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是永远不会懂自己的喜怒哀乐的,只有同类才会。
时间是抚平一切的良药,也是蛊惑人心的术法。
五年的时间看来是没什么药性,村子还是被恐怖笼罩着,诅咒的影响不容小觑。
貘的存在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恐惧,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就不会再有其他的人。村里的母亲都嘱咐自己的孩子,千万不要靠近貘,接近他会有危险。
貘的这五年过的并不好,他没人关心、没人陪,可这对于貘来说也算不了什么,毕竟他生来就注定是孤独的,他也不想有人来打扰他。
可生活就是如此,往往一个人处于舆论的下风,就算是他不想接触人,也会有人来找他,当然这通常多是不怀好意的挑衅。
“嘿,你怎么还呆在这儿,滚出村子里。”一把泥巴准确的对准貘的脑袋。
抹了抹脸上的污泥,貘看清了对方的长相:初看起来他的年龄并不大,脑袋上还扎着一个冲天揪,小小的脸蛋,大大的眼睛,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却说出了最伤人的话。
貘对这个鹦鹉学舌般学父母话的小孩子并不在意,其实就算是他的父母来说这种话貘也不会有任何表示。
貘面无表情地径直越过了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孩子,走到村边的小河旁。在这五年时间里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小河边度过的。他喜欢河边的安静,喜欢树上的小鸟,喜欢小鸟的叫声,这叫声可比那个小孩子的声音悦耳多了;他还喜欢观察河水的流动,或急或缓,或涨或落,每个瞬间都有每个瞬间的精彩。
一声呼救声打破了难得的安静,貘带着被打扰后的不耐看向声源处。一个小男孩正在河中央挣扎,两只胳膊露出水面迫切地想要寻找支撑点,却一次又一次地落空。
貘朝着小男孩走去,距离逐渐缩短,男孩的挣扎幅度也渐渐减小,空气对于男孩来说越来越稀薄,生命的力量也在消失,可貘却发现这个男孩就是那个扔泥巴的孩子。
“怎么样,想起他做的一切是不是犹豫了。”一个紫瞳银发的少女从树后出现。
貘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没有多少好感,但初步认定她是来者不善,于是张开嘴说出了五年来说的第一句话:“你、是、谁。”
一句话三个字,虽然说得磕磕巴巴,但好歹能让对方听明白。可少女并没有回答貘的问题,反而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犹豫是正确的,毕竟他对你做这样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才这么小,心肠就已经坏到这种地步,长大还得了……”看着要下河救人的貘,少女拦住了他。“你是傻子吗?这孩子的父母是怎么在背后说你坏话的,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不会认为你背负承受的侮辱与责骂是你理所应当的吧。
貘看了眼河中的男孩,没说话却仍要去救人。
少女拉住貘,像是读懂了他的表情:“你不用担心这个男孩,我的目标是你对他没兴趣,更何况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在我现身时,我就将男孩救上来了,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制造的幻术。”
貘观察四周,果然除了湍急的河水和慌乱的水中男孩,其他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现在可以和我好好谈谈了吗。”少女向貘发出了谈话邀请,貘欣然同意。
貘将昏睡的男孩背回了村,偷偷的将男孩靠在他家的门上,等看到男孩父母慌乱的将他背进屋,貘才领着少女回了家。
一进屋,少女就满屋乱窜,一会儿掀开锅盖瞅瞅,一会儿扒着水缸瞧瞧,一会儿进东屋,一会儿进西屋,就连墙角的蜘蛛网她都觉得稀奇要多看几眼。
貘看着屋子里和刚才恍若两人的少女,有些惊奇,可又感觉屋子里久违的活力又回来了。但这只是暂时的,没过多久,刚刚还活力四射对什么都新奇的少女立马就变回了之前骄傲又不屑的样子。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幽,这是我的名字。至于姓氏,过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忘了。”幽有片刻的失神,但又马上调整好状态,同时高高地扬起了下巴,来掩饰刚才的失态。“现在再确定一下,你叫什么?”
“貘。”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幽微微一笑,又快速收了回去。
“那就找对了。我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我也知道你母亲的疯病也是因为你父亲的死,你难道就没想过报仇吗?你的仇人是叫谷枚吧,她现在定居在涌灵山。而我的仇人也在涌灵山,这难道不是天意吗。貘,我们俩合作吧。”
幽的双眼兴奋的闪着光芒,晃得貘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