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董公公眨了眨眼,又悄悄地塞了包东西到董公公手里。
董公公轻轻捏了捏,便喜笑颜开地道:“那杂家就再等等,不过,可别太久,皇上可等不及了。”
“公公稍坐,我去催催。”卫立轩朝国公爷点点头,国公爷自是上前与董公公寒喧,随意地聊聊,不过,也都避开一些敏感的话题。
卫立轩快速地退了下去,立即悄悄吩咐卫忠,“赶紧去拦住少夫人,不要让她过来。”
身后的卫忠顿时一个纵身轻跃,身影就消失了。
卫立轩则走到一旁的大树旁,借低头俯身拍脚上尘土之际,快速地朝手上看了一眼,手上是一张小一指宽的纸条,是刚才塞礼给董公公时,董公公悄悄塞过来的,上面写着三个字:别进宫。
看来刚才自己是猜对了董公公之意,这么说,这次来是要宣染卿尘入宫的?
皇上这是想要软禁染卿尘,用以威胁他?
卫立轩一阵冷哼。
看来,米粮断市并未让皇帝长教训,那就再给皇帝加点压吧。
他朝皇宫的方向冷冷地看了一眼。
时辰一点一滴的过去,太后望着一直走个不停的皇帝,“皇上,快坐下歇歇吧。”她看到皇上的额上都有了汗水,“哀家这头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急在这一会儿。”
夙沙瑞停了下,却忍不住又走起来,“母后,怎么还不来?”他发狠道:“若因此误了母亲的病情,朕定要治她的罪。”
他是今晨来给太后请安,太后正头痛着,无意间说起染卿尘教的按摩手法非常神奇,他便心中一动,若能将染卿尘叫进宫里……事情也许会有转机……于是,他立即让人传话去……
“这才多大的事,就要治人家的罪。”太后眼神闪了闪。
终于,在夙沙瑞的焦急中,他等到了回来缴旨的董公公与佟侍卫。
“人带来了?快宣她进来。”夙沙瑞立即道。
董公公脸色发白的跪倒在地上:“皇上恕罪,奴才、奴才没见着卫少夫人。”
夙沙瑞一听,大怒,“她竟敢不见?”
董公公连忙摇头,“奴才去到国公府时,听说卫少夫人因初掌中馈,事多事忙,去的时候,卫少夫人正好出府处理事情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奴才怕皇上等得着急,也不敢耽搁太久,就赶紧先回话来了。”
“怎么这么巧?莫非是谁消息走漏?让她躲起来了?”夙沙瑞猜疑地道。
董公公听得心中一凛,连忙叩头道:“奴才一路与佟侍卫一起,领着太监们就直接去了国公府,在路上也未有耽搁。”
佟侍卫亦慌忙跪在地上,说着同样的话。
太后瞧皇上盛怒的样子,便道:“皇上,哀家这会儿也没这么痛了。今日不赶巧,下次再让她进宫好了。”
夙沙瑞一脸不甘,却只对跪在地上的二人挥挥手,“你们先退下。”
董公公与佟侍卫急忙退了出去,及至门外,两人对视了一眼,吁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背后的衣裳都湿了。
刚才大怒的皇帝,还真怕他一怒之下直接下令将他们拉出去斩了。
二人这是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啊!
一会之后,夙沙瑞从太后的宫殿里出来,董公公二人即上前侍候着,回承阳殿去。
才到大殿门口,前脚才抬起,方想跨进,就听身后传来太监的急报,“皇上,有急报。”
夙沙瑞转过身,“念!”
“西市有近百名百姓因无米可买,怒砸了皇家米店,还将沿街挂有皇家标志的店也全都砸了,如今已聚集的民众已达上千人。”
“什么?民众闹事。”夙沙瑞怒道:“居然如此跟朕作对。”
此时,几位闻讯进宫的大臣已赶到了太监身后。
“皇上,这情况要赶紧制止啊,要是再这么下去,后面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一个中年大臣道。
“来啊,把那些闹事的人全部给我抓回来,朕要明正典刑。”
那位中年大臣立马急道:“不可,千万不可,皇上,这些民众若真抓了来,反而更会引起更多民众的不满,只有解决米粮问题,才是根本之道啊。”
“是啊,皇上,此时万不可再激怒民众啊,一个搞不好,到时全国都跟着暴动,那就不可收拾了。”说话的是另一位中年大臣,正是吏部尚书林天成,他奉了主子之命进的宫。
夙沙瑞深吸了一口气,半饷后,他才缓缓地道:“朕是气糊涂了。”
他转身走向殿内,心里一直在思考着民从闹事的原因。
据他所知,他从国库放出的粮食,足够百姓吃个一两个月。
特别是这沐阳都城,因近水楼台之故,百姓手中的囤粮,吃两三个月都不成问题,比那驻边境的军粮还不急,怎么就先乱起来了呢?
这其中定是有人煽动,更甚者,这根本就是天道的人在作乱。
若是如此,那他真错估了天道的手段,居然如此之雷厉,咄咄逼人。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心中隐隐有所感,似乎已不象是给他制造麻烦这么简单。
夙沙瑞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这时,几位大臣也跟了进来,站在中央的位置。
“众卿可想到什么办法?”夙沙瑞看着眼前几位大臣,心头焦急。
一位胡子花白的大臣道:“皇上,这沐国几百年来,从未有过大米断市的情况,这其间定有原因,不知皇上是否已派人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