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卿尘若有所思地瞧了她一眼,“好,你跟月静就留在这里看着,芳草今日就跟着我。”
不过,计划暂时未能成行,染卿尘刚用完早膳,青黛即来禀,枫林苑的管事嬷嬷、丫头婆子正站在院子当中,等着与新奶奶见面。
染卿尘由青黛和芳草等从染府跟过来的丫头婆子们簇拥着,出了主屋,站在庭院前的台阶上。
青黛和芳草领着从染府来的丫头婆子,同众人一起跪满一地。
“奴婢叩见五少奶奶!给五少奶奶请安!”
染卿尘叫了声起,就瞧向众人,这些都是在“枫林苑”伺候的,人数还真不少。
领头的婆子正是成亲当日想掉她脸子的吕嬷嬷,只见她上前一步道:“老奴见过奶奶。”
“有劳吕嬷嬷。”染卿尘笑道,就如同初次见面一般,脸上没有丝毫嫌隙。
“老奴理应效力。”那日吕嬷嬷见识了染卿尘的厉害,如今还是待罚之身,哪还敢不恭敬。
“吕嬷嬷,不知这些个在何处当差?”
宋嬷嬷上前道:“这些个奴婢原就在小院当差的,府中亦按例给拨您了粗使丫鬟,请奶奶入堂就坐,随后再让她们上前拜见。”
染卿尘点了点头,由青黛和芳草再扶着回到主屋正厅坐下,奴婢们才分批上前磕头。
染卿尘则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转看向青黛,吩咐道,“你去把赏钱分派下去,院子里面丫鬟嬷嬷,一等丫鬟每人十两,其他的每人五两!”
“是,奶奶!”青黛知道这是第一次在卫家打赏,可不能让人小看了去,但也不能胡乱多给,这给多了,后面日子还长着哩,怕是把那些人的胃口都养肥了,哪来去找那么多钱,所以这么做正好。
众人拿了赏银便退下。
接下来,染卿尘才由芳草就领着,在府里转悠。
这国公府还真大,光是一个枫林苑就逛了一整个上午,剩下的还有染卿尘实在没力气走了。
“都是奴婢考虑不周,应该叫了轿子来抬,奶奶就不用走得这么辛苦。”芳草瞧染卿尘似有疲累,便懊悔地道。
“这哪怪得了你,我也想亲自走走看看,这第一次瞧不完,难道就不能来瞧二次啊?”染卿尘笑道。
芳草听此一说,不禁也笑道:“是奴婢太心急了。”
“走吧,我们回去用午膳,小睡之后,若少爷还没醒,我们就去清风阁。”
一众打道回了主屋,传午膳,休息。
而昨晚的染府,主屋的烛火一直亮到深夜,丫头们都被撵得远远的,却仍听到主屋不时传来老爷的吼声。
第二日一早,就听主院的丫头婆子们议论,原来染二夫人之所以被染夫人施以杖刑,是因为她几次试图谋害大小姐,老爷昨晚已知事情的全部真相,愤怒之下就写了休书,将染二夫人休弃,并把染二夫人仍交由族里的刑房进行处理。
这下,染府热闹了起来。
被关禁闭的染卿莹正在百无聊赖地在祠堂里走来走去,就听守祠堂的婆子在低声议论着什么,她便好奇地悄悄靠近,听听八卦也好,在这祠堂里实在闷死人了。
“你说这二夫人造的什么孽,好好的二夫人不做,却去害大小姐,难不成她想大小姐被她害了,二小姐还能顶上做皇妃不成……”语气里带有嘲笑。
“嘘,你小声点,二小姐人在里头,当心被她听到了。”一个谨慎的声音。
接着是先头的那个声音,“怕啥?那二夫人都被老爷休弃了,二小姐还能有多狠。”一个冷哼响起之后,又是压低声,“我看呀,这一次二夫人是没有翻身之地了,昨日才受了刑,今日还要继续,就是壮年的男子都很难捱得住,更何况这娇滴滴的二夫人,搞不好今日就……”下面的话没说出来。大概是用了什么方式表达出来了,因为接着就有人一声惊呼。
偷听的染卿莹早已呆若木鸡,下边的话也没听见了,脑子里不断地闪着一句话,是染卿尘回来报的仇,二夫人成现在这样子,都是染卿尘做的,她嫁了人,后台硬了,第一个就先拿二夫人开刀了。
想到自己也曾对染卿尘下过毒手,这下,染卿尘必定也不会放过她,她也要被染卿尘弄死,她越想越怕,竟抑制不住地擅抖起来,嘴里喃喃地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她大哭起来,一会儿又乱叫,最后跌坐在地上,哈哈地大笑起来。
守祠堂的人听到动静,赶紧跑来一看,见她又哭又笑的样子,状若疯狂,心下有些害怕,赶紧把祠堂门上了锁,以防二小姐跑出来。
很快,染府二小姐吓疯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在全府传开来。
染府更热闹了。
下人们把眼睛投向了大公子永博,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谁想,这大公子被人找着的时候,正在赌场里赌得混天暗地,听到消息,只是表情呆了一呆,然后就嫌烦地挥了挥手,“没看到我正忙着呢?”
报信的被人轰了出去,当下直摇头,“瞧这一家人,都是什么事啊?”
午时三刻,刑房大院里,许多人都站到院子里来观刑,看到昨日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染二夫人被抬了出来,趴在了长条凳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里直惊得慌。
刑房的人执刑起来,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看这样子,这染二夫人定是难活过今日,听说共要杖刑三百三十下,这样被杖毙是必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