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陆邢突然想起以前蔺夏彤给他说过,郁茶在江华街开了一家设计室。
想到这,陆邢猛地一下站起来,直接去了停车场,开着车到了江华街。
这不来不要紧,一来才发现这里起码开了十个设计室。
没办法,陆邢只能一个一个的找。
而此时的郁茶,正开着一盏小台灯,坐在毯子上,裹着几年前买的一件纯白色羽绒服画设计稿。
水电费是不可能交的了,这种时候去交水电费以陆邢那人的能力无疑是网虎穴里钻。
废的纸团被她丢的满地都是。手里的笔还在不紧不慢的画着。
而这个设计稿,是今年必须要交的一整套衣服和首饰。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包括昨天只要一画画心就能静下来,而今天,心里浮躁得很,不满意的设计稿也有一大堆,最可怕的是画着画着纸上就写出了“陆邢”两个字。慌的她连忙把纸揉成团扔出去。
她这一片人比较少,相对于其他地方也比较安静,这也是当初她选在这里开店的原因,可是今天却车鸣声不断,吵的郁茶头痛欲裂。
手习惯性的伸进衣服口袋里去摸药。
结果摸了个寂寞。
忘了,刚出院,还没买呢。
郁茶双手扶额,按了按太阳穴。换下来一只手撑着茶几略带摇晃地站了起来。
她喜欢白色,所以整个设计室的格调都是一片的白。
慢慢的走到窗户边,郁茶看见有一辆车在马路上开的很慢,开始没在意,可后来,在车窗落下来之后,郁茶清清楚楚的看见驾驶座上座着的人。
是陆邢。
她被吓地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又匆匆爬起来把窗帘都拉上。
蹲坐在角落里急促的呼吸着,胸口起伏的厉害,全身上下都在颤抖,渐渐的由蹲坐变到了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的的抱住头。
还在马路上的陆邢正在和一家小酒店的老板交谈。完全没有察觉到门口架子上都已经蒙上灰的一家设计室二楼的窗帘突然被拉上这一异样。
“这家设计室的老板叫什么名字,你知不知道。”
那小酒店的老板自然知晓这位就是在A市叱咤风云的陆氏集团陆总陆邢。对他那叫一个毕恭毕敬。“您说那家设计室啊,两年前就不开了,主人家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很少出现的。”
陆邢手在方向盘一上一下不耐烦的敲着,脸上挂着标准的厌世脸,“那这两天有没有人回来过?”
“回来?那肯定没有啊,您看那锁,两年前怎么样今儿还是怎么样,灰都没有抹过。”
陆邢听完,直接脚踩油门走了,他的心里已经明白,那间设计室正是蔺夏彤告诉自己的那间。
蔺夏彤是被郁茶害死的,他必须要找到郁茶让郁茶为蔺夏彤偿命。
不知为何,他每每开始质疑自己对郁茶的态度时,这个念头都会莫名其妙的冒出来。
磨灭着自己对郁茶所有的耐心。前几天为什么会选择救她,自己也无从所知。
还蜷缩在地上的郁茶听到车身渐渐消失后,才捂着太阳穴慢慢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床边,掀起床单拿走了那几百块钱揣兜里,突兀的不知道哪里一抽,拿起刚刚那盏台灯就狠狠地往地下砸下去,郁茶又站在那缓了好一阵,才从后门离开往最近的那家药房走去。
“医生,麻烦给我开一个心镜稳定剂。”
那位一身正在整理药物,听见一人一进来就说这药,头也不抬的说:“那是处方药,自己用是吗?医生处方和检查单给我看一下。”
郁茶一听,就想起来虽然自己曾在精神病院里待过,但那的医生每天大大小小的检查每天要做几次,却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处方还有检查单,刚刚说的药也是当初在精神病院里偶尔看见的。。
不会…交给陆邢了吧?
店员见她这个反应,便断定她没有,以为是人来捣乱,大手一挥道:“没有的话你去医院吧。”
郁茶也没好意思再为难人家,再说这种药也确实是没有处方单和检查单不让卖的,就转头离开了。
离这里最近的是第一人民医院,不过就算是最近,以她的速度差不多得一个小时才能到。
郁茶知道,这一走以后怕是都不能再来这里了,陆邢既然已经来过,就说明他已经有了疑心,他那么恨自己,肯定会让人把这里看的牢牢的,好找机会把自己抓回去折磨吧。
路边都还堆着上次下的雪,这会寒气从雪里冒出来冷的比上次更胜一筹。
郁茶越走越觉得奇怪,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可每每回过头去,别说人了,鬼都没看见一只。奇了怪了,偌大的上海滩却一个人也没有,气氛安静的可怕,有点诡异。
走过了江华街的十字路口,人才开始多了起来,可那种被人跟着的一直走到医院都没人消失。
不过进来了医院,就算有人跟踪,有安保在也不会胡作非为。
于是郁茶看都没往回看一眼,去挂了个号就往精神科那边走过去。
她又来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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