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半山腰时,兴许是着急的缘故,在一个断层前,被一株爬藤类植物绊了一下。他心头一紧,急忙松掉右手中的锄头,手一揽抱住了旁边的一颗树,顿时稳住了心神,苦笑了声“心急还真是容易出岔子啊。”他看了看断层,锄头应该是掉进断层下茂盛的草丛里了,他找了根粗点的树枝,胡乱的在断层下面的草丛中拍打一番随后左右拨弄着找到了锄头。他这才跳下断层,索性断层不高,才到他膝盖上一点。
正要弯腰去捡锄头的时候,赫然,他发现那绿油油的草丛的叶子上,有些星星点点的暗红色的东西,凑近一看,有点像干涸的血液,见状大柱急忙拾起了锄头内心狂跳,“是野兽吗?”看这血液已经干涸,至少有2个时辰了。往年夏季的时候,村里的人会到山顶去采摘野果子,但现在是春季,还没有野果子成熟。“难道是上山砍柴的人受伤了?”大柱思索着,想去探个究竟。怕万一真是什么人受伤了,在这山上过夜可是只有死路一条。
大柱一边寻着血迹一边紧张的环视四周,向山下走去。才走了几步就发现前面不远处的草丛里躺着一只身上长着黄毛的动物,个头跟狗差不多大。它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如死了一般。大柱心头咯噔下,抓紧锄头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来到那动物的身旁,蹲下身捡了个小土块丢了过去。小土块落到了那动物的身体上,但是它没有半点反应。大柱又走近几步用锄头推了推它的身体,见它还是没反应,略微犹豫了一下,便赶紧上前蹲下身来查看。
原来这就是一条狗,它长得倒也独特,全身的毛都是土黄色的唯独脑袋上的一只耳朵与脸是黑的,四只爪子又是白色的的毛,它倒在那里全身瘦骨如柴毛色黯然无光,身上到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了,有的地方还冒着血,有的地方甚至开始溃烂,最严重是它头上原本长着左耳朵的地方,此时却鲜血淋漓空荡荡的,它左眼上的毛也被头上流出的鲜血侵染遮挡住了半只眼睛。
此刻它还有些微弱的呼吸,应该是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头上的伤口看上去很平整,不像是被野兽咬掉的,一般狗遇到野兽哪还能逃的掉呢。”大柱皱着眉头思索着,“是刀伤吗?它原本是要被屠宰,后来逃走了吗?”大柱紧皱着眉头。
忽然,他起身取下背后背着的竹篓。从里面翻出了他今天挖到的仙鹤草,不由分说摘下一把叶子放嘴里瞬速咀嚼起来,又拿出挂在腰间的水壶,用水冲洗了一下黄狗头上的伤口。水接触到黄狗头上的瞬间,它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大柱又拿出嘴里嚼碎的草药敷在狗的头上,而后又继续拿了一把仙鹤草,纷纷嚼碎后敷在狗的头上以及身上其它在流血的地方,给它止血。做完这一切,动作迅速的又把身上的麻布衫子脱掉给狗包扎好,检查了下狗全身的骨头后,扒开狗嘴,给它灌了点水喝。
做完这些,大柱起身收好水壶背上背篓将锄头也放了进去,正准备去抱那条狗时。突然,它睁开了眼睛惊恐的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已没有半分力气,只能用它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大柱,大柱也一动不动的盯着它的眼睛,气氛僵持着。忽然黄狗眼中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头一歪彻底昏死了过去。大柱内心一颤,刚刚那一瞬间他从它眼神里看到的是绝望吗?为什么?大柱愣住了。心头疑惑的同时升起一股沉闷之感,缓了缓神,他脱掉上身仅剩的一件麻布褂子蹲下身,快速的将狗包裹好抱起朝山下奔去。
此时奔走在山间的大柱心里很不舒服,很闷,他很不喜欢黄狗眼里露出的那种绝望的眼神,非常的不喜欢。他不止一次见过这种眼神。第一次见到这种眼神是在他爹身上,那时候看见他爹露出这种眼神时,他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揪心的痛,感觉天都要塌了。他甩了甩头,脚步飞快的像山下冲去。那狗身上传来浓郁的血腥味以及腐肉的味道,它的血渗透包裹住它的麻布褂子,粘稠的血夜黏在大柱的身上显得触目惊心。大柱不管不顾甚至好几次脚下打滑摔倒了他都死死的抱住那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