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夜灵晞见齐姣姣迟迟没有跟来，朝齐姣姣传音。
虽然夜灵晞未说一句话，夜灵晞的眼神明显的显示着：你是我们的奴隶，几字。
齐姣姣气得大叫：“谁是你奴才。你给我说清楚。”
夜灵晞脸色不变，齐姣姣立马捂着肚子蹲到地上。“我，错，了。”齐姣姣一字一句咬着牙道。
夜灵晞看她一眼，断了对齐姣姣的控制。
齐姣姣心里再恨，也只得咬着牙，脸色苍白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跟上叶怜霜两人的步伐，再不敢发一语。
叶怜霜看着夜灵晞训人的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对，可看着夜灵晞布满寒意，从来没有任何表情的小脸，又说不上哪不对。
………………
一天后的下午。
当叶怜霜站在青石板路上时，精神仍有些恍惚。她抬手遮住了眼睛，透过指缝望向外面的世界，觉得这光线有些刺眼。其实已经是下午了。这阳光根本算不上多亮。
一条条宽敞又平坦的小道通向四周。最大的主街道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洒在那突兀横出的飞檐上，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上，那粼粼而来的车马上，以及那川流不息的行人的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上。
其实这只是个中偏下型城镇，算不上多繁华。但对于叶怜霜与夜灵晞两个在孤山老林里待了七八年的人来说，算得上是热闹和繁华了。
两人皆停了会，才迈步走入人群。
然，当叶怜霜真正走到人间，却觉得，那是她的地狱。
陌生而浓烈的气息紧紧将叶怜霜缠绕住，叶怜霜的身体瞬间就紧绷起来。她全然没有初次到外面世界的那些激动的心情。那些微不足道的好奇心早已被漫长而黑暗的八年磨得一点儿不剩，有的只是紧张和茫然。
她的唇紧紧的抿着，周围人的动作落入眼中，立马被分解，大脑自然而然的计算着每一招一式，给出最快的解决敌人的方法——这便是八年高负荷的结果。她无从适应任何人的靠近。尽管周身的气场让众人已然退避三舍，但叶怜霜依旧感到极度不适。
大概是看出来了叶怜霜的不对劲，夜灵晞便拉着她转向一个偏僻的角落。那是一个很小的茶棚，供路人歇脚的地方。但也那不下太多人。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叶怜霜才稍微缓一口气。
齐娇娇也跟了过去，但夜灵晞没说进到棚子里，也没让坐，又让齐娇娇一阵咬牙切齿。
刚坐下，一道陌生的气息向两人靠近，高度警惕着的叶怜霜瞬间手本能地按在剑柄上。
叶怜霜刚要拔剑，一只小手按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力量卸去，下一瞬，叶怜霜便感到周围安静下来，她只能感受到很弱很弱的气息了，原来是有一个无形的结界将自己保护起来了。
叶怜霜总算恢复了正常的状态，虽然她仍看得见，听得到，也感觉得到，但只要隔着个东西，就可以放松下来。“姑娘，茶水。”一名小伙计提着个大壶，笑盈盈地进入两人的视界，他娴熟地将倒扣在桌子上的茶杯翻过来，放到两人面前，并为俩人到满了，再将茶壶也充满，道：“二位慢用，若不够再唤我便是。”
伙计是个实诚的人，对于叶怜霜这个周围弥漫着奇怪氛围的组合就是再好奇，全程也没有盯着叶怜霜和夜灵晞的脸看过。
叶怜霜这才将浑身的冷气收了收，点头示意，从钱袋里随手掏了个银币给了伙计。
伙计一看，笑得见牙不见眼，喜滋滋地跑开忙去了。
叶怜霜端正坐着，一遍休息，一边不忘运功疗伤。
夜灵晞看着脊背绷得笔直的叶怜霜，皱了皱眉头。
她觉得叶怜霜的刚才状态十分对劲，可她那点少的可怜的记忆让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她似乎明白一点，又不知道怎么解决。
夜灵晞墨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焦躁，这要搁以前，她直接封了叶怜霜的力量扔人群里，逼她适应。虽然她毫不怀疑，叶怜霜绝对可以强行适应，但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夜灵晞揉揉眉心。
【等等，封印。】
像是想到什么，她朝叶怜霜传音：“手。”
叶怜霜想也没想就伸手了。
夜灵晞把自己的小手轻轻搭在叶怜霜的手腕上，精神力顺着经脉游走一周。如她所料，叶怜霜的的根基已经不稳了。
夜灵晞掐了个法决，在叶怜霜身上下了道封印，直接压制住了叶怜霜四成实力。叶怜霜周身的气息从灵尊直降灵帝。
叶怜霜突然失去了对力量的掌控，随之感觉身体变得沉重，没有之前的轻盈感，十分不适应。那种束缚感，叶怜霜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了。突然再遭受一遍，让叶怜霜感到满满的焦虑和不安。
可即便如此，叶怜霜也没有对夜灵晞的做法做出任何抵抗。这是她们两最基本的默契。
夜灵晞察觉到叶怜霜的不安，轻轻拍了拍叶怜霜的手臂，给了个简短的解释，在她找到修补根基的办法之前，叶怜霜是无法继续修炼了，就是灵力也得少动。
叶怜霜对此没什么表示，她那么拼命地修炼，只是为了复仇，现在仇报了，这一身的修为她又不知道干什么，有没有也就不重要。
而后，一种称得上死寂的氛围萦绕在两人周围，这对两人来讲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在外人看来，就很诡异了。惹得周围好多人好奇地看向了两人。
不怪别人，两个不大的姑娘，带个小的，全程没说过一句话，如何不叫人好奇。
但好在这里的民风比较淳朴，就是好奇，也不会冒冒失失地直接盯着人家看很久，只小心翼翼地瞥两眼，再加上夜灵晞的结界，叶怜霜并没有感到太大不适。
叶怜霜与夜灵晞很适应这种环境，齐娇娇就不行了，但她也不敢说话，这种什么都不能干的憋屈感令她心里十分焦躁。
“嘭”突然，远处的人群开始乱起来。
“让开，让开！没长眼睛。”
随着这身呵斥声，所有行人通通加快了步伐，街道两旁的小摊店铺纷纷开始收拾东西，跑路的跑路，关门的关门。
“天啊，他怎么来了。”
“快走快走。这混账一来就没好事！”
“哎呦，赶紧离开吧。”
人们低声说着，纷纷加快了脚步，摆摊的也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有的掉出去也顾不上去捡，仿佛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
虽说骚乱中心离得远，人们议论的声音也小，但以两人的功力，也是听的一清二楚，叶怜霜皱了下眉，没管，她还在努力适应封印。
刚才的小伙一咬牙焦急地跑过来，对叶怜霜说：“姑娘，这里不安全，赶紧带你妹妹去避一避吧。”
叶怜霜看他一眼，眼神警告他别挨太近，无动于衷。
夜灵晞小口喝茶，像什么也没听到，无动于衷。
齐娇娇……齐娇娇动了。
她往引起骚乱的方向看去，特别想向那边招招手，巴不得所有危险都往叶怜霜身上看靠。
小二有点尴尬，一时分围更加寂静。
