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儿道:“才刚是媳妇的不对,还请母妃恕媳妇的失礼,但有一句话,维儿还是想问一问?”北静太妃道:“那你便说说看。”维儿拿眼瞟了一下黛玉,嘴角带着一丝嘲笑,道:“黛侧妃嫁进王府也有半年了吧?王爷夜夜歇息在她那里,怎么侧妃的肚子也没一点动静啊?”
黛玉本手中端着茶杯,听了此言,手一抖,险些把茶杯掉了,一旁的紫娟手疾眼快,连忙接住。黛玉霎时脸色苍白,眼中泛起一层雾来。
一旁的浩轩见了,心疼不已,才要出言,便听太妃稳稳接道:“玉儿不过才嫁进来半年,而你却已进府三、四年了,我说过你什么没有?”维儿听了想反驳什么,倒底说出来有伤大雅,便把到嘴边儿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不言语了。
正在此时,浩轩一眼瞧见雪雁带了管家水清站在了屋外,便慢慢地站起来,踱到维儿跪着的地方,维儿以为北静王听了她的话,内心也有赞同之意,是要来搀扶她起来的,便脸上显出欣喜之色。
北静王来到她面前站住,却并没理会她,而是身子突然向太妃和黛玉方向一转,正色道:“有一件事儿,本来我并不想说出来,倘若说出来,便会伤及一个人的脸面,今儿王妃既然也说出这样话儿来了,那我倒要问问,有人指使下人故意在府中嚼侧妃的不是,王妃你可知道?”
维儿脸色一变,道:“丫头们在下面嚼蛆,我哪里知道?”北静王转过身来冷笑道:“现在府中不是王妃在管家吗?听说你的耳报神不少啊,怎么奴才都快反了天了,你却不知?”
维儿道:“是哪个烂了嘴的在背后编排我?王爷可要明查。”北静王道:“本王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逐扬了扬下巴,向侍立在门口的雪雁道:“雪雁,你把才在花园里听到看到的再讲一遍。”
黛玉及众人此时才看到站在门口的雪雁。
雪雁听到北静王问话,便张嘴欲说,却猛然瞧见北静王妃正一脸怨毒地看向她,只吓得身上一抖,又低下头去。
北静太妃见此情景,料到北静王定然已查出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便向雪雁温言道:“你照实说便是,有我给你做主。看哪一个不服?”雪雁听了,心中顿感一松,便一五一十地把上午在花园中的情况说了一遍。
维儿一旁听了,厉声道:“凭你个奴才只看了一影儿便说是我的丫头,再者说了,即便是我房里的丫头,却怎么就认定是我指使的?”又向太妃道:“母妃要与维儿做主,您看,我的丫头都在这里,自早起到现在一会儿也没离了我,哪里又有我的丫头在园内胡说。”北静王一旁道:“你不用急着辩解,把人带来了你看看自知。”说着,便示意二管家水清出去带了人来。
不一会儿,水清并几个家人便带了两个小丫头进来,两人进来一下子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大家一看,其中一个便是北静王妃屋里的二等丫头篱儿,另一个认不太清是哪一房的。
北静王沉声道:“跟大家说你们是哪个房里的,再把今儿个早上在后花园内发生的事说一遍,若照实说了,便饶了你们的小命,如若不然,乱棍打死。”
两个小丫头吓得便要瘫在地上,一旁的两个嬷嬷忙喝道:“还不快说出来呢!”那篱儿便哭道:“奴婢是王妃房中的二等丫头篱儿,这个叫贝儿,是上个月才来的,我们都是王妃房中的奴才。平日只是做些杂事,不大上王妃的房中。今天一大早,王妃着人叫了我们去,吩咐了这些话,让瞧着若侧妃进了园子,便悄悄地背着侧妃把这话说了,故意让侧妃听见。若侧妃不进园子,便找个借口去了侧妃的院子,把这话儿散了去,给侧妃没脸。”
太妃打断道:“我来问你,侧妃进府这些日子,待你们如何?”篱儿哭答道:“侧妃每回见了奴婢,都温柔可亲,从不呵斥奴婢。”北静王冷声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说出此等话来?”篱儿哭道:“若奴婢不做,王妃说要把我一家子都从王府轰出去,奴婢不想出了王府,奴婢再也不敢了。”说完,便又连连叩头不止。
维儿一旁听了,也不承认,也不否认,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北静太妃叹了一口气,道:“真没想到,你们都表面孝顺,底下却……”便说不下去了。低了头拿了帕子拭眼泪。一旁的黛玉听了这话也连忙站了起来。
北静王朗声道:“母妃,儿子今儿要正一正家规了。”屋里霎时鸦雀无声,都看向北静王浩轩。
北静王道:“本王想再说一遍:圣上有特旨,在王府内王妃与侧妃地位相等,不分上下。今后再有人敢藐视侧妃,重责后轰出府去。王妃指使奴才闲话侧妃,罚禁足一个月,不得出房,以示惩戒。这一月中家里一应大小事,都暂且回禀到我这儿来。还有这两个奴才,拉下去每人打十大板,放下去到厨房做活,永远不能进二门儿。”说完看向北静太妃。
太妃也点头道:“王儿做得公正,维儿你也起来吧,今儿这顿饭也别吃了,你们回去自去弄些吃吧,闹了这一阵儿,我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说完,在丫头、嬷嬷的搀扶下,便向后面走去。
维儿也在丫头的搀扶下艰难地站了起来,小丫头赶紧跪下给她揉搓跪麻了的膝盖。
北静王转向黛玉,黛玉低下头便想要从北静王身边走过去,北静王忙一把拉住,道:“咱们一起回去。”说着便携了黛玉的手,黛玉躲闪了一下,没躲开,便由着北静王拉着出去。李、蓝两位姨娘也随着跟去了。
一旁的维儿,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心道:只要你一日生不出世子,看太妃、王爷还能宠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