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日子,却说那大老爷贾赫,待贾母的事办妥了之后,便找了个机会来到贾政处,商议着怎么分家。
贾政还没从丧母之痛中缓过来,乍一听兄长这么无情的话儿,忍下心中的不满道:“母亲去前,早已将财产分配清楚,你我兄弟又分房而居,何来分家之说?”
贾赫冷笑道:“从前因老太太随了你们二房居住,便将荣府正房与了你们,现老太太已然归天,而我本是长房长子,很该我们两处换过来住才是。再者说了,咱们即然是分家,那库房里的东西也很该都分了呢!”
贾政闻听此言,悲愤道:“兄长如此的说来,是要与为弟一刀两断呢!”
不说兄弟两个正为了闹******那里言语失和,却见府中管家赖大匆匆走了进来。
向贾政回禀道:“外面东平郡王与京都府尹韩大人在外厅等候,着奴才来唤两位老爷过去。”
贾政心中疑惑:平素与这两位俱无交情,前些天老太太去世时,东平王也未亲自前来。这时候都来此做甚?
不容多想,二人便止了口角,整了整衣衫,便急急地来至前厅。
进了厅,却见这两位并无坐下,而是在厅内踱步。那府尹见了贾政贾赫,只向前给贾政拱手道:“政公但请节哀。”贾政忙回礼,让坐。
却见那东平郡王沉着一张脸,向二人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二人来只是奉旨交差罢了。请贾赫、贾政、贾珍接旨!”
贾赫贾政二人慌忙跪下听宣。又道:“侄儿贾珍现在宁府,下官这就派人去找。”
不多时,家人去那府里叫了贾珍过来。
东平王便从袖中拿出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命东平王带领京城府尹查抄荣、宁两府所有家产,贾赫、贾珍伙同他人欺凌持弱,又勾引世家子弟聚众赌博,着革去世职,在押候审。贾政治家不严,纵容家中奴仆在外仗势无法无天,贾政深负朕恩,着革去侍郎一职暂时在押。钦此!
贾政三人听罢圣旨,俱瘫坐在地。
那府尹忙上前至贾政面前道:”几位还不接旨谢恩?“说着,向贾政这边小声道:”快想法儿去求北静王府来。“说着,又假意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那东平郡王念罢,便手一挥道:”查封两府中所有财产,府中男女人等均不许随意走动,就地圈起来。“又向贾赫、贾政、贾珍道:”先拿下此三人,“随身侍卫便立将三人围住。
那外面的官兵便分散开来,分头按房查抄又登记在册。
却说因此事来得突然,外面的家人小厮也都被看住,无有一人往返内宅报信儿。
那府尹韩大人便笑对东平王道:”圣上虽说查抄两府,却还无有最后定论,再说这几人所犯案件也与府中女眷无甚干系,依下官来看,不如传话令府内众女眷回避了,再查不迟。“
东平王听了,不好就反驳,便道:”传命下去,令府内女眷速速回避。其他人等不许胡乱混动。“众兵领命而去。
倾刻间,一箱箱的物件被抬出屋,一堆堆的金银财物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整个贾府中,但听得哭嚎声此起彼伏,叫喊声不断。
府内邢王二夫人连带着宝钗等女眷都被赶到大观园内,所有园门出口均有官兵把守。
不消半日,荣宁两府中大部分家财均被抄查,东平王观其中还有禁用之物,便更得了意,向府尹道:”圣上本疑贾府与那些人勾结,果不其然。“
府尹道:”想来应是元妃娘娘在世之时所备也不得而知,待禀了圣上再说吧。“
不说这里众女眷被困在大观园内,府中所有在职男子,俱被拿走在押。只是贾琏才扶了贾母灵柩回南,不在府中。其他无职如宝玉贾环等也被看着在贾母上房院内,不得离开一步。
东平王与府尹嘱咐了官兵好生看守,便去宫中复命。
众位,想这老太君才刚走,贾府便遭此劫难,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上次说过皇上去围场遇刺一事。虽然过后被皇上低调处置了,但对忠顺王、十贝勒的余党却是一直在追查,不过做得隐蔽罢了。
那贾赫贾珍平日里趋炎附势,这一回却是跟错了主子。两人本瞧着十贝勒的事已慢慢地过去,这些天来也是小心谨慎地过日子,恐出一点子差错。
不想朝内早已有人对贾府怨气冲天,那东平王便是其中一个。前儿个凑巧得了密报,知道贾赫贾珍俱是十贝勒的人,便瞅了时机,拉了几位朝中官员,集体参了贾府一本。
这皇上其他的事儿可以容忍,只此妄图谋朝篡位之事,他怎能放过?
听闻此奏,不禁龙颜大怒,即刻下旨,立时查封荣宁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