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被押入死牢,隔壁就是季眠之,季怀扑上前问季眠之到底发生了何事,季眠之漠然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既无悔也无不忍“我将兵符交还了皇上,名单也是我一一誊写。”季眠之闻言惊住了,许久反应过来,单手架着镣铐疯狂砸向铁栏,怒吼“为什么,你这个逆子!为父筹谋十几年,今日便能成事!你为什么!莫不是为了那个想要你性命的贱婢!”季怀瞪着不甘的双眼,恨不得冲上前将季眠之活剥。季眠之看着冥顽不灵的父亲,一脸悲悯“父亲口中的贱婢,姓秦,是您亲手将他父亲杀害,也是您将她母女逼下悬崖,让她母亲死无全尸。可我并不是为她出卖了父亲,我只想知道,亲手给自己的士兵下毒,又招来死士冒充百姓挑起事端至襄河郡满城被屠,这一切当真是在给大哥报仇吗,父亲,从未有过悔意吗。”季怀闻言静静看了季眠之一会儿,末了自鼻间发出一声冷哼“你姐姐…”季眠之闭上眼睛,直言“云启新皇登基,父亲真的认为,姐姐还能活着吗。”季怀此时才放佛被浇了一头冷水,颓然滑坐到地上,心知成王败寇,便不肯再多说一句。听了半天墙根儿的盛景初适时出现,命人开锁带走了季眠之。前一晚季眠之得了兵符直奔皇宫,将谋逆名单、兵符上交,求皇帝能绕妇孺幼儿一死,彼时盛景初也在,桌上放着原本在季明烟手里可号令十万大军的虎符,以及这些年季怀数列罪证。盛景初给季眠之卸了枷锁,带出宫进了一处民宅,盛景初因念及少时季眠之的哥哥季知予被自己连累致死,便对季眠之多说了几句“有人用十万大军换了季公子性命,如今已有人代替季公子以畏罪之名自尽在牢中,天高地远,只愿季公子与孤不会再见了。”只字不提自己的妹妹曦禾,转身就走了。
季眠之揣摩起要见自己的人,待那人到了以后,季眠之并没有过多惊讶,但内心波动还是有的,没想到那人如今已贵为皇帝,且刚刚登基,竟还是亲自来了。云澄一身玄衣负手而立,曾经的邪魅已被上位者的威严冷峻取代,云澄深深盯着季眠之的眼睛,开口道“季公子为桐儿选了一处风水宝地,可如今灵山上除了那枚白玉簪外,却只有一副空棺,季公子可否告知,你将桐儿送去了何处?”季眠之青筋暴起,这人竟挖了清儿的坟…云澄眼睛丝毫不离季眠之,又道“桐儿已是我妻,应以皇后之位入我云氏皇陵。”季眠之被这几句彻底激怒,丝毫不让“以我们的身份,云启皇帝如何能面对她,为何不肯让她远离这痛苦是非!”
云澄不急不怒,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沉沉看着季眠之又道“死何其容易,就算诛你们九族,那数十万条人命也活不过来了,以季公子今日大义灭亲壮举,改名换姓入我云启做一名鞠躬尽瘁的丞相也是可行的,你应活着为你父亲赎罪,而不是一死了之。你妻子王氏已死,你也应为你女儿积福。”季眠之这才知王婉儿已自尽,顿时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