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过后就是新年,2003年,又是一场雪,雪后的阳光很明媚,我们被强行拉起来早操,学校称身体素质不上去,病倒一个又一个,学校倒霉。
做完早操后我们寝室随着人群往里走,昨晚和施铮电话到凌晨,他买了手机给我,所以李威邰叶,我、施铮,寝室里很热闹,结果就是我们寝室全都睁不开眼。四个人拉着手往寝室楼里走。
就在这时,我前面的女生,也是我们班的,突然转过身来,双眼斗鸡状,歪着嘴,我轻轻推了她一把,说:“尼玛好吓人啊。”我话音刚落,丫的倒在地下开始抽!我吓坏了,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以前在医院没见过的好吗亲?整形医院哪来这一种人物啊。下一秒,我就哭了,被吓的,真完蛋。
我们寝室的几个人也吓坏了,但还是搂着我往寝室走。我抖得很厉害,一直在问,“是不是被我推的,是不是,是不是?”
我们寝室的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事实上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还是不住地落泪,那一推和接下来发生的事在我脑海里反复放映。李老大搂着我,可是,再厚实的身躯也没办法让我暖起来,她的胸前太柔软,感觉不对~
有人敲门,邰叶站起来去开门,手刚碰到门把手,门就被推开了,可怜的邰叶被扣在门板后,气红了脸。
施铮冲了进来,看到我坐在下铺哭,冲过来一把抱起我问,“你没事吧?”(幸好李老大闪地快,要不估计下场和邰叶一样)
“没事,不是我抽了。”这时候我还有心情说笑话。
施铮顺着我的长发,吻了又吻,搂我死紧,我们寝室全呆了眼。他口里喃着:“听他们说你们班有人抽了,我吓一跳,他们说你被吓哭了,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吓一跳了。”哇,何书恒附体有木有!
我们寝室几个人酸得直抽气,拿了饭盒就走了。
施铮扶我坐下后搂着我说:“怎么办,我现在越来越不放心你,如果有一天”
“我还会活得很好。”我坚强地擦干眼泪。
施铮叹气,无语。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有说过,谁也不许诺,也不要说谁等谁,未来太宽广,谁也不知道会怎样。誓言承诺什么的,往往比爱情的消失更让人伤心纠结。
我平稳了情绪,施铮便牵着我去食堂吃饭。在食堂遇到了吴隽,他冲过来就挤开施铮,扶着我的肩问,“于芷,你没事吧?”他的脸色苍白,紧张不是假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次重生,我何德何能啊。
庞菲菲走了过来,现在她和吴隽可是形影不离的样子,她凉凉地说:“我以为是你抽了呢。”
吴隽低斥,“菲菲”
施铮搂住我,说:“于芷没有神经方面的病。”
庞菲菲白了脸,咬着唇说:“你”
庞菲菲估计做梦也想不到,她一直爱慕的施铮哥哥除了会对她面无表情外,还会冷言相对。
那个时候我好累,我拍了下施铮说,“算了,我饿了。”小狗一样水汪汪的眼神,施铮的表情马上软化了。
我看到庞菲菲越来越白的脸,那天在酒吧,她已经很不甘心,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不想为难她,但我不由自主就是为难她,我很坏,嗯。
晚自习,我没有去酒吧,和邰叶一起往教室走的时候遇到了冷杉,冷杉在我们前面走,很得瑟地跟他班同学说:“我今天要是知道那人是她班的,我都不会去帮忙。”他指的是代欣。
这我和邰叶就不懂了,为什么有些男人明明是他们甩了女人,还要表现出各种被甩被伤的愤恨样?我和邰叶正想上去抽他一耳光,又听冷杉说,“妈的我去按那女的人中,结果她吐沫了,我手一滑,就塞他嘴里了,你们看,去了医院还被打了狂犬疫苗。”说着,把被缠得左一层右一层的手举了起来,“我要是知道那女的那么丑,我才不帮呢。”我和邰叶差点笑喷了。
结果今早被冷杉救了的我班那女孩,从我们身后走过,路过冷杉身边。冷杉立马红了脸,回身,看到我和邰叶正捂个嘴笑,他很丢脸呐。
晚上回寝室把这事讲给代欣听,代欣笑着说:“这家伙英雄救美,就不知道那小女生会不会不开心。”她已经可以很坦然地面对冷杉地离开,包括冷杉的自打嘴巴,而且她变得更开朗了,和我们互动多了起来,不再是当初的飘忽不定。有人说爱情可以让人长大,绝对没错!
“代欣,你当初怎么看上冷杉的,你没看到他今天那样”邰叶鄙视地撇唇。
我和代欣相视,然后代欣引用了我的名言,“只怪当时太年轻——”
我们异口同声,“是人是狗没看清。”
哈哈哈,我们寝室笑成了一片。我多想把这一切讲给施铮听,让他知道,他离开我以后,我还是可以笑的,因为,我身边还有可以陪我一起疯的那个人。可是他呢?我心疼他。
晚上没有接到施铮的电话前,我接到了吴隽的电话,他约我下楼,说他在寝室楼前等我。我本不想去,这么冷的天,可是他说,我不下去他就一直站着。我想了一下,还是去了。
吴隽看到我后第一句话就让我想抬手抽他,他说:“时间快到了。”
我瞪他一眼,说:“如果你是要说这个,那我回去了。”
吴隽拉住我的手,一用力,便把我扯回他的怀里,抱紧我,在冬夜给我温暖,可是我还是打颤,眼泪漫了出来。
吴隽说,“于芷,我天天在倒计时,等你回到我怀里的那一刻。”
我在他怀里仰起了头,那一刻,吴隽的表情真心忧伤。
他又说:“等你回来,我带你去见我父母,我最近在看房子,毕业我们就去拿证。于芷,忘了施铮,现在开始练习,好吗?”
见他的父母,领结婚证,这是我上辈子做梦都渴望的事,可是现在我听了,那么不真实。
吴隽又说:“于芷,不管施铮给了你什么承诺,我都会加倍补给你。”
我摇了摇头,说:“我和他没有承诺,所以,我会是你的。”
我黯然地转身上楼,扔他一个人站在寒冷的夜色里,吴隽,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实现这些承诺,就像上辈子,虽然不多,但你也给我画了个很美好的图。吴隽,施铮和你不同,他听我的话,也不会骗我,我说不要说未来,他就不说,我说不需要承诺,他就憋着。吴隽,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可以当影帝,也不是所有的男人,天生就能演戏演得那么真。
元旦后就是期末考了,我和施铮进入倒计时阶段。我们还有两周的时间相处,也许就在某一天清晨睁开眼,发现我们不会再属于彼此了。
施铮发疯了一样上进,因为要出国,准备考托福,我每天陪他学英语,嘿,还真有点长进。至少从一百个单词认识到一百五十个单词了。
他看英语的时候我就坐在一边安静地看考试内容,他买一杯小卖部用奶粉冲的牛奶,天天晚上让我喝。我说:“我要成猪了。”
施铮说:“成猪好,这样等我回来”
“施铮!”我拉下脸。
施铮点了点头,继续看书。
我们常牵手,在课桌下,互相取暖,坐在没有暖气的教室内。
“你的手总是捂不暖,怎么办?”施铮急。
“没关系,谁让我末梢循环不好,习惯了。”没关系,没有了你以后,我只不过是回到了最初的习惯。
施铮又是沉默,我们变得越来越沉默。
“再开学你们是不是就该准备找实习单位了?”我问。
施铮说:“这和我没关系。”
我点头,“也对。”
施铮半侧过身看我,教室里的最后一排,他突然抱起我坐在他的怀里,他搂紧我说:“吴隽会去我爸的医院实习。”没有了施铮,他也愿意帮我安排好我的未来,怕我跟了别的男人受委屈,是吗。
我耸了耸肩,说:“要不我也去你爸那实习?”几年后,也许还会在那里工作。这样有一天你携美眷回来,我们还能相视一笑,总好过上辈子见面如同陌生人,甚至有些仇视。施铮,上辈子,为什么我们连朋友都不是?是了,因为上辈子,于芷从头到尾是吴隽的,她不知道,有一个男人,那么好,可以很爱她,那个男人,叫施铮。
“对了,文哥说考完试请我们吃饭。我想在酒吧请文哥和文嫂,感谢他们。”
我点头,“嗯,是该感谢。”文哥为了我和施铮,已经做了很多。文哥主动想请我们吃饭,一定是要安排我们的未来,可是,说好的事不能变,我于芷,痛恨食言。
施铮轻轻呵着暖暖的气息在我的颈边,我笑着躲,怕痒,施铮说:“最后的时间了,我们天天在一起吧?”
我点头,两周的同居,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