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哥,听说西边的山上有山神咧,你去过没?”
“凡哥哥,你说那蛮族是不是都是大眼睛,大鼻子,头发乱糟糟的,又长着血盆大口,要吃人咧?”
“凡哥哥,你说……”
“嘘~!来了!”
只见两个身影正趴在树丛中窃窃私语中,两人身上绑满了树枝,小脸上也是不知涂抹了什么东西,乍眼一看竟是看不出来有人藏在里面。
不时,山林中呼啸阵阵,一只花皮老虎竟从远处爬来,正所谓“龙从云,虎从风”,此时林中的松针也是随风而落,老虎时不时便呼啸两声,好不威风!
此时二人也是一脸紧张,小姑娘到是还好,少年却是满头大汗,后背都被汗浸湿了!
少年虽是紧张,但是手中的绳子却是攥的越发紧了,心头默念着,
“3!”
“2!”
“1!”
只见一张大网竟从老虎的头顶落下,那虎见势头不妙,竟是向后一跳!眼看着这网是套不住了!
突然,林中“咻”的一声飞出一黑黝黝的长竿,直取老虎肛部!“噗”的一下,只见长杆竟直接刺穿了那老虎的右臀,老虎一吃痛,向前扑去,一头扎进网中。此时老虎像无头苍蝇一般在网中翻滚,东撞西撞。
“凡哥哥,现在怎么办?”
“不急,我在网中扎了倒刺,它越挣扎网就越紧。现在过去反而给它个目标。”
只见老虎在网中拼命打滚,但是生命力确实顽强,挣扎了近半个时辰才慢慢的不动了起来,全身上下满是伤痕,尤其是身后的长竿下还在冒血。
“凡哥哥,快!收网回家啦!”
“再等等!”
“唿”的一声只见那老虎又爬了起来,四处一瞧,又嗅了嗅,但是又好像没有什么收获,又挣扎了一番,嘶吼了几声,便倒地了。
两个身影“咻”的一声从树丛中窜出,一大一小,手中举着长竿,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少年对着老虎戳了戳,只见那老虎一动不动,但少年并没有着急拆网,举起手中的长竿,直扎老虎的眼睛,只见那老虎又是大吼一声,跳了起来,摇晃了两下,之后就倒地了。
“凡哥哥,这老虎可真是狡猾啊!”小女孩瞪大了眼睛。
木凡撇撇嘴道:“小鱼,这老虎再狡猾哪有人狡猾,你看这不是已经被我弄死了么?”而后又嘿嘿一笑,“还好我前几天在山上猎鸟的时候发现了此处有虎尿,寻了几天才发现它的踪迹,不然这老虎可不好找呢。”
“那也得亏了我从我爹那里偷的敛气粉,不然早就让这老虎发现你了!”小鱼鄙视道。
“对,对,谢谢小鱼了,给你记一功,等会把虎鞭给你爹拿回去,咋样?”木凡轻笑道。
“呸!我要那玩意干嘛!”小鱼红这脸。
木凡愕然道:“那可是好东西啊!听说李婶出3两银子收这玩意呢。”
只见小鱼作势要打,木凡赶忙躲开,挠了挠头道:“咱们快回去吧,出来好长时间了,回去一定能让石头把眼睛都掉地上。”
说罢三下五除二把网子拆下,一发力,就扛起了百斤重的老虎,与小鱼消失在了丛林中。
九里村,村口。
“我的天,你看那是小凡么?”
“妈呀!这怎么扛个大虎回来了!”
“可不是,你看旁边林虎家的闺女也在。”
只见李二狗的媳妇和一群大婶在村口熙熙攘攘的叫着,指指点点的。
“小凡啊,你是在哪里捡的这老虎啊?”李二狗的媳妇问道。
小鱼笑道:“李婶,这不是捡的,这是我和凡哥在山上打的!”
“呦,你可别骗你李婶了,你两个小娃娃,一个14岁,一个才12岁,说出去谁信?”李婶狐疑道,说罢便摇了摇头,“不管你这是咋来的,那虎鞭留给我啊!我出3两收!不!5两!咋样?”
“你家里那口子的事,你天天挂嘴边,你都不怕回去人家收拾你”周围的大婶们起哄道。
“他敢!还不知道谁收拾谁呢!”
木凡笑道:“李婶啊,您总得让我先拿回家吧,这老虎上一身宝,我还需问问我家大人怎么办呢,再说了我是吃您的奶长大的,肯定给您留着!”
李婶无奈道:“好吧,木匠真是有个好外甥,这么孝顺,我家石头就不知道这样。”刚说罢,转念一想,“咦?我家石头去哪了?这臭小子一天没有回家了,我找找去,小凡呐,记得给你叔说下,我要那个虎鞭啊。”
“好的,李婶,话我一定带到。”
说完,木凡便扛起老虎,与小鱼一起向家里走去。
“你说这小凡,你说他能打到老虎我是断然不信,可是这么重的大虎,他居然能抗着走,真是奇了怪了。”
“我听说有人本身就是天生神力呢,小凡就是这样的人吧?这人打猎肯定是一把好手,我家闺女就缺个这样的相公。”
“我家……”,大婶们又继续开始了各种八卦。
前方走远的小凡,听见了却是趔趄了一下,自语道:“王婶家的闺女……”
自他记事起,叔叔每天都会准备一浴盆的药液,让他进去泡,直到10岁才停止。所以他一直以来总是能听见很远处的声音,看见很远处的东西,力气也比其他同龄人大,不过叔叔从来都不会让他显露出来,这次之所以去打猎,其实是因为叔叔的病。
叔叔的病已经很久了,每当天气转冷的时候,叔叔的全身上下都会疼痛难忍,早些时候还请过几位郎中来看过,都说是风湿,但开了许多药都不见好,渐渐的病情越来越重,这还未入冬,便已经是疼痛难忍。
前些天,木凡听过路卖眼药的说,虎骨对治疗风湿有奇效。于是14岁的少年郎便进入了深山中猎虎。
“凡哥哥,我到了。”
“嗯,你就先回去吧,这虎我到时候分一半给你。”木凡摆了摆手。
“嗯,一言为定!”说罢,小鱼蹦蹦跳跳的走了。
木凡看着小鱼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他本是打算一个人上山,但是这种敛气粉只有村子里的林猎户有。当他和林小鱼偷偷说起这事的时候,小鱼虽是一口答应,但条件却是必须和他一起去,无奈下木凡只好带上她。
走至家前,只见一戴着铁面具的中年男子正在门口用刻刀专注的在一把椅子上雕刻。
木凡见了也不说话,而是径直向屋内走去,他知道叔叔在干活的时候是从来都不想被打扰的,但如果中途停了下来,那就是有大事发生了。
只见木匠放下了手中的刻刀,看向了木凡,比了个手势。
木凡连忙说道:“叔,我去……”
木匠摆了摆手,依旧是那么平静,指了指里屋,比了个下跪的手势。
“叔!我……”
“啊……啊……。”木匠拖着嘶哑的嗓音,又用力的指了指。
木凡瞬间咽下准备要说的话,放下了背上的老虎,走向了里屋,对着一个无字木牌跪了下来。
木匠比划道:“知道为何让你跪下?”
“知道,不能在人前显露自己的力量。”木凡急道“可是,叔叔……”
木匠沉吟了一下,看着木凡,眼神十分复杂,嘴巴微张,却不知道是想说些什么。
木凡见此,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抬头。
“唉~”,木匠叹了口气,却最终也没再表达什么,转过了身子,出门继续开始了手中的活,自始至终也没有看老虎一眼。
而木凡此时也不敢起身,嘴角微搐,心里暗道:“这是又要跪一晚上了。”
从记事起,每当木凡犯了什么错,都会如此,不过次数也不多,上一次还是3年前与石头抢糖吃的时候,不小心把石头的手给弄骨折了,而木匠也没有打过他,只是让他跪在木牌前面,然后默默的从床下里取出了本身就不是很多的积蓄,“啊,啊……”的向李婶道着歉,从那以后,木凡就再也没有和谁打闹过。
一夜无话。
到了清晨,木凡在朦胧中被窗外的鸟叫惊醒,此时膝盖以下已经没有了直觉,期待着早晨木匠敲碗让他吃饭的声音,而等了许久,却还是没有听到。
木凡默想:“这次叔叔这么生气?”
一直等到下午,屋外依然没有任何声音,木凡虽然奇怪,但依然没有起身,全身已经僵硬,肚子也在不争气的叫着。
“叔?叔你在不在?”
“叔啊,你再不说话我了起来了哈!”
“咦?叔是真的不在?”木凡心道。
木凡扶着桌子慢慢的起来,绕是身体远超同龄人,可这近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罚跪,也是有些吃不消。
扶着桌子站了好一会,才慢慢的可以活动。
走出内屋,外面空荡荡的,也不见叔叔的踪影,只有那昨天猎到的老虎扔在地上,已微微有些发硬。
“咦?!”
只见饭桌上放了些碎银子,银子下压的张纸条。
木凡上前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
凡,我有要事,此去甚久,照顾好自己,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