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祁!”凌晚晚抬手紧紧抓着元祁覆在她脸上的手,大声喊着。
凌晚晚清楚知道如果再让元祁继续这样摸自己脸,自己一定会疯掉。
“我在。”元祁看着凌晚晚的脸越来越红,似乎要滴血了,他依旧笑着看着凌晚晚,任她抓着。
凌晚晚偏着头,躲开元祁的眼睛。
那双眼睛似乎随时可以夺去凌晚晚的魂魄,让凌晚晚像刚才那样脑子一片空白。
凌晚晚盯着地上杂七杂八的野草,抿抿嘴,突然想起上辈子元祁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样子,甚至……
甚至,凌晚晚觉得元祁心里从来没有自己的位置,突然说喜欢自己,讲真的,凌晚晚有些不信啊。
“你真的心悦我?哈哈哈哈……讲真的,我有点不信啊……”凌晚晚咬着唇,干笑了几声,就这么几个字,凌晚晚像是鼓足了勇气。
生怕元祁说这只是个玩笑,凌晚晚慌得很,虽然据她所了解的元祁是个极其认真的人,断然不会开这种玩笑。
但是还是很慌张啊!这辈子和上辈子的差别太大了,很多事情的突然发生搞得凌晚晚有些措不及防。
“真的,我心悦你,从小就心悦你。我从不撒谎。”元祁语气淡淡的,轻飘飘的,但是却飘到了凌晚晚心里。
“唔!”
凌晚晚转头直勾勾地盯着元祁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心跳的声音太大了,甚至盖过了林间鸟雀相鸣的叫声。
从小就……
凌晚晚被元祁的话搞得面红耳赤,这才和元祁单独待多久啊,这脸就又开始发烫发红了!
要疯了!要疯了!
凌晚晚撒开抓着元祁的手,转头就往寻风那里跑,脚用力一蹬,一个翻身稳稳当当地上了马,转头冲着身后的元祁说:“我先走了!我和颜儿约好了要去她府上的,告,告辞!”
“驾!”凌晚晚拉着缰绳,腿一夹,寻风便小跑远离元祁的马车,朝城门跑走了。
“晚晚,似乎害羞了~”元祁望着凌晚晚慌忙逃走的背影,勾起嘴角轻轻笑着,眼里闪过一丝丝戏谑。
“少爷,您瞧瞧你这话说的!任是您同哪位姑娘说那些话,人家姑娘都会害羞的!”书童在车上坐了许久,见凌晚晚走了,这才下车走到元祁身边,说上几句话。
元祁转身摇摇头,朝着马车走,边走边说:“那些话,我只会对凌晚晚一个人说。”
书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跑上去拉开帘子,驾车也朝着城门走。
……
凌晚晚这一头刚到城门,就从马上翻下来,牵着寻风缓缓走进了都城。
刚一进城,几个眼尖的商贩就看了凌晚晚,看着凌晚晚牵着马走过来,连忙把刚刚放出来的东西又收了回去,生怕一会儿她又架马撞坏自己的东西。
随着凌晚晚走得越来越近,注意她的人也越来越多,多数都躲在了一旁,等着看热闹,却不想,看着凌晚晚从自己身边经过,又走远,但全然没有上马的意思,难免有些惊讶。
“你说这凌晚晚还上马嘛?”
“啧,不知道啊!她不是脾气一向古怪嘛!”
“俺觉得,那小丫头不会了,她那次不是直接冲过来啊!”
……
凌晚晚从一进城她就已经注意到都城人的眼光一直盯着自己,也看见了他们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确实,凌晚晚也觉得不可思议,她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下马,牵着马在集市走。
凌晚晚时不时挠挠寻风的脖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直到走到王府门口。
到了大门口,凌晚晚便将寻风交给了府外的家丁,让他把寻风带下去,喂些草给寻风吃,毕竟出门时寻风就没吃东西,看样子多半有些饿了。
凌晚晚打发了家丁,站在王府外,这种感觉和前几日来不一样,浑身上下轻松得很。
她笑嘻嘻地从家丁打开的府门走进去,看样子都看得出此时凌晚晚有多轻松。
“唔啊!”
凌晚晚正走到花园,一道黑影从角落冲了出来,朝凌晚晚扑过来,她都还没看清楚,就被撞倒了,凌晚晚直挺挺倒在地上。
“嘭!”
摔得凌晚晚屁股疼,背也被摔得一阵阵发疼,“罪魁祸首”就压在她身上,压得凌晚晚有些喘不上气,太重了!
凌晚晚伸手想要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家伙,手一放上去,就是毛茸茸的,这毛隐隐约约有些扎手,摸上去和寻风的完全不一样。
什么东西?
凌晚晚挤挤眼睛,卖力睁开眼睛,这一睁不要紧,一睁开,把凌晚晚吓了一跳。
一匹狼,是一匹白狼压在自己身上,这狼一身雪白的皮毛在阳光下格外亮眼,白色的毛上似乎挂着金色的阳光,它那双金色的瞳仁死死地盯着凌晚晚,耳朵高高竖立着。
“铃铃……”
铃铛的声音!
凌晚晚紧紧抓着地上的杂草,额头上爬满了细汗,凌晚晚避开狼的眼睛,目光落在它脖子上的红绳,那绳子上还挂着一个铃铛。
这铃铛,这毛,好眼熟……
王溪颜家里怎么会有狼啊?!难不成是王谨然那小子报复自己?
“雪团!放开晚晚!”
凌晚晚一探头就看见王溪颜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大声喊着。
“雪,雪团?!”凌晚晚哆哆嗦嗦地念着。
凌晚晚看着它,把它和几年前救了的小狗崽子糖葫芦联系起来,红绳,白色皮毛,不会吧……
那小狗崽子是狼!?
“起来!”王溪颜伸手抓着那狼的红绳子,卖力才把它拖开。
凌晚晚忙站起来,怔怔地看着那狼,那狼也望着凌晚晚,摆出一副像笑脸的样子,对着凌晚晚,这样子看得凌晚晚有些慌。
“这?”凌晚晚壮着胆子,问道。
王溪颜瞪了眼狼,说:“你不记得了?它就是你那时候救的糖葫芦啊,后来觉得雪团更适合它,就叫它雪团了。”
“不不,我记得,它不是狗嘛?”凌晚晚有些疑惑,明明是狗崽子啊!而且雪团这个名字根本对不起它的种族啊!
“我也以为是,结果养着养着,就成这样了。”王溪颜瘪瘪嘴,伸手拍拍雪团的脑袋。
“哦哦。”凌晚晚随口答着,眼睛始终盯着雪团,那一摔真的有点疼。
“它喜欢你,看得出来特别喜欢你哈哈哈,它从来没有这样往我身上跳过。”王溪颜俯下身子,拍拍雪团的背,看着雪团的眼睛盯着凌晚晚不放,这眼神她太熟悉了。
王溪颜抬头看着凌晚晚说:“如果你不介意,带雪团回凌府吧!”
“什么?!带回去?雪团是你带大的啊,你舍得嘛?”凌晚晚被她的话惊到了,这怎么舍得啊?
王溪颜笑笑说:“舍不得,但是我兄长要回来了,他本就不喜雪团,以前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怎么舍得雪团平白受委屈呢,不如你带回去,我时不时去你府上看望,交给你,我也放心些。”
“但,现在雪团这么大了,你哥怎么还欺负得了它啊?”凌晚晚有些疑惑,打量了几眼蹲在一旁的雪团。
“你也说雪团长大了,我兄长也长大啊,像他那样家伙,总是要来找麻烦的。”王溪颜说。
凌晚晚点点头,走过去蹲着,对着雪团说:“我带你回我家,你愿意吗?愿意就叫一声,不愿意就不叫。”
“吼!”雪团忙朝着凌晚晚叫了一声。
“行吧,颜儿姐姐,雪团我一会儿就带回去了,你想它就来看看,我时刻欢迎!”凌晚晚朝着王溪颜笑笑。
这雪团有多喜欢自己,凌晚晚清清楚楚,那眼神是藏不住的,自然王溪颜交给自己,那自己定是要好生养着的,再说了,凌晚晚越看雪团心里就越喜欢。
“走吧,尝尝糕点。”王溪颜拉着凌晚晚往自己院里走。
刚一进院子,凌晚晚就看见石桌上摆了个食盒,盒子里全是各色点心。
梨花形的米糕,散发着淡淡的米香,诱人得很,另一个盒子里还放上了椒盐酥饼,上面撒了几颗芝麻粒,光是看着这油面儿就馋人,还有这桂花糕,浓郁的桂花香气远远儿就能闻到。
凌晚晚咽咽口水,突然感觉胃里空空,饿极了,忙走到石凳上坐着,望了望王溪颜,看着王溪颜点头让她吃了,这才动手拿了块米糕。
米香和梨花蜜的甜味交杂在一起,入侵着凌晚晚的口腔,满口都是甜香,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味道太好了!
王溪颜在凌晚晚身边坐下,说道:“慢些吃,还有呢,你尝尝这味道好嘛?”
“好极了!这味道真的是饶舌三日,看样子我得多在姐姐这里待会儿,多吃些。”凌晚晚毫不吝啬地夸奖着。
“喜欢就好,你再尝尝这个,这个椒盐酥饼。”王溪颜见凌晚晚吃完了手里的米糕,又递了块酥饼给凌晚晚。
凌晚晚拿着酥饼咬了口,初入舌尖有些甜味后又成了椒咸的味道,咬碎了的芝麻平添了香气,口里的甜味被咸味盖住了,咽下去嘴里又又麻麻的滋味。
“这个也好吃!”凌晚晚依旧夸赞着。
刚说完,凌晚晚就看着雪团从院子外跑了进来,一进来,便往凌晚晚脚上蹭,蹭得凌晚晚痒痒。
本以为这其乐融融的时候能保持久些,在一抬头就看见熟悉的身影走了来。
轻纱罩着,一身蓝裙,金线绣的牡丹花绽放,胸口挂着极其亮眼的金饰,那是水滴的形状,几缕头发被风吹得轻轻摆动着,头上的银步摇发出的声音,到让凌晚晚觉得刺耳。
一看就知道是方戚,不用看脸,单看衣着打扮,没人比她穿得更凉快。
“见过王小姐,凌小姐!凌小姐您也在这里啊,太巧了!”方戚冲着王溪颜微微俯身,很快目光又落到了凌晚晚身上。
凌晚晚笑着,看着方戚,真的怀疑方戚不会给她下蛊了吧,三天两头都遇见。
“你们认识吗?”王溪颜听了方戚的话,便朝着凌晚晚问道。
“认识,前几日才认识。”凌晚晚解释着。
王溪颜点点头,凌晚晚压低声音问道:“姐姐,她怎么在这里?”
“再过一月便是我父亲寿辰,特此请方小姐来舞一曲助助兴。”王溪颜低声说。
凌晚晚点点头,没说话。
“凌小姐身上好香啊!老远就闻到您身上有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檀香味,只是从未听说凌小姐熏香喜欢用檀香啊,这味道好熟悉,闻起来像是墨香坊的一品檀香啊!这味道似乎只有男子才用……难道说……”方戚说着,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这不是变着法说自己跑出去私会野男人嘛?凌晚晚瘪瘪嘴,心里有些不爽快,这方戚要么不说话,一说话不是阴阳怪气就是夹枪带棒的,明摆着恶心人。
凌晚晚笑笑,缓缓说道:“若是方小姐能去慎刑司就职,那一定可以帮司长大人排忧解难。”
“凌小姐这是何出此言啊?”方戚问道。
“哈哈,自然是因为方小姐观人入微,还有一身夹枪带棒的本事呢,单单是这夹枪带棒的本事,在那慎刑司就无人能敌!方小姐若是有意,晚晚定极力推举你入慎刑司。”凌晚晚露出一副热心肠的样子,这样子有多讨打凌晚晚当然知道。
“呵呵,不必了!多谢凌小姐为我着想,王小姐,方戚先去前院儿排舞了,告辞。”方戚说完,转身就跑了,一句多余也没说。
王溪颜看了看凌晚晚,虽然意识到刚才的气氛有多可怕,但也没说什么,拿了块桂花糕给凌晚晚,笑着说:“这个是桂花糕,尝尝罢。”
看着凌晚晚接过桂花糕,对着自己甜滋滋的笑了,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