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呀,她不过就是把汤洒了,如果处理了,反而显得我小题大作,心中有鬼,就象如今一样,给人说成是我在杀人不灭口。你以为我这么没脑。”莲夫人气得又是一个茶杯砸过去。
“奴婢知错,奴婢不该以为是夫人下的手。”杨嬷嬷擦掉额上的冷汗道,“请夫人原谅。”
莲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小米是你侄女,念你是情急之意,这次就饶了你,再在下次敢妄揣乱想,定要将你重重打板子。”
“是,奴婢谢过夫人。”杨嬷嬷哈腰道。
“夫人,奴婢觉得,这小米不象是想不开的人,怎么就会想到自杀了呢?莫不是那背后之人就是想要坐实夫人下药之事,就故意把她给杀了。”席嬷嬷道。
“有这个可能。”莲夫人琢磨了一会,便道:“乔香,你去查查这最后是谁跟小米在一起,最后见到小米又是什么时候?”
“席嬷嬷,你让人盯着三房,总觉得最近大房二房闹得这么厉害,而这三房却很安静,什么事也没有,太奇怪了。”
莲夫人想到出事那晚,三太太的出现实在是太巧合了,大晚上的怎么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散步。
“杨嬷嬷,你就盯着枫林苑那位,看她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莲夫人道,她倒是没有怀疑染卿尘,因为染卿尘这人太清高,是不会主动设计这些没品的行为。
“夫人,那西侧院那边……”席嬷嬷道,“要不要也派人盯着?”
“哼,那院的人现在是自顾不暇,不用费太多的神。”莲夫人冷哼地摇头。
“是。”三人恭声应着,然后各自散去。
枫林苑后院的角门,这会儿早已是挂上了一把崭新的大锁。
在那幢三间屋的抱厦,东屋的门从里轻轻地被打开,丫头香兰从屋里出来,将门锁好,便朝内院走去。
到了清风阁,便转向后罩房,轻轻敲了东边的屋子的门。
屋里青黛正坐着书桌前,桌上摆着账册,她手里拿着算盘,低头手指快速地拨动着珠子,房间里就只有算珠碰撞发出的噼叭噼叭声。
这里是专门配给青黛的管事用的屋子。
听到脚步声,青黛抬起头,看见是香兰,便停下手中的拨珠的动作,朝她招招手。
“情况怎么样了?”青黛,问道。
“已醒过一次,刚服了奶奶给的药,又睡着了。”香兰回道,然后上前在青黛耳边低语了几句。
“嗯,知道了。”青黛点头,然后又叮嘱道,“注意要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了。”
“是,青黛姐。”香兰退了出去。
青黛将账目核完,看看天色,便起身准备侍候染卿尘梳洗更衣。
在这之前,卫老太太已吩咐各院的主子全部都到宁安苑来用膳。
当染卿尘带着青黛月静芳草以及刚被升为大丫头的紫苏来到宁安苑的花厅时,众人已来得差不多,连平日深居简出,被卫老太太免了每日请安的杜太姨娘也都来了,正恭敬地立在卫老太太身后,令染卿尘微有诧异地多看了两眼。
只有三少奶奶未到,大概是因为有了身子,卫老太太就不让她过来了。
看看众人已到齐,卫老太太先是将众人严厉地警告一番,又把大少爷本就青紫的脸给骂得黑了去,一个豪爽的大男人,如今却只能嗫嚅着不敢说话,实在是腰杆挺不直之故啊。
卫老太太又看了傻坐一旁的二少爷卫立诚,与立于他身后满脸憔悴的二少奶奶,好好的一个爷们,竟成这样。
她看向大太太,“请了哪位太医来,看后怎么说?”
大太太脸色有些难看,“请的是木太医,说是药量太大,伤了根本,要慢慢调养排毒,只如今他的差事也做不得了。”
“能治好就好。”卫老太太松了一口气,“这差事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别做,我们国公府又不缺他那点俸禄。”然后转向莲夫人,“二少的例银,原来怎么给的,现在还怎么给,不够就从我的例银里扣。”
莲夫人笑道:“老太太,瞧您说的,国公府多养一个人吃饭也还是养得起的,哪能从您那扣,要扣也是先从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身上扣,你说是不是,大太太?”
大太太陪笑道:“那是自然,莲夫人,国公府公中若真紧张,这老二的例银就从我这里出吧。”
莲夫人脸色似有一滞,随即就笑道:“这哪能呢,二少的例银公中还出得起。”
染卿尘此时按规矩,立于卫立轩身后,当然现在这个是假的,听到莲夫人与大太太二人暗含争斗的话语,心中暗自叹道,这大宅子里,真是每做一件事都喜欢争喜欢斗,为这二少的并不多的例银,这两位夫人也要较上劲。
她悄悄地朝卫夫人看去,很少露面的卫夫人,这次也出来了,她正坐在国公爷的右侧椅子上。
卫夫人听到这些本属于她管的事,不知有何感想,不过看她面色不动,平静无波的样子,应该是不起一丝波澜了。
卫夫人再如此念佛清修下去,搞不好哪一天真会出家了,当然,前提是国公府放人。
而余光中的三太太仍旧是那一副娇柔的样子。这府里,就她那院子最安静了,别个院子的人都是忙得焦头烂额。
如今,大房的男人暂时是没戏唱了,一个腰杆挺不直,一个脑袋不中用,而三少,也是一副不成器的样子,只有卫立奇还稳稳当当的一点事都没有,而其他的少爷们都还小,暂时还算不上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