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卿尘微笑,心中却道,破绽多着呢,只是她不好把国公爷的面子全掉了。
“所以你就把药方散上特制的药粉,然后循着味儿,就找到这儿了。”卫立轩轻笑。
循着味儿?
染卿尘听着卫立轩的话,怎么感觉自己象只小狗狗。
卫敬恒等人这才明白,原来问题出在药方上了。
“难道你让卫忠留下来,是想有人手赶紧送药方过来。”
“那当然,要不然我这循着味儿,要满城地跑了。”染卿尘语气里别有意味。
卫立轩听着染卿尘着重说的词,又看见她眼里满含控诉,这才醒悟,妻子对自己用的词有意见呢。
他心里开心的偷笑。
能活着真好!能看见心爱的妻子真好!
随后,卫立轩才将他落水的实情告诉染卿尘,却让染卿尘当即不知说什么好。
原来有人暗算是真的,被暗算是假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当初卫立轩将计就计,是因为看见暗算他的人胸前的瘀斑跟从前组织里的弟兄们描述的一样,便存了心把他抓回去给邪医做药人,谁想这病连皮肤接触都会传染,所以他是明晃晃地中镖了。
病来如山倒,再强大的人在病魔面前都是小矮人,他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还险丢了性命。
知道染卿尘来了密阳,他冲动地想去找她,可一想到这病的可怕,便生生地抑住了这个渴望。
悄悄地唤了卫忠来,让他保护好染卿尘,每天来汇报染卿尘的情况。
听到她只是一心一意地造水车,不眠不休地整治水患,知道她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在意他,他是既心疼又心伤,后来又听卫忠复述青黛对染卿尘的担扰,他又是既心喜又心急,可他这病还有治好的希望吗?
所幸,上天赐给他染卿尘这个贵妻……
他看着染卿尘,内心柔柔软软的,很熨贴很温情……
而此时的染卿尘直想用力掐他,看他给自己摆的什么呀,一个要命的大乌龙!
可是看到他身上的黑瘀,又心疼起来,算了,等他好了再跟他算帐。
嬉闹了一阵,连日来紧绷的心情得到放松不少。
两人与卫敬恒讨论起他们未来的行事。
最后一致决定,卫立轩依旧留在这屋里治病,虽然先前病已得到控制,但久久不愈让他的身体受到的伤害很大,因此,染卿尘坚决不允许他再操心,让他安心养病,所有的事,均由国公爷操办即可。
而染卿尘也借口城北院子女眷不方便,另租了间小院,与卫夫人一块搬到了卫立轩这儿,好方便照顾他。
而卫夫人见到活着的儿子自是一番惊喜与激动,看到消瘦的儿子,自又是一番心痛与酸楚。
卫立轩在病中被找着的消息也在适当的时间放出风去,没有人怀疑,因为他那一身的症状无不显示着他的经历。
只是让某些人心里很是遗憾,本以为轻松得来的机会,这会又被打回原形。
时间转瞬即过,一晃就是一个月。
密阳城的疫病得以控制,虽然也死了不少人,但总算损失还是小的。
在这一个月里,卫立轩与染卿尘的二人感情,可用如胶似漆来形容,夫妻二人经历了这场生死离别,仿佛都十分珍惜这得之不易劫后余生的日子。
染卿尘自是怎么悠闲怎么过,而卫立轩在染卿尘的影响下,也乐悠悠地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这让代替卫立轩忙碌的国公爷气恨地瞪眼,而且很悲哀地发现,在密阳城的一家人里,就属他最忙,密阳城的事、卫府的事、还有暗中组织的事。
因此,一偷得点闲,他就借口跑到卫夫人那里抱怨。
而卫夫人只静静地听,却不给予一点一丝的同情,甚至还淡漠地道:“你是他父亲,你不帮他守着,难不成还指望他那些兄长们?”
那些兄长可是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巴不得有肉进虎口。
这让想在卫夫人这里博得同情的国公爷顿时语塞,怔忡地看着卫夫人不带一丝波澜的眼眸,心下叹息,她的心终是被他伤得太深了。
在封城令解除那日,卫立轩亦恢复得差不多,往日那个俊逸儒雅,面若冠玉,目若朗星的男子又重现眼前。
从这以后,他将以真实的性格返回国公府,不用在人前刻意再做伪装。因为若有人置疑,就可全推到这次遭难上,是这场劫难,让他性情大变。
这是那日他们讨论的结果,也是他强烈要求,染卿尘坚决赞成的,她可不想卫立轩最后会人格分裂,两种极端性格居然在同一个人身上体现,只有疯子才那样。
不过,对别人再怎么冷着一张俊脸,一到染卿尘跟前,卫立轩的面部表情就不由地得柔和起来。
还好,以前他的形象就是充满温情的人,否则那掉落的鸡皮将会洒满一地。
简单地收拾好行李,染卿尘有些不舍地看着眼前的院子,这里虽然简陋,却让她度过了她悠然的偷闲时光,她知道,往后这种日子是很难再有,回到国公府,就须扬起斗志,打起精神,时刻准备着投入到争斗中去,这是避免不了的。
但,如今她已不再嫌麻烦,因为,这是为了他,她愿意。
染卿尘眼眸含情地看着立在身边的卫立轩,而他亦嘴角含笑地望着她,“放心,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再来这里小住。”
染卿尘似水的清眸里泛起一阵甜笑,转身与卫立轩朝院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