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
“嗯,不如先去刘姑娘家与她和艾大哥汇合,顺便也好问问山寨那边有没有被彻底清剿。”小庄提议。
白灵馨默许让小庄去租了一辆马车,自己则与李岘坐了上去。
“喂,现在可是你坐马车了,看你还神气不神气!”白灵馨撅起嘴想起那天自己脚受伤李岘非要自己坐马车时的情景。
王爷闭着眼在一旁安神,听到她这样说也忍不住逗弄她:“那你为何现在也坐了马车不去当车夫。”
白灵馨的小脸瞬间垮掉指指在赶马的小庄心虚说道:“因为小庄赶马车的技术比我们都好啊。”
白灵馨见他劳累便自顾讲些有趣的事给李岘解闷,李岘不同她嬉皮笑脸突然严肃了起来:“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啊?”白灵馨一愣,不明白他说的指什么。
“不能再只身涉险了。”
“哦。”白灵馨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自己跟刀疤老五上山寨的事:“可是当时情况危急嘛,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她说。
“那也不行,跟在我身边,我会尽我全力护你周全。”李岘说。
白灵馨闻言脸一红,忙岔开话题:“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劈你一掌的事。”
“我跟你说认真的。”李岘往前一凑:“洞房之中我若来晚一步,你可知道后果。”
看着男子眼中那潭死水终起波澜,白灵馨感到无所适从。还好这时目的地到了,小庄马车还没停稳,白灵馨就抢着往下窜,口中还振振有词。
“婉碧啊,你的后脑勺没撞傻吧!”
李岘看着仓皇逃走的某人嘴角扯出不经意的弧度,这个傻丫头……
夜凉如水,想不到大半天已然过去。
早早到家的刘婉碧和艾柯迎了出来,见到白灵馨,刘婉碧就露出了标志性的浅笑。李岘从车帘中探出头没好气的说:“白灵馨,过来扶我下车。”
白灵馨哪还顾得上她,拉着刘婉碧两人就进屋一起感叹今天的刺激经历。
小庄走到马车边,朝李岘说:“公子,白姑娘不扶你我扶你。”
艾柯看见小庄这么耿直憋笑憋到肚子发胀,李岘没好气道:“谁用你扶啊。”
小庄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王爷这脾气可是越来越反复无常了。
“小庄啊,你家公子这时候得自己走,谁扶都不好使!”艾柯低低笑出声,拉着欲言又止的小庄也进了屋。
于是“身残志坚”的王爷只能无限悲愤的在清冷的月光下一步一步往屋里挪,那副场景好不凄凉!
刘婉碧备下一桌饭菜,几个年轻人围坐在饭桌旁开始讨论以后的打算。
刘婉碧用胳膊肘捅捅白灵馨,用眼神示意她夹菜给李岘。白灵馨莫名其妙,继续埋头扒拉米饭,头都要伸进碗里。
正当刘婉碧转换方式,用脚踢白灵馨时,白灵馨的碗中突兀多出一双夹着鸡腿的筷子。
白灵馨抬眼向上看,就看见筷子的主人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多吃点。”李岘说。
白灵馨抖抖一身的鸡皮疙瘩,把鸡腿夹到李岘碗里。
“您受伤了,还是您吃吧。”
艾柯实在受不了李岘一脸如沐春风的表情,便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不等李岘回答,白灵馨就争着说:“公子受伤了,不能长途奔波,不如在婉碧家多住些时日吧。”
“这样也好。”艾柯说,“只是我明日还要再回海城一趟,与各位只能就此别过了。”
“你要走了?”刘婉碧手一抖,夹住的青菜掉到桌上。
“还是那句话,有缘必回再见。各位,我艾柯以茶代酒敬大家了。”说罢就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李岘清楚艾柯的行事作风自然也没有过多挽留,只举杯喝下茶水,道一句一路顺风。
翌日清晨,艾柯走的悄无声息连只字片语都不曾留下。
李岘和小庄感叹一声艾柯的潇洒便也不再多说,反倒是刘婉碧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白灵馨看出端倪与她并排坐在门口台阶上。
“这几日就要在你家麻烦你了,婉碧。”
“我们是朋友嘛,说什么麻不麻烦的。”刘婉碧单手托腮,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灵馨啊。”刘婉碧说:“等你们走的时候可不可以带上我一起。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唯一的朋友了。”
白灵馨面露难色,她转身看看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李岘大声问道:“可以吗公子,我们可以带上婉碧吗?”
李岘睁开眼:“可以。”
白灵馨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李岘又给她浇下一盆冷水:“不过还要看你的表现。”
白灵馨小声抱怨一句,发现一边的刘婉碧却并没有像自己一样的高兴,反而一脸心事的样子。
白灵馨纳罕,从昨晚吃饭她就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被什么事刺激了。
“你怎么了啊,哭丧着脸。”白灵馨问。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感慨。”刘婉碧说:“挺羡慕你的,身边有李公子这样的人护着。”
“好好的说他干什么,再者我还算他半个丫鬟,他当然得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啊。”白灵馨回头看看李岘心虚的说道。
“昨天在山寨里,李公子受了那么重的伤,几次昏迷不醒,口中念着的都是你的名字。他看你眼神里的情愫,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说的清的。”
“真的啊。”白灵馨不可置信的瞪着眼:“我怎么没觉得。”
刘婉碧听了就笑:“你再这样迟钝只怕他就要跑了。”
白灵馨又扭过半边身子偷偷看了一眼李岘,真的有刘婉碧说的那么好吗?
呆了几日李岘便以自己需要更好的治疗为借口催白灵馨上路,白灵馨又一次郑重其事的问刘婉碧,“婉碧,你真的决定了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刘婉碧深深看了一眼家中陈设重重叩上了大门。
“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嗯,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你也有权知道他的身份。”白灵馨指指李岘,“他就是当今益王,李岘。”
刘婉碧却并没有意料中的震惊或是惶恐,她只表现出了她一如既往的恬淡。
“猜到了,从一开始。”刘婉碧说。
白灵馨垂下眼眸:“那你还跟我们走吗?”
“当然了,因为我们是朋友啊。”刘婉碧明媚一笑,好看的赛过天边艳阳。
又在路上辗转了些许时日,李岘带着白灵馨终于回到了王府。白灵馨刚进门就似脱了缰的野马,在王府中恣意穿梭。
这趟出游实在太过惊险,几次三番险些丢了性命。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带回了刘婉碧这个意外的收获。哦,不对。还认识了艾大哥,交到这两位朋友也算是不虚此行了。白灵馨边撒欢边想。
李岘腰腹上的伤口尚未痊愈,他站在白灵馨身后看着少女眉欢眼笑的模样觉得从前那个充满朝气的人儿又回来了。
“慢点跑,别摔了。”李岘提醒,嘴角也跟着不自觉的上扬。
老管家早就得信说李岘今日回来,于是便备下热水饭菜在一旁候着。
“王爷,要不要先去沐浴,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怕是也乏了。”管家毕恭毕敬的说。
李岘点了点头,“白灵馨,你过来。”
“哈?”白灵馨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李岘。
“帮我沐浴。”他从容的说。
白灵馨一听憋红了脸,脑海中一直浮现出那天李岘洗澡的场景。
“你自己洗。”她说。
李岘摊了摊手,故作无奈状,“我的腰受伤了,而且没人帮我擦背。”
白灵馨灵机一动看向刘婉碧,说:“我得跟婉碧一起,不然她会走丢的。”
刘婉碧第一次见到这么气势恢宏的宅院,仔仔细细的观摩起了王府的一草一木,听到白灵馨叫自己的名字赶忙回过神来打着哈哈。
“不会不会,还有小庄先生呢。你就安心帮王爷沐浴吧。”刘婉碧说。
白灵馨欲哭无泪,于是在众人殷切的推搡和注视下,她终于成了王爷的搓澡丫鬟。
“还不快进来。”李岘边脱上衣边催促门口的白灵馨。
白灵馨闭眼进来差点被门槛绊倒,李岘失笑,“又不是没看过,你害羞什么。”
白灵馨的脸红成了煮熟的大虾,她用双手盖在眼上时不时还从指缝间向外偷偷瞄上两眼。
李岘背上赫然立着几处新刀伤,伤口不深,也都结成了疤,可还是看得白灵馨一阵阵心疼。
她悄悄探手抚摸过那一寸寸烙上伤痕的肌肤不由得轻问出声。
“疼吗?”
李岘不语自顾走进浴池,白灵馨自讨没趣,拿着毛巾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你都穿着亵裤洗澡吗?”白灵馨好奇的问出声。
李岘沉默片刻,随手把额前的碎发抿至脑后,“你想看我不穿?”
“不想!”白灵馨把毛巾缚在眼前,决绝的回答。
“那还不过来帮我搓背。”李岘说。
白灵馨故作矜持用手盖住眼睛往前摸索:“我来了啊王爷,今天就让你见识下盲人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