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柯略一思忖,看着他的样子担心道,“那你一个人能行吗?”
李岘强撑着站起,“我没事。不过是肚子上中了一箭,没那么娇气。”
艾柯打心眼里佩服面前这个意志力坚强的男人:“那好,这儿隐蔽,你就在这等着。我们找到了白姑娘就带她来跟你回合。不过你可别乱跑,白姑娘要是见不到你再发脾气我可概不负责。”
李岘扬扬嘴角,浅浅答应了下来。
艾柯安顿好他,又带着刘婉碧和那推车酒往忠义堂前去。
一套繁琐的规矩过后,洞房之中白灵馨遣退了喜娘,只自己一个人坐在了床畔静待那刀疤老五。
红烛“霹雳”作响,门被打开。白灵馨算了算时间,大概是那刀疤老五喝完酒后回来了。这样想着便有些害怕,手中的匕首攥的更紧了些。
“灵馨,是我!”
这话一出白灵馨就掀了盖头。面前的人秀而不媚,桃腮杏脸,不是刘婉碧又是谁?
“快跟我走,艾柯大哥在外面灌那些山匪酒……李岘受了伤还在等你。”
言语间门口又传来粗狂的脚步声,伴着刀疤老五酒醉的秽语就传进了白灵馨的耳中。
“美人儿,我来了。”
白灵馨暗叫不妙,慌忙让刘婉碧躲在床下,自己则又盖好盖头重新坐回床上还拉上了红色的纱帐。
烂醉如泥的刀疤老五一进门就见纱帐之中坐着个曼妙的身躯,伴着撩人的熏香更是让那刀疤老五忍不住上前想要一亲芳泽。
刀疤老五一把扯掉纱帐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白灵馨就举起匕首猛的刺向他的脸。
刀疤老五没有防备就这样被扎了一刀心中自然又气又恼,酒也醒了大半。他怒目圆睁狠狠箍住了白灵馨双手把她压倒在床上,白灵馨手腕一酸匕首就顺着床沿轱辘轱辘滚了下去。
刘婉碧摸到匕首从床底爬出,看到刀疤老五压在白灵馨身上就对准了刀疤老五的脊梁使劲捅了过去。
怎奈她力气太小,对刀疤老五根本没有丝毫的威胁。刀疤老五骂骂咧咧的转过身。
“呦呵,看来我刀疤老五今日是犯桃花了,两个女人都往上贴。”
白灵馨朝他脸上吐一口唾沫。
“呸!你少在这不要脸,你要是敢动婉碧一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刀疤老五满不在意的擦了擦脸:“呦呵还吃醋了,那老子就先满足满足你。”说罢就要撕扯白灵馨的嫁衣。
刘婉碧吓坏了,从背后使劲拖住刀疤老五想要阻止他下一步的动作却被刀疤老五一脚踹开,后脑勺撞在桌角上。
“婉碧!”下一秒白灵馨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恨自己的弱小,从前是现在也是,保护不了身边的人却只能给他们带来伤害。
她恶狠狠的瞪着刀疤老五,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刀疤老五不知被凌迟多少回了。
刀疤老五狞笑着撕扯开白灵馨的领口,然后一路向下吻去,手也不安分的在她纤细的腰肢间来回游走。
“李岘……救我。”白灵馨绝望的大喊。
“哪还有人能救得了你呢!”话音未落李岘便好似带着一身光辉从天而降,他一脚踹开刀疤老五却也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白灵馨猛的扑进他怀里哇哇大哭,李岘一手按住下腹一手轻轻摩挲白灵馨的头发轻声安慰。
“对不起,我来晚了。”
刀疤老五刚从地上爬起就被一把剑架在了脖子上。
“你的那些弟兄多半都被我们蒙晕了,剩下的也都是些神志不清的了,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艾柯帅气的说。
原来李岘看着艾柯和刘婉碧离开后又放心不下他们,就拖着虚弱的身体悄悄跟上了他们。见刘婉碧一个人进入洞房他便有所预感躲在了窗户旁,果不其然刘婉碧进入没多久刀疤老五也跟着进去了。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很难战胜刀疤老五,可他又怎么眼睁睁看着两个姑娘被欺负。于是他便赌了一把,赌艾柯在自己跳下去后能及时赶到。
万幸,他赌赢了。
白灵馨破涕为笑,对着那刀疤老五说:“呸!看你以后还能不能作威作福为祸一方了!”
“怎么处理他?”艾柯问。
李岘强撑精神,每说一个字仿佛都是极限。
“送官府。”
刀疤老五不情愿的被艾柯绑了起来,不甘心的说,“我刀疤老五占据九龙山头这么久竟然栽在你们这几个臭小子手里,真是可笑啊。”
艾柯还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白灵馨鬼哭狼嚎的叫喊:“李岘啊你可千万别死!”
艾柯侧头去看,刘婉碧也摸着后脑勺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了?”
白灵馨眼泪鼻涕一股脑的往袖子上擦。
“李岘他快不行了。”
李岘一听疼的笑了,他费力的睁开眼看见她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模样有几分心疼。
“披上我的衣服。”他把那件不知从哪个山匪身上扒下来又沾满血渍的衣服递给她。
白灵馨一见他还有说话的力气,立马嫌弃的把衣服重新给他穿上。此时虽不是隆冬,可身在风中却也觉得刺骨的寒。
“李岘兄弟这个模样还是应该尽快医治,我们还要是尽快离开寨子。”艾柯建议。
“是啊,那蒙汗药药力不强,等外面那些人醒了我们再去报官可就来不及了。”刘婉碧附和道。
于是在山寨门口接应的小庄就看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自家王爷浑身鲜血躺在推酒的小推车上被穿着一身红衣的白灵馨疯疯癫癫推出了寨门,艾柯则溜狗一样的牵着刀疤老五,刘婉碧安安静静的跟在他们身后。
“小庄,快去最近的医馆找个大夫来。”艾柯说。
小庄不敢耽误上前检查了一眼李岘的伤口飞一样的消失在众人视线里,小庄边跑边替王爷心疼,自己这么多天来最常见的就是大夫了,王爷这些日子可是受尽了苦楚。
艾柯和刘婉碧一刻也不敢耽误,带着刀疤老五就去了衙门。
县官大喜,问艾柯想要什么奖赏。艾柯豪气的一挥手,道:“我们江湖中人从来不为利益做事,能抓住这个恶霸也算是造福这一方的百姓了。”
跟在他身后的刘婉碧听完他这一番话方才觉得艾柯是个真性情不为世俗折腰的人,心底不禁对他多了一分仰慕。
小庄辗转许久才找到一家医馆,向老先生简单叙述了李岘的情况那老先生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出诊,一定要小庄带李岘来。
小庄气急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折返回去同白灵馨一起把李岘推到医馆。山路本就崎岖,李岘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颠碎,原本结痂的伤口又裂了开来,血伴着脓水一齐流了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医馆那老先生看过李岘摇了摇头,说自己救不了他。
一向脾气好的小庄终于忍无可忍,上前揪住老先生的衣领。
“你是不是个江湖骗子啊!这点小伤你都治不了?你早说治不了啊!我又何苦再带着我家公子来让他遭这个罪。”
“不是我不想治,实在是这位公子伤势太严重了,断箭一半拔出一半留在了体内,若不将留在体内的那部分拔出恐有性命之忧啊。”
“那你还费什么话,还不赶紧拔!”
“我……”老先生面露难色,“我不敢啊。”
白灵馨嗤笑一声:“枉亏你还是个医生,就连这点责任都担不起。你不过是怕出人命罢了,你不敢我敢!再耽误下去恐怕他真的就撑不住了。”
说完白灵馨就蹲了下去轻轻掀开李岘的上衣,肚脐右下方赫然立着一支箭头,伤口一片血肉模糊,不用问白灵馨也知道这有多疼。
她素净的手轻轻触碰箭头李岘浑身抖了一抖,“会很疼的。”白灵馨把左手臂伸到双眼紧闭的李岘嘴边,“疼你就咬我的胳膊。”
白灵馨深吸一口气:“我要开始了。”说罢她把手心的汗使劲蹭在衣服上只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了箭头。
白灵馨犹记第一次拿起针来做女红时也是这般小心轻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扯断了那根细细的丝线。
可惜李岘与丝线不同,他咬牙道:“你就不能干脆一些让我少受点罪吗?”
“我怕你疼啊。”白灵馨低头看着李岘,他紧锁眉头,额前铺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痛苦的表情让白灵馨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傻。”
一听他还有骂人的力气白灵馨气不打一处来,她手指用力向上一提,那支箭头便轻轻巧巧脱离了李岘的身体。
李岘闷哼一声,终究是没舍得咬她的胳膊。
“当真利索。”
白灵馨看着伤口涌出越来越多的鲜血无措的咬住下唇。
“是你让干脆些的。”
“还不快帮公子止血!”小庄头疼的提醒在一旁愣住的老先生。
老先生连连称是,一番折腾下来李岘的命算是保住了。
“白姑娘,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出了医馆,小庄问。
望着前面道路的岔口,白灵馨犹豫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