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坐起,先朝窗外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才掩身,悄悄地跟到了净室门边,不动声色地朝里看着。
只见黑影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摇晃了下,然后轻拔瓶塞,举瓶对着手巾,抖落了几滴液体,待液体全部渗入手巾后,才又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只没想,才刚一露头,就被人打晕了。
接着,卫忠现身,将那人重重地丢在了地上。
卫立轩进了净室,取下那条被滴了药的手巾。
用药,他也懂,这还得归功于五年前被某人下药,令他整个地受制于人,后才知她无恶意,只是当时情况太过特殊,令他不得不“恩将仇报”。
那日后,他开始学药,由第一邪医亲自教授,如今也算颇有小成就。
因此,对付今日这种小伎俩,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卫立轩将手巾放在鼻子间闻了一下,细细淡淡的,如果不是刚才瞧见,根本就不会知道。
“溃肤水?”他随即冷哼道:“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居然都用上了。”
沾上这药,在最初一个时辰,会长红米粒般的疹子,随着时间越久疹子就会就来就多,连成一片后,整块皮肤就会溃烂,惨不忍睹。
是想让他明日无法娶亲或是想他吓着新娘子?
哼,他就让那人看看,他是如何风光大娶。
冷眼扫了一下地上的人,“把他带下去先关起来。”
“是。”卫忠拎人,闪身不见。
看来,随着他要娶妻,这府里已开始热闹了。卫立轩深邃的黑眸掠过一道犀利的光。
不过,他的新娘子绝对不会让他失望,他唇边勾起一弯淡笑。
出阁的前一夜,卿尘的心情还算平静,只把明日当作是搬家,就象换一个地方住似的,虽然换地住会不习惯,但慢慢会变好的,她相信。
直到母亲染夫人把她叫到主屋里,翻出压在最箱底的一本册子递给她。
她很随意地打开,一看之下,立即满面通红,这根本就是一本春宫图。
前世在看大片、经典片时,不乏也有过这么些春宫镜头,但人家拍得含蓄唯美多了,那象这图上画得这么直白,而且还这么的……扭曲,让卿尘以为这沐朝人都是瑜伽高手,这么高难度的弯曲动作都能完成。
也就在此刻,她才惊觉,明日不仅是搬地住,还要让自己的房里多住一个人,自己的床也要分出一半。
这段时间,她的确一直在想着成亲的事,想着成亲后在国公府如何站稳脚跟,如何让自己生活得更好,更惬意?
却从未想过,成亲了,这也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之间纯粹的事。
对于这个尚算陌生的男人,自己能接受这样的亲密接触吗?
她心下有些怔然。
不接受,难不成自己要守身如玉?
人家会同意?
她眼前浮现小公爷温雅的身影、温和的笑脸,也许他会同意也不定。
性格这么温和的男人,自己还真不忍心欺负了去。
还有那两个浅浅的酒涡,也许,到时自己都会忘记两人的陌生,一心要扑倒过去了。
想至此,她不禁好笑,她是个酒涡控,出现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她原就想着要诱拐小公爷,远离皇家这个漩涡涡。
若一开始就把人家推得远远的,她的计划要怎么进行?
这个男人也不赖,反正她骨子里是现代人,算了,就当履行夫妻义务吧。
卿尘低着头,虽然是一直盯着册子,其实眼睛根本就没在看,脑袋里正转着七个八个的弯,在胡思乱想。
而染夫人却以为女儿在认真地看呢!
可又颇觉奇怪,女儿怎么老在一页上瞧,这么久了?是看不懂?又不好意思问么?
想着,染夫人的脸亦是羞红。
这种事,即使如她,早为人妻,早当人母,仍觉得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羞人的事。
不过,她仍很认真地教女儿,如同当年她出嫁时,她的母亲教她的一样:“尘儿,明晚上,你就按这册上画的,侍候小公爷……千万别哭,要不然小公爷当你是不愿意,心里难免有疙瘩,日后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卿尘微抬首,点点头,“娘,我依着他就是。”
两人都是无奈地被皇上赐婚,两个人都没错,何必让没错的两人添个失败的婚姻。
决定了的事,她也就不再矫情,她会试着去为两人的婚姻生活而努力。
她也向往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而卫立轩,是个不错的人选,听说至今尚无侍妾通房。
不过,没收侍妾通房,并不是说他没有过女人,这一点,卿尘明白。
但这样洁身自好的男人在沐朝是很少很少的。
也许,她捡到宝了。
她竟有些期待明日的出阁了……
染夫人瞧着卿尘脸上淡淡的笑容,并无勉强难过之意,心下欣慰。
“你能这样想,娘就放心了。”
卿尘作为女儿,替染府接受了这桩婚姻,但却始终没有以女人的身份去接受这桩亲事,这让她很担心。
现在听卿尘能如此说,知她想得开,这对女儿婚后的生活来说太重要。
“嫁过去后,你要多把他留在身边,等你有了孩子才算熬过一关,真正有做妻子的资格。”
染夫人握住女儿的手,不停的叮咛:“有了孩子,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孩子?卿尘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