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却冷笑道:“我歹毒,你也好不到哪去,连个无辜的孩子你都可以下狠心地去打,你也根本不是人。”
这下,卫老太太、国公爷的眉皱得更紧了,轩儿媳妇这事做得确实有些过火,心太狠了些了。
“我不是人?那我就让你瞧瞧我到底是人不是人?”染卿尘淡淡一笑,转头向齐婆子道,“你今日定是难逃一死,就让你与孙子见上一面吧。”
齐婆子大喜,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还能见孙子最后一面。
“嘁!”三太太嘲讽地道:“这也叫好人?”
染卿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朝青黛吩咐道,“把孩子带过来吧。”
一会之后,孩子才从偏厅出来。
只是,众人的眼睛立即惊讶的睁得大大的。
本以为被打得遍体鳞伤孩子,居然毫发无伤,活蹦乱跳地跑了出来。
齐婆子一怔之下,喜得是老泪纵横……
怎么会是这样?
三太太吃惊至极,随即转念一想,便明白这又是染卿尘使了计了。
她不由得一个站立不稳,身子晃了晃,便瘫坐地上……
一场审讯落下了帷幕。
大少奶奶被休离,重打三十大板后身无分文地被赶出了府。
据说后来死在前往凌阳城的官道上,至于是被饿死还是被杀死,无从考证。
大少爷卫立耀治家不严,依旧被罚禁闭,却没想正合了他意。
他如今依旧雄风不起,心里正没自信,根本就不愿见人。
三太太则被重打六十大板后,奄奄一息的她,被送到了卫氏一族的家庙关押,不准任何人探视。
三太太艰难的养好伤后,开始了家庙的艰苦生活,这对享受惯了的她来说,不啻于活在地狱,但无国公爷发话,谁也不能让她回府,时间一久,她几近崩溃。
而经过这一场审讯,染卿尘当家的地位初步奠定。
本是死局的棋盘都被她下活了,用一招引蛇出动,引出了大少奶奶与三太太,找到了原本无迹可寻的真凶。这一计,令府中之人对她充满了敬畏,更不敢在这位奶奶面前弄计,担心被这聪明的奶奶识破。
而令众人好奇的小孩子被打真相,后来才从丫头们口中得知,不过是染卿尘找人模仿发出的声音而已。
实际上,那个人,就是卫迁,只这却不能让人知道的。
在齐婆子宁死不说的无奈情况下,染卿尘突然想到,卫迁既然能模仿卫立轩的声音,那模仿那小孩子应该也行,于是小孩子被带进来前,卫迁与他对了几句话,便成了。
大审结束后的第二日,染卿尘早早就赶往染府,那齐药商的供词应已审问出来。
才及染府大门,便见卫信一脸凝重地立在大门旁。
染卿尘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有些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
待及卫信道出,果然是出事了!
日子匆匆,光阴如逝,转眼已过了七天。
这七天里,清风阁里无人欢笑,每个人的脸上都很肃穆,每个人身上的衣服装扮都很素净,一丝花俏都没有。
染卿尘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苏妈妈替她梳头,净白的娇颜,平静无波,眉眼里藏着一抹淡淡的哀伤。
苏妈妈一脸心疼地看着,却也不好说什么话,只是默默地将发挽好,并未在头上插簪钗,只在耳边发上别了一朵白色的小绢花。
染卿尘望着镜子里的小白花,有些发怔。
而身后,卫立轩已一身素白地走了过来,看到她在发愣,便上前轻搂住她的香肩,安慰地轻轻拍了下。
染卿尘回过神来,看见眼里有焦虑的卫立轩,便嘴角勉强一扯,说道,“我没事。”
“我想,岳母大人看见你这样子,定会很担心。”卫立轩关心地道。
“我真的没事,只是没想到爹爹就这么去了……”染卿尘眼圈一红。
是的,染合法死了,在那天早上,她还未得进染府大门,卫信告诉了她这个恶耗。
本以为当日就可以把齐药商的供词送上,被扣在宫里的人也就名正言顺地被放出来。
却没料,就在头天晚上,据说染合法冲撞圣驾,被乱杖打死了,这是官方的消息。
而据内部线人消息,皇帝知道国公府当日大审之事后,大怒之下就将染合法赐死了,原因,染卿尘多管闲事。
染卿尘认真地想了一下,这事应与三太太有关,因为就以前的证据所示,三太太是皇上的线人,所以这是对染卿尘处置三太太的惩罚。
他这也算得上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吧!染卿尘心里冷意起,为了一个罪有因得的女人,皇帝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的、不顾大局地就把人给杀了。
这种人专制狭隘,根本就不配做皇帝。
经此一事,染卿尘与皇帝正式对立。
染合法就这样死了,很突然,令染卿尘一下接受不下来,平日里父女俩再有嫌隙,那始终还是父女。
因此她消沉了几日之后,心情才渐渐回复。
好在染合法被赐死之后,皇帝便命人放了梅先生与药行的掌柜。
而送假药入宫之事也在供词上呈之后,染府逃过了此劫,并因梁合法已死,不再对染府进行处置。
其实,那呈上去的供词并不全真,被删掉了一部分,因为这部分的内容直指此事为皇帝指使。
但若在此事上与皇帝上较真,染府并不能讨巧,反而令染府之人无法逃脱皇帝的继续迫害,毕竟皇权之下,染府不能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