日就要见结果。”
一道低哑的声音接过话,听不出是男是女。
“时间太赶,怕效果不好。”
“等不及了。”
“……”声音更低,听不清楚了。
而皎白的月光刚好照在首先发话的人的身上,看得出来,是个黑衣的男人。
另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人,身子却隐在了黑暗里,看不出一丝端倪。
不远的一棵树上,悄无声息地立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茂密的树叶正好掩住了身形,只在树缝中露出一双眼睛,此刻正眨不眨地盯着这边低语的两个人。
待那两人各自分头走后,树上的黑衣人才一个轻跃,从树上跳了下来,朝那不知男女的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掉头,一个纵身,跃进了树丛里,消失了。
次日一早,染卿尘便让青黛送了封信给染夫人,让母亲明日马上动身,因为局势已经越来越紧张。
吩咐完事情,她才带了丫头去议事厅,听了管事们回事,问了缩减人手的情况,又交代文管家今日就将缩减名单上的下人打发出府,不可耽搁。
听完所有管事的回话,回到清风阁时,都已快到巳初。
青黛刚巧送信回来,面色有些严肃,“奶奶,奴婢刚才看见有好多人在府门外转悠,眼睛老是往这府里瞧,会不会是想要来抢米粮的?”担心之色显露于形。
昨日,西市百姓因无米而闹事,已是全城都传开,府里也都传遍了。
“不用担心,府上有侍卫把守,他们进不来。”
染卿尘心里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皇帝这是已派人将国公府监视起来。
府中之人得赶紧转移,以免皇帝狗急跳墙。
从这几日的迹象来看,皇帝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以为天道最终不敢做得太过,他以为,看谁坚持到最后谁就赢吗?
染卿尘心头冷哼,这皇帝还真不会审时度势,砝码全在天道的手里,他根本就没有赢的可能。
他除了宫里的部分侍卫可以调动之外,其他的都被天道控制了。
都城的守卫在小王爷手里,而城主,如今已在吏部尚书府醉得不知何年何夕了。
皇帝,没有胜算。
所以,他只能搞些小动作,不是吗?
染卿尘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而她,正等着呢。
“奶奶,赛雪和明艳求见。”门外小丫头禀报。
染卿尘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让她们进来。”
转身,月静和芳草便扶着她坐到了主位上,紫苏则将茶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今儿早起,就觉得这脖子有些僵硬,大概是昨晚落枕了,青黛你给捏捏。”
染卿尘微歪一下头,颈脖就酸酸胀胀的,抽扯得半边脑袋都不舒服。
心里颇觉得奇怪,自己睡的枕头可是她精心缝制的,不是硬梆梆那种睡了会头疼的那种。尤记得当年才入尚院,那时正是秋季,发现那里的上空飘舞着好多细小的绒毛,那情景蔚为壮观,还以为是蒲公英。
后仔细一瞧,又不象,便寻觅而去,发现居然是水蜡烛,让她好一阵惊喜。
因为这东西做成的枕芯,其弹性与承托力都非常适合长期做绣活、颈椎不好的人。
于是每年秋季都让朱砂云将蜡烛棒摘下晒干,为了不让绒毛乱飞,就小心地分装在细软布袋里,扎好袋口,只露蜡烛梗在外头。
要用的时候轻敲一下布袋,蜡烛棒就会爆成一大团蜡烛绒,再将梗柄转几圈取出,再将布袋缝密,这就成了一个蓬松的天然保健枕芯。
这种枕头染卿尘都用过五六个了,从没出现过落枕的现象,而且昨夜她睡觉也很规矩,今儿怎么脖子就出问题了呢。
青黛在染卿尘的颈脖上按摩的力道非常合适,染卿尘微眯起眼睛,舒服地享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