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别担心,明日我便去救白姑娘!”
李岘却突然掀开被子。
“没有明日了,万一她现在就遇到危险呢!”李岘边说边穿鞋向外跑身影很快溶于蒙蒙月色之中。
小庄刚想去追这不省心的王爷却被刘婉碧一把拉住,她揉搓着松惺的睡眼问小庄。
“怎么了庄先生?”
小庄深深叹一口气指指开着的大门颇为无奈的说。
“公子又跑出去了。”
刘婉碧瞬间清醒,利索的穿戴整齐。
“快出去找吧,他可不能再出事了。”
小庄感激的点了点头两人就匆匆忙忙出门。
按常理说李岘应该没走多远,可小庄和刘婉碧两人下半夜翻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有找到他。
东方天边吐露鱼肚白时小庄终于得出这样的结论,李岘早就出村了。
小庄和刘婉碧失魂落魄的回去,却见门框上放着一张字条。刘婉碧赶忙唤小庄来看,小庄拾起字条启唇读了出来。
“我已去找刀疤老五的山寨,恐一人之力不能全身而退,望你速去海城告诉艾科艾大哥,李岘有难,请他前来相助。”
字迹潦草却是李岘的笔迹,想必是李岘等他们两人出去后又返回来仓促留下的。
小庄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听从李岘的命令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叮嘱了刘婉碧几句就马不停蹄的往海城赶。
从刘婉碧居住的村落大约有一百多里的路程,就算是脚程再快的马也堪堪需要半天的时间。
希望王爷还没找到刀疤老五的山寨。
小庄如是想。
可惜天不遂小庄的愿,李岘不仅找到了山寨入口还伪装成山匪混了进去。
山寨门口挂起了水红色的红布,寨子里也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灯笼。山匪们忙忙碌碌都在为明天刀疤老五新婚做着最后的布置。
“哎!昨晚听说寨主差一点就好事将近呢。”
“是啊,我那天见过寨主夫人。啧啧啧,那小模样可真是没话说了。我要是寨主我肯定是忍不住。”
李岘一进山寨就听见两个小咯楼在议论白灵馨,言语里的污秽让他使劲攥紧了拳头,他强忍愤怒装作好奇的模样上去询问。
“寨主夫人真有那么好看?”
那两个小咯楼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接着警惕的问。
“你怎么这么面生?”
李岘用手压了压头上破烂的草帽。
“我是前几日新来寨里的,兄弟觉得我面生很正常。”
“哦,原来是这样啊!”
小咯楼拍手继续说起了白灵馨,“要说咱寨主夫人,那样貌可真是好看!”
另一个也附和称是,却又颇为惋惜的说:“只是明天就要与寨主成亲了,再好看也跟我们这些人没什么关系。”
“那夫人现在在哪?”李岘试探着问。
“你想干什么?你可别想打寨主夫人的主意,小心寨主剁了你!”
李岘立刻装成胆小好色的样子,说:“我只是想看看夫人到底有多漂亮,哪敢打她的主意啊。”
小咯楼见他这副模样毫不避讳的跟他说起了白灵馨被关在地窖的事,还自豪的说只有自己才能每天去给白灵馨送饭。
李岘知道机会来了,他从袖中摸出两锭银子递给那小咯楼。
“兄弟,你行行好今天中午就让我去给寨主夫人送饭吧。”
小咯楼一见银子两眼放光,心说看你这幅窝囊样也铁定不敢打夫人的主意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李岘提着食篮下了地窖,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还夹杂着一股木头腐朽的味道
白灵馨听见身后梯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知道是来人送饭。
“放在地上,可以走了。”
李岘把食篮放在地上良久没有说话,就那样定定站住看着白灵馨落寞的背影。
“怎么还不走?”她察觉到异样微微侧过头将脸置于黑暗。
“走?你劈我那一掌又要怎么算?”李岘波澜不惊的语气却在白灵馨心上炸出一片天地,她猛的转身就看到李岘站在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李岘……”她哽咽,“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李岘张开手臂,“不打算来个拥抱吗?”
白灵馨向前走了两步却又顿住。
“你怎么进来的,自己一个人?”
李岘失望的放下手臂,“我装成他们的人混进来的。”
“小庄呢?婉碧呢?”
“小庄我让他去海城找艾大哥了,现在估计到了。刘姑娘应该还在家中。”
白灵馨听到大家一切安好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她坐回草垛上好半晌才说。
“你还是先走吧,如果被发现了你一个人会很麻烦的。”
李岘盯住她的眼睛,“还有你,我不是一个人。”
她一晃神很快将那份莫名的动容压在心底最深的角落里。
“那你也先走!离开寨子!”
“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你明天嫁给那个土匪而什么都不做吗!”李岘声音高了几分。
白灵馨忙捂住他的嘴,两人距离瞬间被拉近。
“不要命了你!到明天还有一大截时间,你又何必如此心急。等到你与艾大哥和小庄回合后再来救我出去也不迟啊!”
李岘还想说什么就被白灵馨推上梯子。
“你要是再不走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一时间白灵馨也找不出什么威胁李岘的话,顺口就说出了这句颇带撒娇意味的话。
李岘看她如此执拗也不再坚持,顺着梯子上去后重新潜伏在了山寨里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带走白灵馨。
天刚破晓便有个婆子拿来一套大红的嫁衣和凤冠胭脂给白灵馨,白灵馨淡淡扫了一眼那些东西冷哼一声。
“寨主有心了。”
那婆子拿了把留青梳就要来给白灵馨梳头。
“在外人看来我们寨主是个无恶不作的强盗可他对寨里每个人都是极好的,姑娘你跟了他日后定不会受苦。”
见她不答话,婆子捻起一块胭脂就要往白灵馨脸上抹,却被白灵馨嫌恶的推开。
“我不习惯抹这些东西。”她秀眉微蹙。
“这……”婆子面露难色,“那嫁衣总要穿吧。”
白灵馨点点头拿起那套嫁衣在身上比划了比划就毫不犹豫的套在身上,原地旋转了一圈微微一笑。
“好看吗?”
婆子连连称赞说她简直美的好似天仙。
白灵馨嘲讽一笑,难道天仙就只能配山匪吗。
待白灵馨穿戴妥帖,婆子给她蒙上盖头。白灵馨垂下眼睑,李岘站在大概已经离开了吧,剩下的路只有自己走了。
婆子自顾扶着白灵馨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如火的衣袖中还藏着一把尖利的匕首。
她早就做好了跟刀疤老五同归于尽的准备。
白灵馨任由婆子牵着自己上了花轿,婆子同她说,虽然只有几步路可规矩不能省。
花轿在山寨里来回走着,白灵馨耳中充斥着嘈杂的喜乐声。加上花轿不停地晃动白灵馨觉得头脑发胀便一把扯掉了盖头掀开门帘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跟随花轿的婆子忙把她的头往里塞,口中还振振有词。
“哎呀这可不吉利啊,不吉利!”
白灵馨不屑正要缩头回去却瞥见最前面抬轿的人有些熟悉。
是李岘!
她差一点就惊呼出声,堂堂王爷竟然能够放下身段抬轿。白灵馨强装镇定复又盖上盖头拉下门帘乖乖坐回花轿中。
山寨表面洋溢着一派喜气洋洋的新婚气象,实则暗流涌动,白灵馨李岘各怀心事,正酝酿着接下来的那场闹剧。
花轿和乐声同时停下,婆子扶着白灵馨下轿,手中还拿着装有谷子的簸箕到处泼洒。
“新娘子来了!”婆子冲正厅大喊一声,刀疤老五就穿着一身大红喜袍迎了出来。
他猴急的拖住白灵馨就要往屋里拉,婆子赶忙制止。
“寨主太心急了,还没拜堂呢。”
刀疤老五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快拜堂!”
白灵馨也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就跪倒在地浑浑噩噩的拜完了天地。
“礼成”话音还未落李岘就从人群之中跳了出来紧紧握住白灵馨的手。
“跟我走!”
白灵馨掀了盖头在看到李岘的那一刹突然傻笑了起来,好像有他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刀疤老五急眼了,哪里肯让他们走。可又碍于喜堂之中没有武器,只能吩咐外面喝酒的手下。
“给我拦住他们!”
李岘与白灵馨刚跨过门槛就被手持长刀的山匪们团团围住,李岘把白灵馨护在身后,朗声道。
“抓紧我,我们冲出去。”
白灵馨拽紧李岘的衣玦看他竭力挥舞着长剑却又帮不上忙心里很是焦急。
李岘眼看就要在山匪之中厮杀出一道裂缝,刀疤老五一把夺过弓箭瞄准了砍人砍的正起劲的李岘。
“嗖”的一声箭已离弦,白灵馨还没来的及反应箭就笔直插入了李岘的下腹。
刀疤老五睁开眯着的右眼仰天大笑。
“给我抓住这个臭小子!”
李岘额头上冷汗涔涔,鲜血也渐渐染红了腹部衣料。他仍咬紧牙关紧握剑柄悉力找出一条道路。
白灵馨觉得自己好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岘受伤,她抱住李岘的后背失声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